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心怀忐忑的回到家,果然,覃纭修已经回来了。安嬷嬷亲自等在垂花门处,“王妃,王爷回来半个时辰了。在咱院子里坐着看书呢。”
薛茗予微微点头,脚步从容,心里却更为凝重。
覃纭修去月泷沙不是稀罕事,但是通常她不在家的时候,覃纭修是不会去的。更别提在她月泷沙看什么劳什子书了。
这是有事在等她。
果然。
“回来了。”她顺着月泷沙三进的抄手游廊走,覃纭修已经站在正厅外,神色复杂。负手而立,哪里见什么书。
“嗯。”薛茗予点头,“我去看四嫂,四哥说你回来了。”
覃纭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牵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去。“陪我走走。”
无忧略带诧异的看了眼主子。王妃每次外出回来,都要第一时间换去带了风尘的衣裳的,可显然王爷没这个意思。
薛茗予一边往前走,一边悄悄跟无忧摆摆手,表示不要担心,又指了指屋内,示意她们不用跟着,自管忙去。
覃纭修闷头走,却不是经常去的朝花夕拾。而走到了剑湖边的水榭流觞。
秋天后,他们几乎是不往水榭流觞这边来的。艳京的冬天来的早,来的冷。临湖的风更是凛冽。若不是一路走过来后背冒出的热气,薛茗予都觉得脖子跟儿凉飕飕的。
本来覃纭修是牵着她一只手。薛茗予见他刀锋般的侧脸紧绷,忍不住两手一起握住他干燥温暖的手掌。
“出什么事了?”薛茗予站定,直直的望着覃纭修。
覃纭修浓眉蹙成一道山川,薄唇紧抿。冷硬的面容,跟着初冬的水榭流觞倒是同一个韵味。
“我..要走了。”
“走?”薛茗予愣住。
“嗯。”覃纭修肯定的点头。
“回北疆?”薛茗予瞬间释然。他是天生属于军营的男子,那般卓绝冷傲。虽然北疆或许比艳京,更让他有归属感。但是现在艳京有她等着他。
“不是去北疆。”覃纭修神情稍缓,揽过薛茗予的肩膀,“皇上命我领兵去西祁。”
“西祁?”薛茗予这就不懂了。西胡此前几个月一直在梧州边境西祁郡扰乱百姓,西祁郡当地驻军在十来天前传来战报,三万驻军,已经将那两万多敌军打得溃不成军。
“西祁战事有变?”薛茗予只能作此想法了,可是又觉得不妥,都说最忌临阵换帅的。当兵的换地盘不稀奇,将领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阵营。
覃纭修摇头,眉头却还紧锁。“昨天接到战报,西胡此次战事失利,统帅被抓,但是据投降将领招供,西胡新皇微服出巡也潜伏在西胡两万敌军中,但是并未被俘获。皇上命我率领两万大军,三日后开赴西祁。”
薛茗予眨巴眨巴眼睛。三岁小孩听到估计得以为那位脑子有病吧,三万打一万已经完胜,就一个新皇在逃。让那三万驻军继续追捕不就行了呗。还舍近求远大动干戈的,让覃纭修大老远跑去追那在逃新皇。
不过估计朝廷上会有不少人红了眼吧。如此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情,皇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明眼人一看,这给九王爷捞军功也做得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