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此时已经是深夜,吴一飞觉得很尿急,房间里头点着一盏煤油灯,借助昏暗的光线他慢慢的适应屋里的环境,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房间很狭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台桌,台桌前面挂着一块老旧的镜子,旁边还挂满鱼网和两顶斗笠,角落边上还有一个木柜,除此之外再无显眼的家具。
他在被窝里暖暖的,突然觉得旁边睡着一个人,他轻手的揭开棉被,发现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她还没睡醒,均匀的呼吸着,他借着灯光仔细的端详着对方,女人的面容不算漂亮,但是能给人一种善良的感觉,让他觉得她一定是一位很贤惠的女人,她可能觉得肩膀上有点冷,不自觉的往他身上靠过来,他怕吵醒对方不敢有任何动作,女人的左手搭在他的腰间,脸蛋贴在他的胸前继续睡去,他慢慢的放下揭开的被子盖在她的肩膀上,他努力在回想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个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会跟自己睡在一起,太多的疑问却没人能够解答,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自己确实是跟这个女人发生过关系,这绝对不是做梦。
想到这儿他的脸居然红了起来,虽然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但是还是第一次跟女人如此亲密接触,虽然是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但是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美好,这种甜甜的感觉将他内心的苦涩冲淡了许多,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存的渴望。
他现在已经完全处于清醒状态,女人长长的秀发伏在他的下额,嗅起来带有淡淡的鱼腥味,女人柔软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前左侧的肌肤上,她的下体带着些黏液,下面的毛发紧贴在他的敏感部位,他本来已经很尿急,但是怕吵醒对方不敢动弹,这时候他的下身却不受控制,慢慢的起了反应,他心里非常着急,可是越是着急下面越不受控制,可能由于动静太大,她也醒了过来,女人掀开了被角,发现男人醒了在看着他,她也看着对方,脸上一片红云,很是羞涩,两个陌生的人在这种状态下都觉得很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面还是先开口说:“醒了?”对方只是“哦?”的应了声,一脸疑惑,他以为对方没听清楚自己说什么,然后又说道:“是不是我吵醒了你?”她一脸懵懂的说道:“板蹲佝喜?”吴一飞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她说的是越南语,他心想这次糟了,连语言沟通都是个大问题,现在却睡在一起,这也太荒唐了。
他没再说话,女人也许猜到了对方听不懂自己说什么,也没再说话,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一直维持着,女人侧过了身背对着他,他也只能躺在那儿不敢动弹,这时候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出乎意料的用拗口的普通话对他说:“你…是…中国人?”这突然其来的变故令他措手不及但又喜出望外,他激动的握着对方光滑的肩膀说:“原来你会讲中文,实在太好了!”对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作出反抗,只是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他意识到自己的粗鲁,马上对她说:“对不起,刚才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她低着头说:“我…只…会一点,慢点…说,我不明白!”吴一飞虽然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说中文,但是还是很高兴,觉得只要能沟通其它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他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说:“我想去撒尿!”对方又恢复了一脸疑惑,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一字一字的对她说:“我…想…上…厕所。”这次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伸手指了指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他明白她的意思,有意侧过身去。
女人下了床,由于掀开被子扬起了一小股小范围的空气对流,女人身上的体味和独有的一点点尿骚传入他的鼻腔,他的大脑立刻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才使得自己保持大脑冷静!很快女人就穿上了衣服,她在木柜里找了一套男人穿的衣服放到床边,然后对他说:“衣服,穿上。”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她走后吴一飞很快穿好衣服,衣服是用粗布做的,倒是挺合身,管它呢总比光着身子强多了,穿好衣服之后他也走出房间去找厕所,当他刚走出房间门口就发现原来女人根本没走开,一直在门口等他,他还发现这里不是一间房屋,而是一艘渔船。
女人看见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指向另一个小房间中间的小通道,那儿有一个简易的小木屋,想毕是厕所,他实在是太尿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进去解开裤子就撒了一泡尿,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上完厕所回来之后在另一个房间里他发现女人在炉子边上生火,他猜想可能她在做吃的,也没有多问。这个房间也摆放着一张床,但是他也不便多问木床的主人是谁。闲着没事他走出了船仓,其实这时候是夏天,阵阵凉风去徐徐吹过,现在还是深夜,但是他没有手表不知道多少点,其实也不需要知道多少点,他大大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很舒暢,望着一片漆黑的河面,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可是片刻之后,当他一个人静下来之后他就会想起小黑,尤其是想到他亲手在小黑的脑门上开的那一枪,他的心脏就像有一把刀在绞拌,他握紧拳头,复仇的信念又再一次燃烧起来,正当他刚陷入回忆的时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旁,他发现之后才从仇恨当中抽离出来,她察觉出他的异样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用手势示意他进船仓。
两人回到船仓之后他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碟热好的鱼干,还有两碗稀饭,女人示意他一起吃饭,他也没有拒绝,坐下后就大口喝起了稀饭,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谈,尽管如此女人还是往他的碗里夹鱼干,他也不拘束,将碗里的鱼干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干,没有之一,尽管味道很普通。女人看见他吃饭时猴急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他看见对方笑了自己也跟着傻笑着,彼此间的拘束一扫而光。吃完饭后他放慢语速对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你救了我?”对方弄明白之后对他说:“我叫陈玉香。”说完后点点头。他又说道:“我叫吴一飞,谢谢你救了我!”女人听了只是轻轻的摇头。
后面他们聊了很多,虽然语言沟通上还是有些障碍,但是他也大概了解清楚,玉香的父亲姓何,以前是一名军人,在中越战争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留了下来,后来跟她的母亲结了婚,而在她年幼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所以她从小就跟父亲相依为命,她的那些简单的中文是跟父亲学的,但是她父亲并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说中文,也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是中国人,所以她对中文还是很生疏。她还告诉他她结过婚,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她前夫的,而吴一飞问她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自己,她只是红着脸低头不语,此时他才明白到女人已经视他为自己的男人,他暗暗下决心,他要照顾她一辈子,就算她曾经结过婚也根本毫无所谓,如果以后自己回国他也决定要带她一起走!而女人其实并没有想过对方会给予自己任何的承诺,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的丈夫回来过,即使他不是。
收拾好碗筷之后玉香示意他脱下衣服,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盘子,里面盛着草药,吴一飞知道她要为自己换药,他配合的脱掉所有的外衣。幸运的是他已经退了烧,身上多处的伤口也没有恶化现象,草药的疗效其实应该很一般,关键还是要靠他自身的抗体。她细心的帮他在伤口上涂着草药,神情就像是妈妈为因为顽皮而受伤的小孩搽药油一般,这一刻吴一飞感觉就像小时候妈妈为自己搽药一样,可惜妈妈已经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刚经历过生死的他一个人漂泊在他乡,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逃离出自己的眼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女人并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而是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任由他哭泣,他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得到了释放,而女人天性的母爱将这一切融化掉。
天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暗,也许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天亮,河面上依然平静,一切万物都在有规律的在自己的生物钟里生长繁殖,呱呱作响的青蛙在岸边在草丛里玩耍求欢,蟋蟀在那儿唱着人类听不懂的歌,再过一两个小时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人类又将开始忙碌的一天。吴一飞重新躺在床上,他觉得有点累了,他并没有避嫌,示意她睡在他旁边,因为只有一张床,而她在犹豫片刻之后走到煤油灯前将灯火吹熄,在黑暗当中再一次放下女人的矜持,退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向床边走去,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明天就会离开,但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再被爱一次,在对方的余温里寻找自己丈夫惜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