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薛茗予憨憨一笑。“真没想到我这稀里糊涂就做了冰人了。”
卫妡冉这时候能出来一趟,是趁着一大早从四王府出来的,想必这时候四王府已经有上门的人等着了,见薛茗予气色不错,卫妡冉挂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怎么当心吃喝怎么适量进补,才拍拍屁股要回去了。
薛茗予还是让安嬷嬷亲自送卫妡冉出门。
没想着卫妡冉前脚没走多久,门房上又来报信儿,谭夫人上门探望来了。薛茗予倒不觉得烦,她这几天是没办法不敢不听陆医正的,这才老老实实躺着,安嬷嬷就忙活开了,又代薛茗予亲自去垂花门迎客。
谭夫人就不像卫妡冉,说话就忌讳多了,对初七晚上到初八早上的乱事只字不提,只是一个劲儿唏嘘薛茗予受了惊了,要好好养胎,对薛茗予一番嘘寒问暖,又提到十一月十八谭府去四王府过小定,更是少不了对薛茗予一番感谢之词。
薛茗予笑眯眯的陪着谭夫人说话,四王府现在是太子府了,谭家这亲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不再是之前小心谨慎防火防盗防拉拢的时候了,也难怪谭夫人话也多了。又想着她是婷姐儿日后的婆婆,薛茗予更是心里亲热了几分。
本想留谭夫人吃午饭的,但是谭夫人再三推辞,说是担心薛茗予的身子过来看看,不能给她添负担,薛茗予一想自己这主人只能在床上躺着,也就改口说下回一定要来吃个便饭。
送走谭夫人,这午饭薛茗予吃的就带劲儿多了。心想这人啊还是要动弹,不然力气没使出去,看见啥好吃的也吃不下呀。
晚上覃纭修回来,听说薛茗予今儿吃饭不错,眉头就舒展多了。薛茗予本来都困了,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跟覃纭修说话。“明天陆医正来复诊?”
“嗯。今儿在宫里还见到陆医正了。说是明儿一早就来。”覃纭修刚洗漱完,站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圆桌旁,自己倒了盅茶喝。
薛茗予眼睛微眯,覃纭修在宫里当值,碰见陆医正,难道是……她想了想,问道,“皇上龙体怎么样?”
覃纭修皱皱眉,声音微沉,“不太好了。年岁大了。”其实皇上的年纪并不是很大,还没到七十。只是整个人已经年老体迈,经不起折腾了。
“我们要不要进宫去看望看望他?”她怎么着都是儿媳妇。而且,她知道,皇上虽然表面上漠视冷待覃纭修多年,却是因为覃纭修幼年丧母,皇上怕自己的宠爱会成为覃纭修的夺命箭矢。
覃纭修嘴角微阖,终是没说什么,只摇摇头。以前他不能亲近皇宫,那是因为那只大手总是将他推到最外围。他从小吃很多苦,年少时也埋怨过记恨过,但是也不能忽视皇宫里的一番苦心。按理说,现在他羽翼渐丰,皇上垂垂老矣,无需惧怕什么,可是现在,也不适合亲近起来。
薛茗予看着覃纭修转黯的神情,一下子就明了了。但是,同样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出来。太子一枝独秀的时候,他们这一支,就更不适宜任何高调的行为了。高度越高,越在意权威的不容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