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的回贴已多达两百多,几乎是一边倒地站在了罗于强这边,偶尔也会有一些声援“沉默的羔羊”,但很快就会被排山倒海般的言论骂回去,再加上“沉默的羔羊”一直没有解释删贴子、封ID的原因,站在他那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罗于强这才明白了沈朝明的计划——“沉默的羔羊”是电脑高手,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只等他有所动作,沈朝明手下的黑客们就开始站在“弱势群体”的位置,对属于强势一方的“沉默的羔羊”连同投票的结果一起发起攻击,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都中了沈朝明的计,慢慢站到了“沉默的羔羊”的对立面,跟着起哄要求重新投票。
虽然目前的言论对罗于强有利,可是“沉默的羔羊”并没有撤回原先的投票结果,更没有撤消奖金的设立,对罗于强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沈老弟啊,现在形势是不错了,但‘沉默的羔羊’没明确表态,奖金还是存在的啊!”罗于强见识到了沈朝明的本事,说话也客气多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沈朝明自信满满地说,“不出一周,不,只要再给我三天时间,就可以摆平一切。”
“沈老弟,我全靠你了!”罗于强虽然心里有些犯嘀咕,可除了沈朝明的办法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就在弑罪网站被沈朝明雇佣的黑客搅得一塌糊涂时,在TMX市某处的一所房子里
房间里漆黑阴暗,只有挂着十几个屏幕的电视墙散发着黯淡的光芒,电视墙连接着一张近两米宽的电脑桌上,上面放着若干已经空空如也的零食盒、只剩下些许残羹的方便面和已经见底的汽水瓶子,相信天气再热一些,这里会是苍蝇、蟑螂的宴会场所。
此时坐在桌前的人正盯着36寸宽频显示器中弑罪网上不断更新的留言,苍凉的光线折射到他的脸上,看着上面一大堆侮骂自己的话,他咬紧泛白的嘴唇,短促地呼吸着,恨不得马上还以颜色,他在沾满了薯片碎沫儿的键盘上迅速输入了命令,切换到了警署的资料库,想从中寻找罗于强更确切的犯罪证据,可惜连警方也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他有些恼怒,将桌子上的东西一古脑儿地横扫在地上。
他撑着桌面,瞪着电脑屏幕,愤懑地喘着粗气,只恨不得将里面辱骂他的人全都揪出来,碎尸万段!
就在他想着是将那些人的电脑硬盘全都格掉,还是把他们的系统弄崩溃来报复他们时,电话的铃声阻断了他的复仇大计,他不高兴地接起电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喂?”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他只得悻悻地放下电话,离开了这间脏乱无比的房间。
离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他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伴随着脖子发出的“咯咯”声。放松了筋骨后,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二楼尽头的房间,他敲了敲门,在门口站了两秒后才推门而入。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床头有一盏极微弱的灯,光线仅能普照到诺大的床和床边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呼吸机发出沉重的声音,似乎也告示着使用者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爷爷。”他低声叫道。
床上坐着一名戴着氧气罩,头发稀松,骨瘦如柴的老者,他抬起皮包骨的手,示意他过去。
待他走到床前,老者摘下氧气罩,说话了:“阿仔,事情怎么样了?”他的声音细若吐丝,语气也有气无力。
“有人捣乱,”阿仔撇着嘴,就像一个被人欺负后,回家告状的孩子,“我制止他们,他们还骂我。”
“阿仔,你要记住,”老者说话有些吃力,他说着将氧气罩送到口鼻处,吸了几口,才继续说,“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不要向他们顺服,不要顺服。”
阿仔垂着头,聆听着老者的话,但他心里却一点主意也没有:“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者没有说话,他又将氧气罩送到口鼻处,诺大空绝的屋子里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机的声音,过了半晌,他才道:“问题没有办法多,先静观其变。”
阿仔听着老者模凌两可的话,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减少,但看到老者纤若悬丝的生命,他又不忍再打扰他,只得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