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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在这?”枳逝盖夜看着仓库的四周,装作不经意问道。
“记不起来了……”冯枫皱着眉头“我一睁开眼睛就在这了。你呢?”
枳逝盖夜抓着头,表情难受“想不起来了,不过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这样的处境真是够了。”
“我现在连闭上眼睛之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对,我也是。”
两人干巴巴地看着对方,很遗憾什么情报都没有得到。
“接下来怎么办?”枳逝盖夜耸肩说道“异能行不通了。”
“如他所说,找钥匙。”冯枫看向四周“就在这个仓库里面。”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地下仓库。”枳逝盖夜拖着脚链回到角落“让我们玩老鹰捉小鸡么?钥匙是小鸡,我们这些老鹰得张开翅膀,咧着利牙扑向它们。”
冯枫没有说话,枳逝盖夜形容的很有韵味,他倒是将这是个生死游戏的紧张感抛在脑后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它们只需要在鸡窝里蜷缩好自己身体就好。不然我们这些老鹰就要饿死了。”
“不是饿死,而是断翼,随后落入大海被淹没。”
“你倒是挺配合啊。”
“还好,你也不差。”
这种都是生死关头的时候两个人还能相互恭维,这就像事先知道答案的考生那一脸轻松样子‘这些答案我都知道,我都做臭了,分分钟解决。’
“你知道钥匙在哪了?”枳逝盖夜抬头看着白炽灯。
“不知道。”冯枫回答“不过两个小时足够我们将这里翻一遍。”
冯枫说完抬起锁链“你负责那边,而我是这边。”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地方可以藏的。”
如枳逝盖夜所说,他所处的那半边倒是没什么东西。
“我这也就一个柜子。”
冯枫敲了敲与人等高,积着满满灰尘的木柜。
“打开看看吧。”
打开柜子后,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果然不可能那么轻松……恩?那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东西?”
“柜子的角落,你被柜门挡到了。”枳逝盖夜说“赶紧看看是什么。”
冯枫将头伸进一看“找到了。”
“是什么?”
“这东西……”冯枫将手上的东西丢给了枳逝盖夜。
“螺丝刀?”
“只有这个东西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螺丝头还这么小。”枳逝盖夜吐槽“还你。”
“哦。”
将螺丝刀丢出去的瞬间,冯枫和枳逝盖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地方,随后目光再次转移。
“你不觉得这个镜子很大么?”冯枫走在墙壁旁边,一个落地窗一样的镜子嵌在仓库正中央。
“是有点。”
“咚咚——”
冯枫敲了几下,镜子发出反震的声音。
“有点硬。”
“你这是废话。”枳逝盖夜叹气“我们现在可是没有异能啊。”
冯枫看了眼枳逝盖夜后没有说话。
“钥匙会不会在地板下面?”
“有可能。”冯枫回答。“但是这个仓库的地板是无缝的,如果拆过一次在放上去很容易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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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完全?一点?什么都没有。”枳逝盖夜靠在角落叹气道。为了强调没有他特地用了三个形容词,他发誓自己清理卫生从不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仔细过。
哪怕一个小小的纸屑他都不放过。
“我这边也是。”
“那接下来就只有那了。”
“恩。”
两人起身,一同走向房间正中央那张被包着白色大布的手术台。
“感觉有点糟啊,有点像恐怖片。”
“死人么?”冯枫笑问。
“你没这种感觉么?”
“那样的话我们可是主角,一定会活着的。”
“恩,也是。”枳逝盖夜笑了笑“一起来?”
“可以。”
两人握住白布,枳逝盖夜叹了口气。
“希望预感别成真,我不希望看到一张死人脸。”
“你很自信啊。”
“你估计没听说过吧?”
“听说什么?”
“不急,先打开这个东西再说吧。”
枳逝盖夜笑道,两人一同用力将白布给掀开了。
“!?”
“!!”
……
“嘶啦啦啦啦啦——”
“喂,差不多可以停手啦,很吵你不觉得么?”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八静月看了那人一眼,和枳逝盖夜差不多,都是小白脸那种。不过相比起来的话,他就是有点多话,嘴舌停不下来的那种。
枳逝盖夜也是会说话,但是八静月只感觉他会直入中心,言简意赅的那种说话方式。
“别那样看着我啊,我相信不满的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那人撇着眼看了看旁边的壮汉“是吧,佐尔泰格?”
“别随便扯上我。”壮汉说,身体肌肉结实,样貌好似风吹雨打般,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作为强壮的待遇,其他人只是被拷了一个脚铐,他是四肢都被铐住了,活像案架上的全烧猪。
磐石者——佐尔泰格。
他被铐住的手腕脚裸都已经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到现在还能看到丝丝血液流出。
“别再乱动了,不然真的失血过去就不好玩了。”那人说道。
“用不着你管。”佐尔泰格说,钉在墙壁上的锁链就跟长在里面一样,他怎么用力也不能拔出来,这个让他感觉不是锁链在墙壁里,而是墙壁钉死了链头。要想用蛮力拉出去,除非把这整个墙弄塌!
八静月不为所动地坐在地上,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他将地上的砖片捡起,慢慢地磨着锁链……
可是锁链跟金刚石似的,一点都没有破损,反倒是砖片碎了好多。
起来之后发现自己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时虽然很震惊,可是却没有看到斯默莉的影子让他非常紧张,异能无法使用,他就像个绕着迷宫的盲人,怎么走都是死路。
那两个人他有印象,前一次的圆桌会议虽然各自戴着面具,不过声音却无法改变。佐尔泰格那肌肉分明的身体也是他最好的标志。
但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三人就这样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
绑架的人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个肮脏的仓库,白炽灯在上方默默地工作着。
第四位——凯尔森 绝息人
第五位——佐尔泰格 磐石者。
第十位——八静月?格尔莱特 斩武者
三名十二位者都被无力地囚禁在了这个地方,就像失去了手脚的人类那般。
无法使用异能的话,人类就再度回归到了过去的年代。
“主人……”八静月低声地呢喃,脑中拂过斯默莉的样子。
“啪——”
砖片碎了,八静月无言地在捡起一块砖片继续磨。
一想到斯默莉有危险他就不禁用力了。
“喂喂喂,别露出那种脸啊。”那人看到八静月的动作说道“很可怕啊,就像要杀人。”
“………”
“现在的情况太糟了,在这样下去我们会饿死在这里的。”
“是啊。”佐尔泰格叹了口气,朝八静月看去“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八静月老实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想逃出去在问的。”
“反正都这样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佐尔泰格苦笑道。
“你认识幽么?”
“幽?幽的话,哦,是那个孩子啊。”佐尔泰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随后舒缓开,他记起来了“是那个小孩么?”
“是的。”
“她现在还在找我?”
“是的。”
“还真是不死心啊。”佐尔泰格笑了笑“想听她找我的原因么?”
八静月点了点头,毕竟幽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和自己也有点像,在对方身上多少看到了自己影子的他说没兴趣是假的。
“她是个孤儿。”佐尔泰格语气悠悠“她出生在一个战乱的地方,那天我经过那里时,她正抱着一个大面包,后面跟了几个大人。”
“那时我穿着风衣,看到我后她想也没想就钻到我衣服里面。那些大人没看到,因为人太多了。”
“之后呢?”
“我怕她被大人教训就装作没看到,等到那些大人走掉以后我才发现她已经跑了,顺带我身上的钱包也没了。”佐尔泰格脸色有点哀伤。
“她是小偷?”八静月愣住了。
“性质上来讲她的确是,不过那都是被迫的,要生存下去就要欺骗所有人,包括自己。女性身体天生就是武器,用来勾引男人,据说当时那地不少男人对着年幼的女孩也非常有兴趣。”
“恶心的让人想吐。”凯尔森撇嘴“最好别让我遇到,不过你被偷了钱包还有去找她么?”
“有。”佐尔泰格点头“生存不易我是知道的,何况那么一个小女孩,钱倒不是多大事,只是里面有一样东西却很危险。”
“什么东西?”
“一个地址。”
“那地址是干什么的?”
“一个类似地下交易所的地方。毒品贩卖,人体交易…你们差不多都懂的”佐尔泰格叹气“我当时过去是替别人看看虚实。”
“后来呢?”
“幽她去了。被人发现之后关在了笼子里面。”
“你救了她?”
“顺手的事,没想到后来她就一直跟着我,死死地黏着我。”
佐尔泰格露出无奈地样子“我在旅馆房间睡着之后第二天出去,发现她就靠在走道那里睡着,我在餐厅吃完饭出去,她也在门口那里……”
“听起来就像你的手下啊。”凯尔森打趣道。
“但是终究只是个小孩。”佐尔泰格说“跟不上我的。”
“所以你抛弃她了?”八静月问。
“一开始我是嫌她碍手碍脚的,不过她很安静,也不会像正常的小女孩那样叽叽喳喳的,所以我也不在意了。”佐尔泰格笑道“后来有一次我是追着一个速度比较快的逃犯,我那时受了点伤追不上,以为就这样会让逃走时,那犯人倒在地上了。我追上去一看才发现那家伙的脚被打伤了。之后幽背着狙击枪来到我身边,也不说话。”
“是幽开枪的?”
“是啊,还是把非常老旧的SVD狙击枪。那时我没钱买新型的,就凑合从武器店里面给她买了这把。”
“在那之后嘛,我和她稍微配合了有些时日,之后被一些仇家追杀,在那时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就将幽托付在他那里了。”
“你害怕连累她?”
“你说反了,是我被她连累。”佐尔泰格苦笑“她对枪械天赋异斌,那把狙击枪她曾击杀过许多高悬赏的逃犯,只是将那些奖金都丢给我了,所以我成为众矢之的。”
“这么厉害?”凯尔森星星眼说“简直就是免费的赚钱机啊!”
“因此仇家也不少。”
“也对,代价不小啊。”
“追杀逃犯时要求活捉,可她总是选择爆头或者击穿心脏。”
“这么冷血?”
“我也询问过她,不过她总是点头说‘下次知道了’,然后重复自己的狙击杀人。”
“应该有什么原因吧。”八静月平静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将她放在老朋友那边。那只是个保镖团队,应该没什么问题。”佐尔泰格转头看着八静月“幽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
“前不久。”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还好。”
“她都说什么了?”
“就问你在哪里。”
“真是直白啊,你们应该没说吧。”
“没说。”八静月说“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哪。”
“我一向居无定所,到哪算哪。”佐尔泰格很随意。“幽现在在哪?”
“不知道,似乎已经离开了。”
“前不久老朋友还说将她放在一个救命恩人的家里呢,这会竟然又走了。”佐尔泰格叹气。
“你说的朋友是谁啊?”凯尔森问道。
“伽克?戴森。”
……
“唔————”源路香雅艰难地睁开眼睛,脑袋昏沉沉地就像压着千斤重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被鬼压身了般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努力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耳朵被塞了隔音用的睡眠耳塞。她将它拿掉后便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哟,睡美人醒啦?”调侃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讽刺味道。
“是你……”
“恩,是我。”斯默莉笑道。
“你的脖子……”
源路香雅看着斯默莉的脖子上那个标有计时器的项圈,此时计时器还在静静地工作着,上方红色的时间正在不断的缩减。
“别紧张,半斤八两。”斯默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项圈,又指了指源路香雅。
“这是……什么?”
源路香雅在脖子上摸到了金属的质感,她还能感受到套在脖子上的项圈正如同机器般慢慢地运作着。
里面机器微乎其微的鼓动如同虫子的心跳不可耳闻。
“定时炸弹吧。”斯默莉站起身子,源路香雅注意到对方的脚上还拷着脚铐。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源路香雅拿起锁链朝斯默莉问道。
“我也不清楚,醒来之后就是这样了。”斯默莉说。“忘记告诉你了,这里面异能不能使用,你可以试试,但是会很累哦。”
源路香雅皱着眉头,双手汇聚的异能瞬间炸开消散在房间里。
“真的不能使用。”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斯默莉插着腰“还剩一个人。”
“什么?”
“你的右边那里,还躺着一个人呢。”
源路香雅看去,只见那个地方确实有个人影,不过那人被白布给盖着看不清男女。
“那是人?你确定没死么?”
“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人还在呼吸,白布有微微的上下起伏。”斯默莉笑道“看看你的身后,那有个铁盒子。”
源路香雅转向身后,自己后方那个角落里一个生锈的铁盒藏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
“听听这个你就知道了。”
斯默莉拿出一个录音机,随后按下播放键,里面的声音如同恶魔般窃窃私语……
“Hello……(你好)”声音停顿了一下“Welcome to my world……(欢迎来到我的世界),This is a game, a matter of life and death survival game!(这是一场游戏,一场关乎生死的求生游戏!)”
“它在说什么?”
“你听下去就知道了。”斯默莉耸肩。
“Your opponent is not others, but their own hearts of the devil!(你们的对手不再是他人,而是自己心中的魔鬼!)”
源路香雅仔细地听着,这说话的人就像恶魔一样,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那人犹如身处地狱的无情煎熬而发出的呻吟。
“Everyone will have a demon, but it was held! If you are really freed the devil!(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恶魔,但是它被囚禁了!如果解放出来之后你就是真正的魔鬼!)”
“To save themselves, will be desperate to try to live!(想要拯救自己,就要拼死去努力活下去!)
“After two hours, if not solve the puzzles, the room will be filled with water!(二个小时后,如果没有解开谜题,房间将会被水灌满!)
“什么!?”源路香雅惊讶地说道。
“别紧张,还有呢。”斯默莉按下了停止键说道,随后按下播放,声音继续。
“Now, each of you each have a key, a hint of the recorder, an iron box, an unlocking key......(现在,你们每人各掌握了一把钥匙,一个提示的录音机,一个铁盒子,一个将铁盒子打开的钥匙……)
“You will become the key to all people to escape......(你们将会成为所有人逃出去的关键……)”
“Now, the start of the game...... (现在,游戏开始)”
声音消失了,斯默莉停止了播放,她看着惊魂未定的源路香雅平静道“就是这么回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源路香雅扶着额头。
“我们被绑架了,而且无法使用异能。”斯默莉说。
最先醒来的她一开始也非常地慌张,注意到旁边放着录音机的她将其打开,虽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不过身为强者的她还是有一定的心里素质,很快地接受了眼前糟糕的状况。
一味的害怕毫无用处,那样的话还不如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两人沉默了一会。
“你是在等我起来?”源路香雅问。
“我前面很大声地叫过你了,可是我们都被塞了睡眠耳塞,只能靠自己醒来。”斯默莉说“这里很干净,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我砸醒你们的东西。录音机砸坏了可就不好玩了,因为你们剩下的两个人可能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它能帮你们接受这个现况。”
“是的……”源路香雅站起身子“忽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还被铐住了身体是很难让人接受。”
“所以咯,我不想砸录音机,而且还未必砸地醒你们。”
“接下来怎么办?”
“等那个人醒来咯。”斯默莉说“打开你手上铁盒子的钥匙应该在那人的旁边。”
源路香雅无言地拿起铁盒子,生锈的铁锁封死了锁口。
“好痛……”
“头痛么?”
“恩。”
“我一开始也是,现在多少好点了。”斯默莉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估计已经不记得闭上眼睛之前的事了吧。”
“恩……”
“我也是。”斯默莉苦笑“一想脑袋就会好痛。”
双方都坐在地上按着头部,由于源路香雅的话,斯默莉脑袋里跟雪花一样划过了什么,她勉强看到了自己是在八静月的怀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