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吴一飞睡不着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烟,宋简看见走了过去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吴一飞吐了一口烟对他说:“这么晚还不睡?”
“你还不是一样!”宋简说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习惯了晚睡。”吴一飞说。
“陌生床我睡不习惯,这个理由可以了吧!”宋简说完,两人都呵呵一笑,沉寂了一会儿宋简说道:“一飞,说点你的事来听听,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也有些时候,也算是一起经历过风雨,但是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说真的你挺传奇的。”
“咔吐!”吴一飞大大咧咧的往地方吐了一口口水,接着把烟头扔到地上说道:“传奇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小玲,了解我干嘛?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是我接的一单生意而已,我这次的雇主是你老爸,任务完成后我收了尾数拍拍屁股就走人。”谁知道宋简不屑的笑了:“呵呵!你少来这套,我虽然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我清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这个,那马尾男口中的罗格总可以说说吧,他说你杀了罗格,是真的吗?”
吴一飞又点起一根烟说道:“人都死了,还说他干嘛。”他抽了两口烟看见宋简不说话,他又接着说:“是我杀的,罗格的角色跟马尾男一样,也是也个幕后神秘人雇来阻止我们查案的,罗格是欧洲人种,应该是俄罗斯那边的,至于属哪个组织我就不清楚了,这几年我很少在道上混,冒出了很多杀手组织,很多我都不认识,不过大多数是一些杂牌货,只会漫天要价,大多数都是实力平平。”宋简听到这些顿时就来兴趣了,因为这些都是他有生以来未曾听闻过的新事物,他说:“杀手还有组织呀?那哪个组织是最厉害?”
吴一飞弹了一下烟灰说:“一听你这样问就是个外行的,没有最厉害的,只有更牛的,不过呢这里面也有一些响当当的品牌,就拿亚洲来说吧,东洋国的忍者,东南亚的疯瞳组织近几年也是少有名气的,忍者就不用多说了,如果隐术达到一定境界就连最顶端的杀手都畏惧,而疯瞳组织的杀人效率出了名高,而且执行起任务来那是毫无人性可言,至于欧洲那边更是不得了,这几年比较出名的有俄罗斯的眼镜蛇组织,还有两个最响亮的品牌,就像是汽车界的德国三架马车一样出名,一个叫塞尔魔佣兵,另一个就是长期盘居在杀人界食物链顶端的猎头族了,不过猎头族的大本营在南非一带,极少数进入东南亚地区,要说道实力最强的非猎头族莫属了,猎头族里面有传奇的八大杀手,他们的猎杀技术和智慧都不是我们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不过近几年死了几个,实在令人惋惜!”说道这里吴一飞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惋惜之情,他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扔了烟头。
而在一边听故事的宋简甚是入神,他惊叹道:“想不世界上还有这般传奇的人物。”吴一飞也叹了口气说:“是啊!世界很大,绝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狭窄!”宋简又问道:“那罗格和马尾男属于什么等级?”吴一飞说:“他们俩应该都是同属俄罗斯的眼镜蛇组织,不过一个组织里面的杀手水平也有高低之分,罗格那种质素只能算是入门级,马尾男很明显实力比他高出一大截,要不我也不可能轻易的解决掉他。”宋简又问道:“一飞,你卡上有三百多万,看来你也很有钱呀,说明你的等级也不低,嘻嘻……”谁知道吴一飞很不屑的冷笑道:“这也算有钱,那样的卡我还有好几张呢,不过卡上面的每一分钱都是用人命换回来的,再多也不值得炫耀,我在杀手界只能算是个穷光蛋,在顶级杀手里面,就算是入门级别的哪个没有上亿美元的资产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这只是一个底线,就好比谈生意的至少有一套像样的西装,严格一点来说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杀手,我只是一个被命运一直玩弄着的亡命之徒,我并不是一个拜金的人,但是金钱它让我稍微有点安全感。”
“那你属于哪个组织?”宋简问道。
“我没有组织,我死过好几回了,不过幸运的是现在还活着,我自己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一次是一个缅甸的女人救了我,然后她还教我各种刺杀的技巧,还有各种枪械的使用方法等等之类的,我就在她地狱般的训练下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然后她就让我执行各种暗杀任务,杀的都是一些带金项链,面目狰狞肥胖的大老板,我每杀一个人,她都会给我一笔钱,不过就算她不给我一分钱我还是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因为我的命是她的!”吴一飞说。
宋简接着问:“你说过我爸救过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一飞说:“那次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我接到命令到巴西杀一个英国人,目标也是一个大老板级人物,而暗杀地点在一座高尔夫球场,还好那座球场不是很平坦,有一些小山丘,西南面还种了很多树木,我当时选择了的伏击地点是在小树林里,当时使用的是SVD半自动狙击步枪,有效射程800米,这也是我最常用的狙击步枪,因为球场内人多,必须要速战速决,我好不容易等到那个英国佬进入我的狙击范围,正当我要开枪射击的时候,突然在我对面十点方向的方向有一束像镜子反射的光束闪过,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另外一个狙击手盯上了,我条件反射般的向右侧闪过去,几乎同一时间我原来伪装伏击的位置已经被子弹击中,当时狙击步枪也顾不上拿,我鼓足气在小树林里飞快的向后面的大山跑去,只有跑过与一段两百米的上坡路就有逃生的希望,因为后面的大山还没开发,树木和杂草长的很茂盛,这样被射杀的可能性才会大大降低。”说到这里吴一飞拿起放在身旁的一瓶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我一口气跑完那两百米的山路,终于进入了茂密的丛林当中,还好一路上那个狙击手没对我开枪,当时累的几乎喘不过气,我一直保持速度在丛林间奔跑,跑了大概有五六百米路,来到一座山谷顶端,那儿有一座瀑布,在上面可以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我在一棵大树底下缓一缓气,但是接下来的一秒钟我一下从人间直接跌落地狱,因为在我前面大概一百米处出现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对方身穿一套黑的发亮的皮衣,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走起路来十分飘逸,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头上戴着一个铁皮面具,面具上开满密密麻麻的小洞,洞上布满五颜六色的动物毛发,就算是杀手界笑点最低的人看到这副面具都不会觉得滑稽,因为它的出现代表着死亡,它就是塞尔魔佣兵的标准装束,就算高高在上的猎头族看到眼前这般状况也绝对会心跳加速。”吴一飞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根烟点着,顺便把烟盒扔了。
宋简静静的听着,还故作诙谐的问道:“那你来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吴一飞冷笑了着继续说:“呵呵!把他杀了?要是我真的有这般能耐,那几个大牌的杀手组织肯定组团来抢我过去。”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在他距离我五十多米远的时候,对方突然加速向我飞奔过来,我彻底的看清了对方的全貌,他的确是塞尔魔佣兵的一支,我当时想都不用想就往身后悬崖后面的大瀑布跳了下去。”
“那后来呢?”宋简着急的问道。
“后来的事你打电话问你爸吧,他会比较清楚一点。我只知道当时我跳下去的时候用双手紧紧的护着头部,在下坠落的过程中有很多树叶在我身上划过,但是那时候并不感觉到疼痛,后来背部撞到几根横生出来的大树杆上就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连如果掉进水里都没感觉了,进了水里之后呛了几下又把我呛醒了,但是水流很急,我也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后来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是你爸救了我,据他说那次正在巴西出差,好像是在谈什么在当地建厂房合资生产咱们自主品牌的汽车,反正这个我也不懂,他说那天天气很好,他和几个好友乘船在内河钓鱼游玩,无意中发现了搁浅在岸边的我,他们就救了我上船,发现我满身伤痕,但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就送了我上医院,你爸说他看见我的肤色估计我是中国人,而我第一次醒来据说中间昏迷了足足八天,醒来之后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样,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因为之前也有过一次类似的遭遇,只是那次身上没什么伤,这次就严重多了,单单做手术就做了好几次,胸骨那些我也不记得当时断了多少根,那个导演我人生的上帝的剧本也太俗了,几乎相同的剧情在我身上出现过两次,一点艺术感都没有,害得我单单基本的康复就用了半年时间,如果没有你爸这位跟我萍水相逢的中国老人帮我垫算医疗费我就算跌下瀑布没死也绝对活不成。”
宋简知道他爸的为人,他爸这样做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但是他还是不解的问道:“一飞,我真不明白,塞魔尔佣兵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就不敢直面面对他?”
吴一飞回答道:“你不是老鼠你不会明白老鼠看见真正的大猫时的恐惧,我现在还为我当时选择的正确决定而感到骄傲,如果我当时再多犹豫几秒钟的话,可能想要有尊严的选择去死的权力都没有,如果落到对方手里那才叫生不如死。其实塞尔魔佣兵组织每位成员都经过极其严格的挑选,他们在加入塞尔魔佣兵之前都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他们都是军人,也曾经为国家或自己的信仰付出过青春留过血,但是当他们退役之后得到的生活补贴可能连买双像样的鞋子都不够,还留下一身伤病和无法磨平的伤疤,去找工作到处碰壁还常常遭人白眼,在很多人的眼中往往连农民工都不如,这跟他们曾经的付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们需要一份尊严,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慢慢的他们的心理上就从人变成魔,他们把执行的任务看的比自己的命重,将自己的仇恨附加于目标人物的身上,手段极其凶残,他们要让所有人都尊重他们,让人听到塞尔魔佣兵这个名字都会不寒而溧,相反他们对金钱反而看的不太重,虽然他们的佣金在杀手界已经算天价了,毕竟实力摆在那,但是比起猎头族性价比高太多了。”
“你在执行任务之前难得一点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吗?”宋简问道。
“我从来不问,不过重要事项她都会跟我说,也许她早就知道对方有塞尔魔佣兵保护,也许当时她就在我的附近,可能她想等我缠住那个佣兵她再出手铲除对方,毕竟他们组织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用我来换一支塞尔魔佣兵太划算了,但是我真心希望她当时不在附近,因为我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不过我当时是真的害怕,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我好差劲!”吴一飞说完之后一直低着头。
宋简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飞,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强大的,即使你在杀手界什么都不是。还有,我觉得你没欠那个女人任何东西,该还的都还清了,你应该做回你自己!”
吴一飞扔掉最后一根烟头对他说道:“这句话你爸跟我说过,我很清楚以后的路该怎样走,早点休息吧兄弟,我说的话你当故事听完就算了,千万别深究,明天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我们呢。”说完他起身往卧室走去,没走几部又回过头来说道:“明天记得把烟头扫一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宋简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虽然初秋的气温还是很高,但是在深夜已经略微有那么一丁点凉意,吴一飞所说的让他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过的新世界,注定了他今晚难以消化,他认识了吴一飞大半年的时间所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够今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