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男,27岁,本地户籍,死亡时间为次日凌晨1点到三点,死亡前曾发生过性行为,致死原因初步判定为头部受到钝器外力撞击致死。”停顿了一下,他转身向身后的吴一飞问道:“都记下了吗?”
旁边看手机看的出神的吴一飞立刻回过神来,马上问旁边那个人:“小安,宋法医的话你写了半天都记录下去没,写少一个字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是问你都记住了没有,不是问小安。”宋法医说道。
“哎呀,老宋你操什么心啊,我飞哥出了名做事认真记忆好,”说着立刻抢过小安手上的笔记看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看,多仔细,照我看一定是桃色纠纷导致杀人致死,不用看肯定是了。”
“是什么原因杀人不关我们的事,但是刑侦那边都是靠我们的报告展开调查的,我们先回去,下午进一步解剖尸体再作定论。”说完宋法医就走出了凶案现场的门口。
吴一飞紧跟着在后面说:“老宋你说的太对了,其实这个案子本来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老陈这个混蛋今日休假,哪里用得着我们操这个心,不如明天等老陈回来再解剖,省的烦。”
“来不及了,他现在还在泰国,明早才坐飞机回来。”宋说道。
“来得及啊,明早回来就开工。”吴一飞反驳。
“你敢担保飞机不会晚点吗?现在的航空公司能信吗?别废话了准备好下午的工作。”宋就再没说话走了。
“老陈那个混蛋也是,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去泰国看人妖,还要带着老婆一起去,两个加起来都超100岁了,还那么幼稚,像我这种成熟的男人就不同,我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面,难得休假在家里看看熊出没多好,活到这岁数了还一点都不长进。”这时候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马上拿出来一看:“不得了了,HN建业进球了,BJ国安那帮废物居然丢球了又输了我300块,妈的,中超就是信不过……”
吴一飞跟在身后嗲嗲不休,而宋法医走在前面却面容平静,还在后面现场的同事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法医官,而法医官的副手更令人无语,而更令人汗颜的是这居然是政府部门里最严肃的鉴证科居然会找来这样的一对奇葩组合,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服不行。“唉……师傅您快点回来吧!”一直在旁的记录员小安自个叹息,一点脾气都没有,其实小安是跟老陈的,只是因为老陈这几天休假,他才被上面的领导安排过来协助,他现在最希望老陈可以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救他出火海,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也只能低着头跟那对奇葩回去局里。
解剖室里的工具摆放的整整齐齐,钢制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上午拉回来的男尸,这时候宋法医开口了:“一飞,可以开始没?”
吴一飞应道:“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小安哥哥,你还愣在那儿干嘛,把笔记本拿过来给我,整天在那里写有什么用,实践才是提高自身水平最有效的方法,你跟着老陈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在旁边一直做笔录的小安当场脸色煞白,他跟老陈这段时间哪里有解剖过尸体,甚至连正面近距离观察尸体都不敢,这些工作一直都是老陈亲手做的,他一介书生范除了做笔录就是整理文件,这时候他近乎绝望的看向宋法医,只有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什么时候叫小安来做,我是要你来,这是本来就应该由我们来做的。”宋说道。
听到老宋这样说,吴一飞马上改口:“小安,你注定没运走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悔恨终身啊!”,说着马上带好手套,随手拿起一把手术刀,对着男尸的肚子左量右量,就是不下手,嘴上还唠叨着:“不就是宰个人吗,老子连猪都宰过还怕你不成,小安看好了别说老师傅不教你,马上见红。”接着他把刀高高举起,似乎就要捅下去。“喜羊羊美羊羊,红太狼灰太狼……”一阵急速的电话铃声响起,吴一飞马上停止手上的动作,脱掉左手的手套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按下接听键:“喂!哪位?哦,原来是古仔,你的电话太及时了!哥要给你点个赞,什么?要交收?今天星期几?不是说好一个星期更一次数的吗?啊!今天是星期一,你确实是星期一吗?我正忙着呢,我在干嘛,我在解剖尸体……”吴一飞不知不觉走开了解剖台远远的,宋法医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手术刀迅速的割开男尸的肚皮,接着找到了肝脏和肾脏,还有小肠和胃部的残留食物,在一边的小安不时放下笔记本配合着拍照取证,宋法医分别从肝脏和肾脏上割下一小块放入不同的皿具,然后拿小电锯切开胸骨,再用支撑架顶开锁骨,观察心脏和肺部的异常,再拍照和记录。
在角落的吴一飞还拿着电话聊着:“我跟你说古仔,我飞哥赌球从来没输过,只有庄家送钱给我花,今天真有事忙着走不开,我刚才又买了一场恒大,这回赢定了,要是输了明天八点前我亲自上门送钱过来,反正有拖无欠,就这么定了上班时间聊电话影响不好。”
打发完古仔后,吴一飞走了过来,“咦!怎么解剖完了?老宋你真不够意思,说好让我来的嘛,哪个不知道我的解剖术出了名好,绝对不在你之下,正好我想露两手,让小安学点东西开开眼界。”
“待会儿把这些材料拿过去化验科,然后把所有的器官都缝上,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宋说完后就自个离开了解剖室。吴一飞马上拿起桌面上装有器官样本的皿器,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小安说:“年轻人看见没有,机会又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把所有的器官都缝回去,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要是老陈回来发现你连这丁点小事都做不成,他会很失望,能不能顺利毕业就看你了,用心点我看好你,将来一定前途无限。”说完最后一个字吴一飞人已经不见了,整个解剖室只剩下小安一个人傻傻的愣在那儿,他现在想哭但哭不出,想杀吴一飞又没这个胆,一个人面对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那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
宋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文件,看见吴一飞正捧一桶方便面边吃边走进来,那个吃相就像饿死鬼托世,他就问道:“这么快整理好尸体了?”吴一飞一听连忙一边把嘴里的面条一吞,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到:“小安在整理。”
宋马上皱起眉头:“小安一个人,他能行吗?怕不怕出意外?”
“没事的,老宋你看!”接着他拿出手机递给宋,宋接过手机看,只见小安一张苦瓜脸,一惊一咋的缝合着尸体的肚皮。“我把解剖室的摄像头连到手机上,你也看到了,老宋我没骗你吧,我一看就知道小安能成,胆子是通过实践有提高的,飞哥办事你放心吧。”说完他一昂头把方便面里面的汤全喝了。宋看着他整个吃方便面的动作完成,最后嘴里崩出两个字:“不错!”然后就再也没说话,整理自己的文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