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一瞬,这一行人颓然倒地,临死前看到的是四把滴血的刀。他们忘了杀手的大忌是迟疑,生死不过一刻,错过了,生也就永远隔绝。那四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寂静无声,仿若不存在刚才那一场杀戮,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证明发生的一切。那几棵树沾上血迹,带血的叶是那般妖艳。
房间里依旧如初,一个女子安静的做着久远的梦,梦里有一个男子,依稀的容颜。
黑色适合暗中的交易,没有光明,却是正大光明。相较于白天的虚伪,隐藏在真下的丑陋,黑夜更是直接讲一切暴露。无殇阁做得就是这样的交易。它只杀人,不救人。无殇是一个杀手组织,在四国中秘密存在,它是一个谜,一个暗界的谜。整个组织不超过二十人,但足以让懂它的人震撼。并不是有钱就可以雇无殇阁的杀手杀人,要看的是阁主的随性。相传,这个阁主性情怪癖,容貌绝人,无情是他的代名词。但一切只是相传,没有人见过,因为阁主不见外人。唯一见过这位阁主真正容颜的只有他的护法,寂涯,其他的只是看过面具的他。
无殇阁。
“莫离,派去杀落云郡主的杀手已经解决了。”
“寂涯,你让他们四个继续在暗中保护她,我不允许她出任何一点事。”负手而立的莫离对前来复命的寂涯命令道。
“莫离,我不懂。无情的你怎么会关注这样一个丫头。难道,十年前你暗中吩咐保护的人就是他。”那名叫寂涯的男子第一次质问。
“一生只许一人,那人就是她。寂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有些事你最清楚不过。我决定的无法改变。”莫离变了语气,他不容许底下的人出一些风波。
“我明白了,不过想要我同意还是需要经过我的考验。”寂涯忿忿不平的离开。
“汐儿,我只求有生之年能护你周全。”寂涯走后,莫离悲伤的说了一句。后来,他一阵轻咳,他感觉到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他的心很不舍:只有两年,我的身体现在就开始有些征兆。两年,我还能守护你吗?汐儿。
清晨,睁开惺忪的睡眼,木汐意识到不对劲。房间里的味道,那味道不是单纯的花香,是致死的迷惑。那是一种叫“入心”的迷药,剂量很小,本身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就是单独的迷药。是药性很强的迷药,闻一次就会失迷。受害着往往会做一些很迷离的梦,如果药下重点,就会永远活在梦中。这种药已经失传,木汐只是从书中看到过,不曾想有人会制出来,并且用到自己身上,那个人到底图什么。木汐意识到这次实在是自己太大意,才会突然使自己陷入险境,这些毒药是可以避开的,却还是中招。不过,仔细看看好像对方没占到便宜,她很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什么?
“郡主,不好了,发生大事了。”梦儿急匆匆的进来叫嚷着。
“首先,出门在外,叫我小姐。再有,别慌张,慢慢说。”木汐倒是沉静的倒了杯茶,自顾啜饮。
“是,郡主。噢,不是,小姐。昨晚,这家客栈的院子死了十几个人,都穿着夜行衣。他们都是,伤口很浅,却一刀毙命。小姐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我们还是赶紧般吧!”梦儿急急的要去整理木汐的行礼。
听了梦儿的话,木汐的迷惑终于解开,她在思忖:黑衣人,难怪昨晚一点事都没有,原来是有人暗中保护我。只是那些人目的是什么?那个保护我的人到底是谁?
这边梦儿已经整理好东西,准备搀着木汐离开。木汐只是无奈的给她分析几句:“梦儿,没事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我们没事,所以还是安心的住下吧。死人可是一件大事,官府自会处理,这时候我们匆匆离开,不就证明我们有嫌疑吗?”
“这也对,可是……”梦儿还是不放心。
“别可是了,就宽心吧。一大早火急火燎的,实在够折腾的。我们还是好好准备,等会赏木槿花海吧!”这个丫头呀!没办法,木汐只好说些能让她心动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再这样担心下去,她怕她都成老姑婆了。
听到等会出去,梦儿确实是高兴的把刚才的恐惧都忘记,一时忘了分寸,竟然赶忙催促起木汐快点。
整座城包裹在一片淡淡的清香之中,盛开的木槿,花似锦葵,白色如雪,还有粉紫色到紫色。娇嫩的薄如蝉翼的花瓣,略有皱折,从花蒂底部自然展开。花蕊是白中点点黄,娇而不艳,像是清新脱俗的佳人,随意的展现一段自己的风流。没有风吹,但有些花瓣自然飘落,是一场雨,一场难得的花瓣雨。
“小姐,你看,好美。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吃?”一路走来,木汐陶醉在花海的同时还听着梦儿的聒噪。但她并不觉得吵闹,梦儿雀跃的神态,更让她找到坦然的感觉。于是,她放松了心情,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花海遨游。
“砰”突然的一阵响声,一时大意,木汐撞上了前面的一个人。她稳住自己的身体,没有细看到底撞上了什么人,马上道歉,“对不起,有伤到你吗?”
漫天的花瓣雨,一袭白衣,绝世的容颜,美丽的场景从此定格于蓝亦言的脑海,乃至深入骨髓,久久不散。几十年后,谈及当初,他还是忘不了那场邂逅,哪怕这只是一个摧心折骨的结果,带他入的是绝境。
“公子,我家小姐问你话呢?”一旁的梦儿可不高兴了,哪有人一直盯着姑娘看的,莫不是是另一个登徒子。很显然,继逸尘后,凡事长得稍好看点的人,梦儿不自觉的对他充满警惕。
“哦!小姐客气了。今天正值节日,人难免拥挤,是在下大意,才会惊慌了姑娘,望姑娘见谅。”蓝亦言发觉自己的举止实在欠妥当,怎么就一时失神,要是在对方心里留下坏印象,那可不行。他马上端正态度,恭谨的说。
“公子,既然我们都没事,那就自便吧!”木汐以为他是个稳重的人,可是刚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心里对他的好感大大降低,哪怕他之后得体的语言。说完,就想带梦儿离开这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