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最后会死。”云妆讲出了御医口里未完的话。她看到太医们慌张的脸色,也不好意思发怒。这件事他们都承担不了责任。云妆开口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太医们悬着的心于是放了下来,各自告退。
云妆来到云逸尘身边,安慰道:“皇兄,这件事并不怪你。木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天象,老天一定会保佑她平安无事的。”
云逸尘一言不发,他踱步进里屋,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木宛凝在心里暗自心伤:凝儿,其实真的没必要。此情,此生成空。我的心里已经装满,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爱呀!云逸臣在烦恼,该怎样面对以后的她。但是前提是她能够醒来。他明白自己已经入局,无论她醒或是不醒,注定的都无法改变。首先,宫中的黄泉交替就是最大的一个困境。
云妆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呆在一旁,看着云逸臣。她也心生悔意,为什么要去看鸢尾呢?皇宫不是直接,现在突然衍生出那么多波折。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就听见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过来传旨。他传的是皇上的口谕,要太子赶紧去龙泉殿见驾。云逸臣掩盖了悲伤的情绪,跟着李公公离开,而云妆则继续留下陪着木婉凝。
李公公把云逸尘带到龙泉殿,通报一声,然后朝云逸尘示意,就自觉的退下。
“儿臣参见父皇!”一进内殿,云逸尘没有丝毫含糊而废了君臣之间的礼节。
“尘儿,你来了。过来,坐到朕的身边来。”像是慈爱的父亲,亲切的叫唤,不过云沧帝像是过于激动,还伴着不住的咳嗽。
“父皇。”云逸尘有些担心,他上前把枕头垫在皇帝的背后,用手帮他把气顺下来。这朝廷难怪会如此动荡,父皇怎么像是垂暮之年,自己离开之前都不是这般光景,云逸臣在心里默默叹气。
“尘儿,水漾的公主现在情况如何呀!”云沧帝直接问出这次召见的用意,倒是没有丝毫含糊。
“父皇,公主正在昏迷中,太医说情况很危险,就看能不能醒过来。”云逸尘如实禀告。想必之前父皇已经见过太医,要不也不会召见的如此及时。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皇宫之中,最怕的不是兄弟相残,反而是父子猜忌。这更是伦理的悲剧。
“老二这次倒是下了狠心。这一招也真绝情。”云沧帝毫无保留,不掩饰自己对云翰天做法的赞赏。两个儿子他都喜欢,但是皇帝只能一个人来当。既然赌注已经压在大儿子身上,对皇权存在危险的因素他只能不留情。
云逸尘没有接话。但是皇帝也察觉到这个儿子有点异常,像是突然多了一份狠绝,这个他倒是欣慰。“尘儿,现在你就好好照顾公主吧!我相信公主吉人天相,会转危为安的。这几天你要好好注意一下。”
“父皇,她是为儿臣而伤,儿臣自当尽心。”云逸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计谋没有得逞,想必这几天他的皇弟还会有动静的。
“木公主若是无恙,尘儿或许可以考虑下婚事。当初去水漾目的就是这个,公主的身份倒也相配。一个能为你不顾生死的人,在她心里你的地位很重。这一点,你可以好好利用。父皇是老了,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云沧帝分析的很透彻,但是他还是想听这个儿子的看法。
“父皇,可以容儿臣再想想吗?”云逸尘有一点迟疑,他不想轻易的否决自己对****的定义。
“尘儿,帝王注定无情。所以,不要去奢望你留着真心,给予你真正爱的人。她伤不起,最后你能做的也只是放手。一开始就知道,就扼杀,总好过最后的悲剧。”云沧帝说的很动容,仿佛那些就是他曾经的记忆。
“父皇,你错过了谁吗?”云逸尘没有见过这样的父皇,他不禁脱口问出,事后他发现自己也失仪了。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朕当时还是太子,代表云沧出使兮月。彼时的她还是一个未及第的孩子。她正在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笑得恣意烂漫,让朕明白什么叫一见倾心。之后那些年,虽然不见,但朕时时派人关注她的消息。再见之时,她自我废除了身份,离开兮月。朕以为是老天成全,结果还是悲剧收场。皇位,皇权祖辈的苦心经营,所以必须守着。尘儿,你记着,任何时候都不能儿女情长。”云沧帝没有继续说下去,把目光重放在云逸尘的身上。当年的事不该再提。
“父皇,儿臣会以大局为重的。”生在皇室之中,手上怎么能不沾血腥。以前,他想着独善其身,现在发现是怎么也逃不开。可是他实在不想辜负自己所爱的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爱的人。他很好奇父皇心中的女子,能让父皇用情至深;也为她惋惜,想必最后的悲剧是触犯皇权引起的。不经意,他为他的母后感到悲凉。日日新人宠幸,她独守空楼,但是却从没有怨恨。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尘儿,只要你父皇心里爱过我就行。她每次都是强颜欢笑,日日寡欢,也导致她的悲剧。临死的那一刻,父皇不在身边,她再多怨恨也来不及。每次,她都拉着他的手说:为君不得已,尘儿,母后这辈子拥有过就很幸福。可是,这一切到最后,她的信念也崩溃。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当年母后守着的执念都是假的,他的父皇没有心中没有她的影。他现在的心,不知道该用什么表达。
“尘儿,你回去再想想吧!把李仁叫过来。”云沧帝知道不容易,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让他自己想清楚。
云逸尘把皇帝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领命退下。
“李仁,你说太子有资格吗?”见到李公公进来,云沧帝像是询问的说。
“太子是云一道长的关门弟子,论见识才干当然不在话下。以前觉得太子过于温顺,现在奴才发现太子身上多了冷冽的气息。皇上,您不用操心的。”李公公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跟了皇上几十年,说的话绝对有份量。
“他是像极了皇后。说到皇后,的确是朕负了她。”他说的很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