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学校宿舍楼贴出了退宿时间,就像一剂最后通牒,美好的大学生活即将结束了,王子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浑身是汗的终于把宿舍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着不大的宿舍里堆叠着大包小包自己的东西,美好的大学回忆和离校的伤感不禁涌上心头。子楚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宿舍空荡荡的,连楼道里都显得异常冷清,也是,该搬走的都搬走了,自己留在这里显得更加孤独,于是子楚吹干了头发,穿上了一身鲜艳的衣服,想要改变一下心情,临出门时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今天的状态还不错,便臭美地自拍了一张,发在了微博上,上面写着:今天的自己美美的,我要出去逛逛,求个伴儿!
其实子楚并没期待会有奇迹发生,她一边思考着该去哪里慢慢地就溜达到了校门口,天气已经热了,空气中有种氤氲的美感,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烫烫的。
忽然她的面前飞驰过一个骑着单车的身影,“吱”地一声,车刹在了她的身边,她想看看是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捧巨大的玫瑰,王子楚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偶像剧里的浪漫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玫瑰被移开,郝欣那张俊朗的脸出现了。
“我来应征陪你了,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说完,郝欣把玫瑰温柔地递到了子楚的手上,这是子楚从小到大,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花,玫瑰花上滴着水,把花的清香映衬得更加突出,玫瑰那样鲜红,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上车吧,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郝欣的目光迷离,简直是梦境中的王子,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在姿势。王子楚的防线彻底被攻破了,每个女孩心里都有着一个公主梦,她一直以来对路小白的情感不过是自我欺骗的设想,而眼前这个能够满足所有女生虚荣心的男人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并且向他伸出了手,王子楚下定决心,就算面前是个坑,也要飞翔一段再迎接粉身碎骨。于是,她点了点头,坐在了郝欣的车后座上。
郝欣的车速很快,在道路上飞快地穿行,王子楚捧着一大束玫瑰坐在一个帅哥车后座上,引来很多行人的侧目和羡慕之声,这时,前面一个小坑使单车出现了一点颠簸,子楚“哎呀”一声撞到了郝欣的后背,郝欣侧过头,对子楚说:“你可以搂着我,这样比较安全。”子楚羞红了脸,这时郝欣单手扶把,另一只手向后握住了子楚的一只手,让她的胳膊环在了自己腰间。
车停了,他们停在了那所著名美院的校园里,虽然同在一所城市,子楚却从来没有深入来访过这样的高等艺术学府,整个校园的建筑是统一的青灰色,偶尔有白色的点缀,建筑风格很现代,但不失一种庄重感,远远就能望见一块巨大的钟,钟下是一个硕大的圆形凹地,凹地中间有一个铁艺的笼子,生着锈,而且半打开着。郝欣锁了车,拉着子楚的手,走到了凹地下,子楚对这个笼子很好奇。郝欣向他介绍道:“不要问我它存在的原因,或者是作者当时的构想,只是当我还是这里的一名学生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只想到了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饥饿艺术家》,饥饿艺术家在铁笼子里表演给人们看饥饿的美感,最后却在别人看腻的厌弃目光之中耗尽了生命。所以,我的启示是,不要活给别人,只能成全自己。”郝欣好像在自顾自地说着,目光中忽然闪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幽怨,但是他注意到子楚看着自己时,马上收回了这种眼神,又露出了一贯温柔的笑容,然后说:“怎么了?我讲大道理,吓到你了?”子楚摇摇头,她其实并没有认真在听郝欣的话,此时的她恍惚了,她蹲下身,把一大捧玫瑰花放在了笼子里,然后对郝欣说:“我这样对待你的花,你不会介意吧,我老是捧着它,觉得行动起来不大方便。”郝欣绅士一样地耸了耸肩,说:“不会,我觉得它在里面,也很美。”
“走,带你到我的画室,我在美院租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屋子,以前是放往届学生作品的,后来年久失修我看没人用,就打扫了一下,放我的画,有时我有了灵感,会去画一会儿,怎么样,有兴趣吗?”两人便来到了神秘的七点钟画室。
大门是铁的,没有什么装饰,显得很粗糙,门上有几笔随意的涂鸦,郝欣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回身,便把钥匙交到了子楚的手上,子楚愣了,郝欣说:“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画室的另外一个主人。”郝欣的眼光中透着一种认真,子楚知道这不是说着玩儿的,她赶忙把钥匙往郝欣的手上塞,推辞道:“不不不不,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要呢。”郝欣笑而不答,用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轻点在了子楚的唇上,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