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陆亚茗从小就会做的事,应该说是驾轻路熟,可是她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不知怎么地,茶盘“叭嗒”一声被打翻在地,白瓷的青花茶杯“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裂成几半,陆亚茗的手也被开水泼到,顿时变得通红。
“你没事吧!”一直观察着她的柏皓霖腾然起身,正欲上前,却被陆菀钰一把拉住了: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让你泡茶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哼,不识好歹!”
“不是的,我……”陆亚茗捂着烫红的手,声若蚊叮,泪水也早已不争气地绝缇而出。
“你跟我进来。”陆奶奶黑着脸,站起身,径自走进内堂。
陆亚茗只得蹒跚起身,她埋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跟着陆奶奶进入内堂。
“你怎么能这样?”柏皓霖再也忍不住了,“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羞辱她不可?”
“妹妹?哼,她只是我爸爸跟一个狐狸精生的野种!”陆菀钰冷笑道,“如果不是她妈妈,我母亲也不会自杀!是那对贱人母女夺走了我的一切!!”
“那是上一代的事,有必要将仇恨转嫁给她吗?”
“无数的夜里,我都会梦到母亲死时的惨状,每梦到一次,我对她们母女的仇恨就加深一丈!哼,如果不是她妈妈死得早,你以为我的日子会好过?现在让她住在陆家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要让她尝尝我母亲同样的痛苦!我要她代她妈为我母亲的死赎罪!!我要她生不如死!!”陆菀钰瞪着柏皓霖,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
就在这时,内堂里隐约传来陆亚茗的抽泣声和“啪啪啪”的鞭打声。
“呵,你以为家里恨她的只有我一人?”陆菀钰听着内堂的声音,面露得意的微笑,就像在欣赏一台杰出的音乐剧,“奶奶跟我一样憎恨着她,野种就是野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陆菀钰的母亲是陆奶奶亲自挑选的媳妇,她的死也令陆奶奶对陆亚茗母女恨之入骨,就算陆父在世,她也从不曾给陆亚茗好脸色看,更别说现在是她当家。
看着陆菀钰原来娇好的脸膀却因为仇恨而扭曲,柏皓霖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他对自己居然受如此恶毒的女人的撑控感到屈辱,同时也对陆亚茗的身世同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