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永恒突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
“……突然就感觉不到了……”
“……落影花的生命迹象,突然就消失了……?”
“她……死了?”
“怎么会那么突然?”
永恒轻轻一抬手,从无数灵魂之灯中,引来了一盏已经熄灭了的灯,仔细查看。
“欸,为什么……”
“……这盏灯没有灯油……”
以命运为灯油,生命为灯火,灵魂为灯座,当命运以至末尾,灯油将尽,灯火已熄,徒留灯座被埋没在众多灵魂之灯中。
这是他人对灵魂之灯的描述,而从这句话中,可以得知,灯熄,灯油是还有剩余的,但现在,灯油已经耗尽,不,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灯油,这是一个没有命运的灵魂。
“她的命运……真的是如影子一般虚无的吗……”
“花弄影……影弄花……”
“落……影花……”
……
夜子若很轻巧的落到木廊柱之上,非常稳的站在上面,但即便如此,木头廊柱还是发出一连串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冰块爆裂声。夜子若一个不稳,身子向旁边歪斜过去,几乎要掉下去。
又是一阵轻风拂过,夜子若能清楚闻见身后的女人身上的药香。女人迅速把夜子若扶起。然后又随着一阵风离开,而其他人好像都没有看见女人一样。
女人消失的一瞬间,廊柱的那种爆裂声突然停住了,四周又恢复到一片平静。
夜子若收回杂乱的思绪,继续向前。她知道那个女人会一直帮她,所以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好像是在跳一个极其轻快而优雅的舞蹈,在夜子若眼中,那个女人忽隐忽现,让她很快便到了廊柱尽头的山崖石上,而下面一百多米,就是山洞的所在。
夜子若终于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她失踪已久的姐姐,风轻晚。
而,就在所有人都陆续小心翼翼地一拨一拨有惊无险的下到了瓦顶之上,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时,那个红衣女人一掠而过,悄无声息的也进入了里面,然后冰层又重新出现。
“停——”
一只极其华丽的冰制雪橇停在了冰层上方。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从雪橇上走下,拉了拉宽大的帽檐,轻轻抚摸了一下拉雪橇的两只雪狼。雪狼的模样很是奇异,身体呈半透明,好像随时会消散一般。
“回去吧。”女人轻声说道,话音刚落,雪狼嗥叫了几声,然后随风散去。
“唔!”女人突然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模样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一只闪着银色光华的眼睛出现在帽檐下,但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都下去了么?”
“也罢,那就陪他们绕一圈罢。”
言罢,伸手在冰层上一挥,冰层自动化作了极其华丽的旋转楼梯,一段在女人面前,一段正好在洞口处。
“……我该回家了。”
……
灵宫大殿的中央,有现一座玉台,四周围着有几只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这雕像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像一根爬满地衣的扭捏的柱子,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看上去非常诡异。
胖子问华和尚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灵殿里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吗?难道墓主是长的这个德行的?这……不是一只大蚂蝗吗?”
华和尚道:“这可能是东夏宗教中被异化的‘长生天’……他们的主神。”
夜子若突然想起青鸟留下的那一段话,既然青鸟能留下那一段话,那么也一定能够来到天宫。
难不成……那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就是青鸟?
潘子已经攀上一座铜尊,在人面鸟的嘴巴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个东西。很快,一只鎏金青面獠牙的铜猴给启了出来,身上还雕刻着无数奇特的花纹,犹如纹身的小鬼。
其他人虽然看不懂那花纹是什么意思,但按照夜子若所站的角度去看那些花纹,便能看到一只体型小巧的鸟儿,好像衔着什么东西。
在图腾的四周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又往后走了走,后面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胖子此时已经有点烦躁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摸东西。跑了一路却没见到任何可以带走的明器,如何能不郁闷。走着他就问其他人,能不能让他去那些灯奴后面看看,看看后面的黑暗中有什么。
张起灵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只荧光棒,往那边上一扔密植见一道绿光闪了过去,掉落到灯奴后面的黑暗里,绿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像是扔进了黑色的棉花里一样。
胖子见此,也便老实了。
众人离开的那一瞬间,穿着斗篷的那个女人悄悄从暗中走出。
“……”女人捧起那铜猴,然后又抚了抚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如同对待一个久别的老友,语气带了些怀念,“……许久不见了。”
再往里走,就看到了大殿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道玉门,是用四块汉白玉片嵌接而成,门轴盘着琉璃烧制的百足蟠龙,门楣浮雕乐舞百戏图,门上雕刻着两个守门的童子,门后同样没有自来石,门是用哨兵浇死,撬开之后,发现门后是通往灵宫后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后殿一般就是地宫的入口所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放一只装饰性的棺椁,点着长生蜡烛,终年不灭,或者是堆积大量的祭品,由守陵人定期更换。东夏这种常年战争状态下的隐秘边境小国,料想也不会有太多的好东西,不过地宫入口一般设在里面,必须去看。
进入走廊,两边加上头顶,全是壁画,壁画上蒙着一层冰,冻的灰蒙蒙的。
叶成掏出相机把壁画全部都拍了下来,这在卖明器的时候可以用到,因为东夏是不确定政权,有陵墓的照片,价格能翻上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