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的事,傅清悔恨不已!可事已至此似乎已然无法挽回了,于是提笔写:‘茗香吾卿:见字如面,忆当时,初见卿(卿、对女子的一种称呼)如沐春风!幸得卿所爱!喜不自胜!本想与卿共订鸳盟,岂不想圣上御宇求卿,此一别定为隔世,迫不得已对圣上许诺,不与圣上相争,望茗香谅傅清其罪,见谅、见谅,就此死生不再相见。富察傅清拜上。’装进信封内,来到弟弟的房间门外。
傅恒正准备出门,见他一脸憔悴道:“哥,这么早,有事吗?”
难掩心中的悲痛,傅清无力道:“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茗香,我已无颜再见她了。”
知道他心中有多难受,傅恒安慰道:“百步之内定有芳草,既已决定,哥,收拾心境,另觅良缘吧。”
他又何尝不想,只是这一切对傅清而言,谈何容易…
真是‘乾隆盛世!’啊!从驴车里看着外面的街市,叶世荣在前面骑马,茗香轻声道:“真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些啊!”不得不为之而赞叹!街市之中,美丽风韵的少妇,清丽可人的少女,摆着纸扇的翩翩少爷们,很是热闹。
伸手放下轿帘,奶娘正色道:“格格,你是未出闺阁的格格,若被人瞧见了,要如何是好!”
“哦。”茗香嘟嘴坐好:“奶娘,人家只是好奇罢了,要不我把脸遮上。”拿起手帕,固定在鬓边,手绢成了面纱,挑起轿帘继续往外看。
奶娘见她遮住了脸,也就再没说什么。
车子穿街越巷的,来到叶府门前,暗红色的大门,红铜制的门环,门环的底座是两只威武的神兽,门旁分别摆放着云石墩子,两尊石狮子,上马石,拴马桩,气派非常!紫檀的匾额,楷书的字迹,叶府,两侧挂着对联:‘草木知春到,茶茗满苑香。’不似别家那样奢靡,反而很有文化气息,车没在大门处停下,而是奔着旁边的小门而去,门口有几个老妈子,等着,一个老妈子上前:“请格格回府。”
轿帘被掀开,锦云和奶娘先下车,放下脚凳,伸手扶她下车,锦云轻声:“格格小心些。”
终于下车了!几个老妈子过来抚了抚:“奴婢参见格格!”
“免了。”茗香淡然的挥手,示意她们起来,在她们的簇拥下,进了小门,门里面有一顶小轿,边上站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很明显是抬轿子的,上了轿子才想起来问:“锦云,二哥怎么不见了?”
锦云在窗口处道:“二少爷从正门先进去禀告了。”
围廊,小谢,亭台,楼阁,江南园林的精致!小轿在一个院落前停下,锦云过来扶她:“来,格格,到福晋的院子了。”
茗香下轿:“我额娘就住这里呀?”
噗嗤一下乐了出来,锦云笑道:“格格,老爷是赐了满级的汉人,故而你管福晋叫娘,母亲,还是第一次听你叫额娘呢。”
晕!在宫里都没叫额娘,这会发什么神经啊?茗香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多遍:“是这样啊。”屋子里别致而典雅,陈设精致,并没有太多的人,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夫人在外间的正座上坐着。
婆子放在地中间一个垫子:“请格格给夫人行礼。”
轻步走到垫子前,茗香端正的跪下:“茗香参见母亲,母亲好!”
叶夫人满脸微笑道:“起来,快起来,我的叶儿,快起来。”
没等夫人起身,锦云便将她扶起:“格格,起来吧。”
微笑着上前,茗香撒娇道:“娘,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女儿就日日陪着娘。”
“哟,这不是咱们的茗香格格吗?”一个约有四十五、六岁的贵妇进来:“见过姐姐。”
担心她不知道来者是谁,锦云便抢先施礼:“奴婢见过侧福晋,侧福晋万安!”
打量着这位二娘,云鬓花颜,藕荷色的石榴裙配着贵粉色的小袄,外面衬着同色、藕荷色镶边的长褂,团云髻上满是珠翠,最显眼的便是那支‘镶红玛瑙的孔雀金步摇’了,不是说这个二娘是郡王之后吗?怎会有如此的风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