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醒来,佳佳觉得头有点重,可能睡的不好的原因,又或者是昨晚为了达到效果,酒喝的真的有点过了。
这时候小玲已经换好了衣服对她说:“佳佳姐,我和芳姐去麻辣店了,你多睡会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佳佳轻轻点了点头,芳姐临走了交待她说:“如果饿了就直接来店里找吃的,很近!如果你要出去的话关上门就可以了,需要钥匙开门就到店里来拿,因为我没有备用钥匙。”
“嗯!芳姐我知道了!”佳佳微笑的对她说。
很快她们俩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她们刚走佳佳就起床,简单的漱洗之后她也跟着换了衣服出了门。在楼下大门的一旁有一个破旧的消防栓,上面积攒着比人的脸皮还要厚的灰尘,她将印泥放在上面,然后拨通了锋哥的电话说:“楼下的消防栓有盒印泥,帮我去配个钥匙,还有小玲的号码我待会儿发过来给你,你叫头儿找人去定位,我去麻辣店。”
“你的头还疼吗?”锋哥问道。她听到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她跟着说:“没事!不影响工作!”
“我就在你前面五十米的早餐店,见面再聊!”锋哥说完就挂了电话。佳佳心里面想,这家伙搞什么鬼?不过听到他问自己的头疼不疼,这句话比吃了止痛药还要受用,她加快脚步向早餐店走去。
当她的身影在街道的拐弯转角处消失了之后,戴着鸭嘴帽的吴一飞就出现在她刚才下来的楼梯口,你小心的取下消防栓上面的那盒物件,速度的打开看了一下,然后放回原位,接着就离开了。
佳佳来到早餐店里看见锋哥坐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其他人,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坐一起,他并没有看她,只是打了个手势,佳佳知道附近没人监视他们才放心的坐到他对面,她刚坐下服务员就端来两大碗面和一碗小米粥,锋哥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他还是将小米粥和煎蛋面放到佳佳面前,自己拿了另外那碗牛肉面,还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他左边脸上完好无损,一副标准帅气的英俊脸孔,但是如果将目光移到右边之后就是另一个世界,那儿像少了一块肉一样,有一个厚厚的结疤,面积占到了右脸的三分之一以上,而且结疤还把周围的肌肉拉紧,整个右脸就像塌方下去一样,除了这块疤还有在右嘴角下唇的位置,有一条不规则的疤痕一直倾斜到下额,将下唇割开之后再缝合,形成了两级高低不平的台阶,佳佳看见了虽然面上没什么,可是内心却早已翻滚,但是她极力掩饰,自从他的脸受伤之后,整整三年了她还是第二次见到他的真面目,第一次是在医院拆纱布的时候。
锋哥一脸平静,他对她说:“趁热先吃点小米粥,对胃好!”佳佳听了只是“嗯”的应了一下,珠大的泪水却再也按耐不住遵循着牛顿定律拼了命的往下掉,她用手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泣出来,因为店里还有其他的顾客,锋哥默默的看着她,接着他从桌上的纸巾筒抽出几张对拆之后为她轻轻的擦着眼泪,佳佳可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自己抢过纸巾低下头去擦眼泪,锋哥缩回手之后就吃起面条,还边吃边对她说:“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佳佳声音沙哑的回答道,但是语气里却是幸福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锋哥说完后继续吃着面,佳佳很快就将那碗小米粥吃完,接着将碗里其中一个煎蛋夹到他的碗里,锋哥看了她一眼,她说:“我吃不完!”两人就不再说话继续吃面条。
吃完早餐后锋哥重新带上口罩,付了钱两人就上车走了,一路上佳佳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反正他一惯的做事风格都是神神秘秘的,她早已习惯了,她心里面想管他呢!经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来到了市郊的一个野湖的湖边,她不解的问:“咱们现在离小玲她们足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你确定没走错路?”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跟老张请了假,今天陪你!”佳佳听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关没有回应,自己下了车来到湖边的草地上,她跟着下车走到他旁边,他接着又说:“放心吧,头儿已经叫人定位好那两个女人的手机位置,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他会给我电话。”
佳佳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就对他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佳佳警惕的问道。后来又补充道:“事先说明,本姑娘今天天心情大好,我可不希望听到一些我不爱听的话!”佳佳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约自己出来,但是她真的很害怕他会对自己说一些最不想听到的话,便摆出一副职业女性的高冷姿态。
他再次摘了口罩,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才接着说:“三年了,我没有给自己放过一天假,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工作狂嘛,全世界都知道的!”佳佳嘲讽着他说。
“其实有时候也挺想休息一下,只是闲下来之后觉得没地方去。”他抽了口烟继续说:“佳佳,你昨天晚上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佳佳听了脸一红,可是她故意侧着面不让对方看见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说过什么都忘了!”锋哥没理她继续说:“从我揭开纱布的那天起,我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不敢以真面目视人,记得有一次我们的师娘带着她亲戚家的小孩过来看望头儿,师娘让小孩叫我一声叔叔,可是那胖嘟嘟的可爱小鬼见了谁都让抱,偏偏见了我就怕,最后还被吓的大哭,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魔鬼,我的样子是多么令人可怕!”
佳佳静静的听着没说话,他扔了烟头又继续说:“我只能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醉自己,我经常有这样想法,如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一根冷枪向我的脑门放一枪,那该多好,一切都结束了,还可以跟她永远的在一起!”说着他又转过头去,许久才对她接着说道:“佳佳,对不起!”
“哼哼!……”佳佳红着眼圈冷笑着说。其实刚才如果没有后面的那句话她差点儿走过去抱住他,这时候她对他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爱芬姐全世界都知道!”
锋哥继续说:“这三年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对我是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我不肯接受你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感觉到自卑,因为以你的条件随便瞎找都能找到一个比我强十倍的人,当年确实是因为救你我才受伤的,不过当时的情况就算在场那个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一样会这样做,我不想你心存内疚,更不想跟你去吃个饿逛逛街都招来别人异样的眼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芬她已经离开了我三年了,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如果要我忘了她可能我这辈子都做不到,所以冷淡是我唯一可以对你做的事。”他说完后安静的眺望着远处的湖面。
佳佳细细听完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生气的说道:“说完了?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自私,懦弱!难道这就是你彭绍锋的真面目吗?我徐佳怎么会瞎了眼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擦了一下眼角因为激动而产生的泪花继续说:“好,我今天就给你说清楚,首先第一,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那是我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人家爱咋说就咋说,但如果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男人半句不是,我绝对会送他两巴掌,我也不怕别人笑我不知羞耻,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不过我没告诉过任何人,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但是爱情和感恩我还分的清楚,是两码事,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去计较对方有没有钱,长的好不好看,当初芬姐做第一次手术切掉了一个**当时你有介意过她吗?你可以反过来想一下我会介意你脸上的伤疤吗?第二,世界上没任何人要你忘了芬姐,相反如果你真把她忘了那么你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不值得任何人去爱。”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继续说:“至于第三,有个秘密我藏在心里三年,我怕今天不说出来以后也没有勇气再跟你说。”锋哥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今天有什么话尽管说,你说什么我都接受!”
“芬姐临走时的前一天她特意要见我一面,那一次她跟我说了好多话,包括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她说她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可惜没时间,她知道你喜欢小孩,她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为你生个孩子……”说着她哽泣着几乎说不下去,其实最伤心难过的人是站在一旁的他,芬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佳佳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刀割到他的心上,但是他强忍着并未流泪,还递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佳佳擦完眼泪努力的继续说:“后来她还给了我一个信封,我回去打开后发现里面密密麻麻整整写了三张纸,我把它照了下来存到手机的相册里。”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他,他接过来放大之后细细的看着,里面写着:“亲爱的佳佳妹妹,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也可能在锋的怀里走完我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其实当医生确诊我有癌症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其实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不用为我难过,相比起其他不幸的人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找到一个真正用心去爱我懂我的人,能死在他的怀里我没有遗憾,只可惜上天不肯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为他生个小孩,我知道他最喜欢小孩,其实有时候他在我面前就像个孩子一般可爱,他是个好男人,是我上辈子的修行不够这辈子不能够与他厮守一生,我不想看到他为我伤心难过,我也知道你很爱他,这点你不必否认,因为女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我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也爱着他,你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另一半陪他走完以后的人生,为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是个很自私的女人,希望你能够容忍我再自私一次,答应我的请求!”他又翻开下一页,里面全是写着他的爱好,喜欢用什么牌子的生活用品,讨厌吃什么菜等等之类都有详细的记录。
佳佳这时候像是在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喜欢穿军绿色的衣服,喜欢睡硬板床,讨厌吃口香糖,喜欢三菱的越野车不喜欢丰田车,你最爱吃的一道菜是红烧狮子头……”她一边哽泣的说着一边流着泪,锋哥再也控制不住,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就像一个受了莫大的委屈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他在她的耳边说:“从今天开始我只会让你笑,不会让你再流一滴泪!”她在他的怀里拼命的哭,两只手拼命的锤打他的身体,然后又死死的抱住对方,佳佳的哭泣停了下来之后,锋哥抬起她的脸,用嘴唇去舔她脸上的眼泪,希望他味蕾上的苦涩可以减少她心里所受的苦,佳佳并没有躲避,任由他舔自己的脸,当他的嘴唇将要碰到她嘴唇上的时候,她主动的迎了上去吻住他的嘴,他并没有闪躲,并将她抱在怀里拼命的去吻她的嘴……
在他们两百里外的草丛里,吴一飞正用望远镜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这儿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你大爷,我早餐都顾不上吃一直跟着你们这对狗男女来到这儿,还以为能发现什么重要情报,谁知道你他妈的居然大老远跑来这鸟不拉屎谈情说爱,还自以为很浪漫,简直就是一对贱得不能再贱的狗男女,还白白的浪费了我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唉……”他唠唠叨叨的发泄了几句,然后上车调头原路返回直奔麻辣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