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永恒无望。奢求的只是那份背叛,我要恨吗?”清冷的话从女子口中传出,绝世的容颜难掩从心底散发出的绝望。
“对不起。”看着悬崖上站立的孤影,他怕了。为什么放弃,而选择和她疼爱的妹妹一起无情的打击她,他迷惑了。但她明白了,当他带着大批人赶到这里,过去的原来全是空谈。
“我怎么也受了世俗的蛊惑,”眼泪缓缓流出,她只是沉静在自己的梦里。
她缓缓的靠近悬崖边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心在怕,怕抓不住了。
“不,殇儿,我错了,你回来好吗?”他惊慌的呆愣在原地。她笑了,凄美的容颜却是难得的安然。
她徐缓的拔下头上的碧玉簪,漠然的说到:“不可能了,我的心死了。我用所有的美好换的只是爱情的背叛,亲情的利用。我容不下世俗。真希望一切尽归尘土,那还有怨吗?恨吗?”
手上的簪子就那么掉下,碎成两半。长发在空中飞舞,随着长裙的丝带,好像就要羽化而去。灰沉沉的天不带一丝曙色,压抑着灵魂无法呼吸,挣破不了那可笑的命运。
他也笑了,虽然认为不曾真正爱过,可是觉得心口隐隐在痛。他知道没有结局了,如同那碎簪。定情的信物已毁,所有都是过去,可是他心里不甘。难道她真的对自己心殇了,难道真的没有再一次机会。
“回来好吗?最后一次。”他再次开口。
回答的是默然。
回头,冷冷的看着,那曾经心爱的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只觉得可笑“是呀!世俗竟是那么荒唐,满满的黑暗,不间断的无助却无法逃避。情字,该不再有了。我只要求用我的生生世世,换我千年轮回间的绝情,也就足矣!”
于是,她望了一眼前面的深渊,嫣然一笑,决然的跳了下去。
“不!”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男子,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突兀的嘶喊,在山谷久久回响。他在懊恼,为什么自己晚了一步。
也是一瞬,他停止喊声,看着早已不见的身影,坚决的说道:“那么,就让我去陪你吧,生生世世,无怨无悔,哪怕我早已消失在你的记忆。”
说完,他纵身跳下。成全了一个爱情的凄美。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是一片死寂,心竟然碎了。原来说不曾爱,没想到,自己对她的爱已深入骨髓。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这般绝情,为什么走向这个极端?难道从来没有爱吗,难道没有悔改的机会吗?
可是他不知道,爱情是容不得一丝背叛。他忘了,这里是他们定情的地方。这里是忘情崖。既然忘情又何必定情,世事的可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歇斯底里也只是给这闹剧徒添讽刺,冰冷的毫无意义。
空荡荡的山谷,没了一丝生气,只是谷中长着的那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绚烂如血,摇曳生姿。它也在等着生生世世千年的轮回,尘世间未知的迷途而已。
没有终结,却还是归宿。
注定的因果,却还是未知。
生生世世的轮回,一次次绝情的擦肩而过,是她冰冷的容颜,活在决绝的誓言里。
冥界。
此岸,眷念,月夜如水,走不出迷惘。
彼岸,生之外,灭之里,浮华如尘。
徘徊无边的两岸看不透过往。多少孤魂受那世劫,却也是无可奈何的扑向一片片火红的妖娆。
往生路上,过渡的是疏离的魂灵。前世今生,没有理由。
只是,这刻这刻都静了。曼珠沙华铺就的血照之路上飘来一抹白衣,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周围的游魂一悸。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绝美的容颜看不出一丝情绪。诡异的气息,压抑整个冥界。
黄泉路走过,她来到了奈何桥,望着孟婆手里的汤,实在无奈。“是呀!一次次忘记,死的那刻却总是那么清醒。前尘过往的记忆不断回忆播放,生生的苦恨我却不悲不喜,谁对我的残忍,还是我成全的已死。”
无法,她静静等待着孟婆的递过来的汤碗。
“姑娘,你没有惦念吗?快千年了。老婆子,看着你将近千年,难道,这尘世真的于你是那么不堪。”忍了千年,孟婆终于问出口了。
她说:“真的没有,或是,原本,我就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过客,您说呢?”
“你要的不是结局,”孟婆一愣,但是毕竟当差几万年了吧,这点事还看不透吗?“不变,何来?千年之劫将过,所有都是重新,这也是你的契机,也许,曾经是你的错过呢?”
她说:“我不想抓住什么,是孽是缘,都错过吧!自在的沉浮,我不会干涉,毕竟是我的又一生。”
她说:“但是,尽头,世界永是黑暗,无法逃避,就让我在无情中死绝,即便躲不过动容。”
她说:“七情六欲,弃了七情又何妨?”
一番对话,无果而终。
她转身离去,孟婆汤碗已空,只是,这一生,她会如何?
“唉!这番因果天注定。千年之劫一过,你该动情,只是这般,不知会误了谁。罢了,罢了,也许就是你要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孟婆喃喃道。
也只一刻,又是下一个魂灵的过度。
留不住前世今生,错过或是注定。
这一生,轮回该有一个终吧,前尘,然后今生。
“小殇儿,你喜欢尘儿吗?爹爹做主给你们先定亲好吗?”
“女儿喜欢尘哥哥,是不是定亲了就可以天天和尘哥哥在一起,那我要。”
“好的,爹爹马上去办。”
男子慈爱的望着怀着的女儿,想:女儿终于有归宿了,我也放心了,死后也对得起你娘,尘儿是个好孩子。
那个午后,定下的何止是两个人的一生,是生生世世的宿命纠结。
十年后。
冷府。
“今天是小姐成亲的日子,奴婢祝小姐以后幸福美满!”冷无殇一袭大红嫁衣,盖头已揭,露出她姣美的容颜。相较于素日的淡妆,今日的盛妆更添一份女子成熟的妩媚与高贵。眉间朱砂点缀秋水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