许小俏和杜宇森陪着林默等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秦少阳夫妇来了,他们就先回去了。只有林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却还是守在病床前面。
看着林默血红的眼睛,秦少阳和苏心眉都很不忍心,让林默先去休息一会。但是林默还是坚决不去,非要守着秦枫不可。
秦少阳拍拍苏心眉的肩膀,让她不要再劝林默了。林默的心,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就算她愿意回去休息,也一定是睡不着的。
都深夜了,秦枫还是没有醒来,这下秦少阳夫妇都着急了。又找来医生,医生只好再一遍给秦枫检查,然后跟他们解释:“病人的情况我们也很少见,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他现在病情已经很稳定,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当他在睡觉吧,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但是大家怎么能够安心呢?看着病床上睡得安然的秦枫,大家焦急又无计可施。
撑到第二天的早上,林默终于撑不住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两夜一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让她再也吃不下去了,又一次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医生们连忙给林默做积极处理,给她打上了吊瓶。林海清和何舒雅看着就觉得心疼极了,但是他们也劝不住。这下林默晕倒了倒好,她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林默做了个梦,梦到秦枫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了,再也没有醒来。任凭林默在他床前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林默哭得很伤心,喘不上气了……
忽然林默就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泪水。她的床就在秦枫的旁边,她下了床,看到秦枫还没有醒过来,病房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枫……”林默看到秦枫的脸,又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缓缓地,林默发现,秦枫的眼睛就睁开了,她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他的手也微微地动了起来。
“秦枫!”林默激动得眼泪哗啦哗啦地落下来了,哽咽着叫了一声。
好不容易,秦枫才环视了一下周围,缓缓地吐出两句话:“我在哪里?你是谁?”
这两句话像两把冰刀,冷刺刺地扎进了林默的心。秦枫竟然真的忘记她了!秦枫真的失忆了!
“秦枫,我是林默,林默啊!你看清楚!我是你女朋友林默!”林默哗哗地哭着说道。
听到林默的叫声,守在病房外的秦少阳和苏心眉也走了进来,惊喜地看着已经醒了的秦枫。
“枫儿,你可醒来了啊!”苏心眉上前拉住秦枫的手,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妈,我这是在哪?她,她又是谁?”秦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林默。
难道他这是选择性的失忆?谁都记得,就是忘了林默一个人?林默觉得更害怕了。
这时候,乐队的一群人也热闹闹地来了,刚好碰到秦枫醒来,大家都很高兴。秦枫居然也都记得他们,一个个地叫出他们的名字。真的,唯独忘了林默。
林默看着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地在那里说笑,她站在人群后面,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秦枫谁都没忘,偏偏忘记了她呢?难道他对她一点爱都没有吗?怎么可以唯独忘记了她!
看着林默大哭,大家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大笑起来。秦枫也笑了,即使还伤着,林默也能够听得出他的笑声,低低的,带着他特有的味道。
“好了!秦枫,你就不要再耍林默了,不然等会她气走了,我们可不帮你!”秦少阳咳嗽了一下,警告秦枫。
“秦枫,不要哭了,你过来。”林默听到秦枫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秦枫没有失忆吗?林默再看看微笑的大家,忽然明白了:秦枫是在耍她!他根本没有失忆!
林默生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太过分了!她为他提心吊胆,为他吃不下睡不着,他竟然这样对她!
“林默,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耍你的。”秦枫有点急了,要是林默真的生气了他可是会很难受的。
大家也都帮腔:“林默,不要生他的气啦,秦枫还是伤者,不能够伤心的,要是你生气了,他会很伤心的!”
吉他手的女朋友把林默拉到秦枫的旁边,然后大家很默契地散去了,把病房留给了这两个人。
“秦枫,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要不是秦枫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林默真想掐他的脖子。
“我醒来的时候,你刚刚好晕倒了。他们告诉我你守在我身边两夜一天都没有吃没有喝,我很生气很心疼你这样不会照顾好自己,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秦枫眼神特无辜。
“你……”林默说不出话来。秦枫就是这样心疼她的,这让她怎么说好呢?
“谁让你这样招我担心。我醒来了你却倒下了,你吓死我了!”秦枫埋怨林默。“以后不许这样!不然我就真的要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你。”
林默把自己的脸贴在秦枫的脸颊边,听他说完这番话,眼泪又掉下来了。
“林默,不要再哭了!不然我就会因为内疚而在此跑到鬼门关去晃荡了。以前你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吧?怎么好像认识了我之后你总是要哭了呢?都说爱你的人不会让你为他流泪,你再哭我会以为自己爱的不是你了。”秦枫开着玩笑。
从生死边缘走回来,秦枫特别感激,真想抱抱自己心爱的女孩,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
“嗯。”林默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点点头。不能再让秦枫为自己担心了,她发誓。
病房里很安静,能给听到两个人心跳的声音。
林默忽然抬起头对秦枫说:“秦枫,我们结婚吧。”
秦枫惊讶地看着林默,好久他才反应过来,林默是在跟自己求婚。这句足以让人狂喜的话,让他感到自己血管里面的血都流得更快了。
“林默,求婚应该是男人做的事情啊。”秦枫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不管了!”林默大声地说道:“你到底要不要答应我?”
“当然答应!除了你,我还能够跟谁结婚呢?”秦枫忙不迭地应道。
秦枫暗暗在心里发誓,等自己伤好之后,要给她一个华丽丽的求婚仪式!
“林默,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说,不想结婚这么快吗?为什么忽然又想结婚啦?”秦枫问道,“你千万不要是一时心血来潮忽悠我啊,等到某一天你忽然又说不结婚那么快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如果确定了找到自己一辈子对的那个人了,结婚永远都不会早。因为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其实一辈子也太短了。”林默一边给秦枫削苹果,一边说道。“以前我不能够理解这句话,现在我可以理解了。尤其是你出事之后,我真的很害怕你再也不能醒过来,所以我要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珍惜我们短短的一辈子。秦枫,我不确定,下辈子还能不能遇到你啊。”
林默像是在说笑,眼圈却又悄悄红了。
秦枫忽然就不说话了。他也怕。
出事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他的心里闪过老爸老妈的脸,更多的是林默的容颜。她的笑容,她的目光,她的眼泪,全部都出现在他的眼前。眼前一黑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林默了。
但是,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他看到的是林默的脸。他们为了使林默放心,她晕倒了也没有把她送到别的医疗室,而是继续留在他的床边。
他看到的是林默憔悴的容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但是他看到的林默,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并且老爸老妈告诉他,她是守在他身边,实在支撑不下去才晕倒的。
那一刻,他的心就狠狠地痛了起来。身上深深的伤口都算不了什么了,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可是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心就很疼。
秦枫那时候就发誓:要一辈子对林默好,除了林默,他谁也不会再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