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一双精光小眼的秦掌柜,眼看着饭点儿过了,正准备理理柜台上的账本,抬眼看了眼铺子大门,看了还难以置信的用袖子抹抹眼睛,然后赶紧的一溜小跑从柜台后跑出来。
“哎哟喂!奴才给王妃请安。王妃都多久不曾赏脸了。”
薛茗予失笑,秦掌柜这张嘴还是这么滑不溜秋。“秦掌柜生意可好啊?”无暇那边的账本她早八百年不亲自看了,所以问秦掌柜这生意好不好她还真不是客气话。
“拖您的福,好着呢。”秦掌柜眯眯笑,底气十足,看来生意果真不错。“王妃可曾用过饭了?要不要小的让老黄现做几个好菜?”
薛茗予摆摆手,却是朝楼上走去。“上面包间可有人?”
秦掌柜脑子立马转过来了,伸长胳膊就把薛茗予往楼上迎。
这有年把王妃没来过了,说的当是之前常用的包间。“没人,早就撤桌了,也都开窗通过风了,您上去坐。小的去给王妃沏壶好茶来。”
茶一上来,薛茗予抱歉的朝秦掌柜笑笑,“本王妃就是来坐坐,歇歇脚,秦掌柜您忙您的去吧。”
“嗯,那小的就退下了。王妃有什么事,只管让姑娘去吩咐五子,他在外头当差。”秦掌柜点头哈腰笑呵呵退了下去。
房间里已然没有饭菜味,果真是刚通过风的,薛茗予走到窗棂前,支开窗户,打量着外面的路面,行人,和层层叠叠远去的屋檐墙角。
覃纭修曾说,他曾看见过她出现在这扇窗户里。也不知道是他是站在外面哪个角落里看到的。
最近总是莫名浮现的各种关于覃纭修的念头,薛茗予都有点为自己如小姑娘般患得患失脸红了。
溶音隔几天就回山庄一次,不过西祁那边的消息,并没有什么进展。
她的荷包做了一套十二个,袜子做了四季的,数数竟然有二十八双。春天的儒袍常服做了两套,第三套昨天刚裁剪出来。若是春天能回来,就来得及穿。噢,不,她不心急。若是覃纭修要夏天回来也没关系,大不了春天的放着明年再穿,或者她明年再给他重新做。
只要他回来,她就有耐心等。
他一定能回来。
所以她要乖乖等。
半开的窗棂四方的空间里,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其间无暇去外间换了两壶茶,又让五子点了三盏灯。
她和无忧一直默默站着。乍一开始,她们还很担心王妃会乱了方寸慌了心神,会害怕得痛哭难眠,会焦急的茶饭不思。可是王妃比她们所有人都要冷静,都要理智,都要沉稳。
她们放心了。好像生活返璞归真,****陪着王妃忙碌于各种小事情。可是她们又更担心了。
一下午王妃一句话也没说,望着窗户外发呆,喝了三杯茶。
无暇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敢说,她怕打破了王妃的安静,好像这安静一打破,王妃的坚强隐忍也会随之而破一样。
无暇看了眼身边的无忧。无忧也是一直沉默,眼神里难掩心疼和悲伤。
如果王妃能一直这么坚韧,她们,也愿意做王妃身边一道坚韧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