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车帘子一掀,跳下来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一身藏青湖绸直裰装点的身形修长挺拔,手上还果真拿着本书。脸上堆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忙不迭的请安,“母亲,我可没来迟啊。我是在车上才听见动静儿。”
谭夫人直摇头,“就知道你窝车里头了。”又对薛茗予说道,“这就是我家二小子,单名一个霁字,他爹给他取字皓月。”
谭夫人话音刚落,谭霁就收起了笑容,恭谨的行礼,“皓月见过九王妃,给九王妃请安。”
薛茗予忙侧了身受了半礼,“谭二爷客气了。风光霁月,是个好名字。今儿你母亲要走了,不然,我非得让人喊了九爷回来会会谭二爷的。”
谭霁目不斜视,面带微笑,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谭夫人忙和薛茗予解释道,“我这啊,是怕他钻书堆里读傻了,使唤他跑跑腿儿的,哪安的上九爷招待他的,小孩子一个,让你笑话了。”
“哪儿的话,谭姐姐今儿有事得回去,往后空了,得常走动才是。”薛茗予谦虚的和谭霁一边一个扶了谭夫人上马车。一直目送到马车不见了影子,才回了垂花门。
一转身,丁大志就跪在地上了。“请王妃恕罪,小的眼拙,没认出客人来。请王妃恕罪。”
薛茗予倒是不气,“起来吧。男子汉老跪什么。”
丁大志忙不迭站起来,也不敢站直了,双手紧张的贴着裤腿儿。
“往后这来往的马车,得多留个心眼儿。人老实是好事,但不是老实过头了。良心上要守好你的老实本分,但是做事得灵活点儿。”薛茗予忍不住敲打道,好歹是无暇的男人。
“诶,诶,小的省得。小的改。”丁大志搓着双手,媳妇儿总说王妃是个宽容大度的,还果真是。今儿这事儿要是陈大总管在,不得给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王妃还轻声细语的说起道理来,等看着王妃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他的脸仍旧憋的通红。
晚上覃纭修回来,薛茗予在窸窸窣窣的黑暗中醒来,撑着打架的眼皮子简单的告诉了覃纭修,今儿谭夫人松了口气了,只等和卫妡冉那边谈妥了条件就算是达成共谋了。薛茗予蔫蔫儿的问道,“四嫂说,无论和谁站到一道儿去,谭大人无非是求着荣华富贵的。你说,她怎么好像不方便告诉我一样?”
覃纭修钻到被窝里,揽着小猫一样温热的身躯,细细将她的头发归顺好。“别想那么多了,你该做的都做的那么好,后面的事情,就让四嫂自己谈去吧。反正又不是需要我们去兑现的。”
薛茗予嘴角挂笑,沉沉睡去。覃纭修却是仔细品位起,刚刚茗予说,谭夫人让谭二爷来接她回府,亲自接到垂花门来了的事情。
薛茗予让无琴去替她给卫妡冉送了封信笺。太阳越发毒辣,脸上的晒伤,陆医正说没什么问题,她却不敢再马虎了。脸上晒伤了,就算好了,也不能再多晒了。怕以后容易长斑,也怕皮肤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