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事情惊了一下。
一个小女孩站在血泊中,右手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沾染了血迹,脚踩着一具具尸体,小脸上是一脸淡然。
“你不是一个人。”她对张起灵说,“我们都是怪物。”
“你是谁。”
“我么?我叫……”
女孩的声音突然听不清了,只有那三个字听得十分清楚——“张起灵!”。
挣扎着起身,一个梦而已,他什么时候连这个都会让内心产生波动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你醒了?感觉可还好?”苍荒月轻笑着,把一杯清茶递给张起灵,“你睡了一天一夜,喝口茶罢。”
张起灵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苍荒月。下意思去摸刀,却发现刀已经被苍荒月拿去了。
苍荒月抚摸着刀身,笑得温柔:“这是把有灵性的刀,已经有了刀魂。都说有灵性的东西,不喜被人拥有,却是没想到这刀竟如此忠于你。”把刀递给张起灵,笑意不减。
张起灵接过刀,对面前似水温柔的女人,不禁有了几分防备,这黑金古刀之重,他最清楚不过。没想到像苍荒月这样模样柔弱的女人,也能拿得起来。
“对了,张先生刚才看到了什么?”看见张起灵看着她,抿了口茶,道,“张先生莫紧张,刚才是我鲁莽了,擅自查看了张先生的记忆。不过张先生的警惕性还挺高的,竟什么都看不到。”
“我想和张先生好好聊聊,不知可否?”心细如苍荒月,又怎会看不见张起灵眼底的防备,掩嘴一声轻笑,“张先生不必防备我,若我想对张先生不利,那么刚才你昏睡的时候,我便已经得手了不是么?”
张起灵确定了苍荒月所说的话是真的之后,开口道:“你要说什么。”
“张先生真是爽快,荒月这里有个问题一直未得到解答,所以今日来问一问你。”把玩着一缕垂下的头发,却没有了笑意,那种如深海一般的神秘莫测出现在了苍荒月身上,那空灵的声音好似能够蛊惑人心,“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是看不到,而不是看不了。也就是说,预言术虽然可以在他身上使用,但所能看到的,却没有他本尊。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见张起灵并没有反应,苍荒月忽然笑了,道:“张先生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个小疑问而已,不过看张先生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答案,那我们也就不深究了吧。”说着,取出一个装有一颗淡蓝色小珠子的匣子,“这是鲛人泪,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但这是目前的唯一一颗了。张先生,我大限以至,窥伺了天机,自知会死于天罚,但我还不想停下。”
“你到底是谁。”张起灵把刀一横,架在了苍荒月脖颈上。
“不过是一个想要逆天命的小小预言师罢了。”张起灵缓缓把刀移开,苍荒月却突然猛咳起来,咳出了一大口血,“咳咳。张先生,你手上应该有一个银盒吧?咳咳。”
擦掉唇角的血迹,说道:“想必那个银盒,张先生不会陌生。”
“什么意思。”
“如你所想,银盒依旧是银盒,只不过里面放的……”脑袋一偏,笑意更浓重了几分,“可是鬼玺啊。”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这银盒我用半条命换了来,里面放了鬼玺,现在交给你了,也算物归原主了吧。至于怎么打开,只需在上面滴上张先生你的血便可。”苍荒月轻轻转着轮椅的轮子,离开房间,“今晚十一时五十九分,鲛人泪将会为张先生指引方向。到时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
房门关上。
门外,苍荒月笑靥如花。她从遇见她们开始,就已经开始策划一切了,只可惜风轻晚已经走了,不过张起灵的出现让一切提前进行。不想做什么?那只是个谎言。她要做的,是逆天而行。
她自问已无执念,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她已经逃不开这个命运,就不能让她们也全都走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