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牙子,这根杂草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五岁稚嫩的丫头一只手放在背后,而另一只手随意拿起桌上一根浑身碧绿的药草,调皮的戳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黑白交错的胡须。
姬鬼牙没有理会那个丫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草,往桌上离她较远的地方一放,便又开始低头在写着什么。
月璃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扑闪着,看着姬鬼牙毫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偷偷一笑,另外一只手猛的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边转身拔腿就跑。
鬼牙猛吓一跳,竟是一只咯咯乱叫的野鸡,那只野鸡受到惊吓不停的扑着它的翅膀,肮脏的羽毛掉落的到处都是,还在他刚刚提笔写的白纸上拉下了一滩灰白泛着绿色的鸡屎。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姬鬼牙猛地将野鸡往外一扔,不顾这里的残局,一跨冲出了茅草屋的柴门,朝着远处那个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他做鬼脸的精怪丫头。
“叫你不理我。哼”
月璃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眼看着鬼牙子就要追上来,竟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树藤绊了一跤,还来不及叫疼,便觉得衣领被人猛的一提。再一回神,自己已经在空中,无论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
“看来我得让你感受感受一下刚刚那只野鸡心里在想什么。”
说完牢牢抓住了她,往背后一放,一步一步慢慢悠闲的往回走。月璃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野鸡,拼命的扑腾,就是被牢牢抓在手掌心。
回去得跟那只野鸡好好的道一个谦。月璃心里当时是这么想的
姬鬼牙,从她记事以来认为的唯一一个亲人,她不爱那奇奇怪怪的名字,平时便鬼牙子鬼牙子的喊,她知道鬼牙子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却一直把他当亲生父亲。他们居住在一个无名的山谷里,但这里四季如春,万物葱郁,生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鬼牙子便称这儿为百草谷。
而不远处那茅草屋,柴门上钉着一块粗糙不平的木板,上面三个歪歪扭扭用石头刻着三个字——百草屋
一进屋子,姬鬼牙便将她像刚才那只野鸡一样,往桌子上一丢,气的月璃不知所措,跳到地上,屁股一坐,哇哇假装大哭起来。
“再哭今晚没饭吃。”
一句话甩过来,丫头猛的收住眼泪,还不忘用袖子将脸抹了个干净,姬鬼牙这才安心的回到他那用木头搭的简易桌子上,将刚刚被鸡屎玷污的白纸小心翼翼的除去。
“鬼牙子。”丫头稚嫩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了过来
姬鬼牙看到桌子底下突然冒出的一张满是泥土的小脸吓了一跳。
“你又想干什么?”
月璃抓起地上一把鬼牙子悉心收着的枯草,咬了一口,满是泥土的脸仍然看的出来她脸由白变绿,猛的一口吐了出来。
“呸呸呸,你整天收集这种长的又丑,又难吃,还不能填饱肚子的破草回来干嘛,”月璃一边埋怨的说着一边将刚刚她咬过的枯草往边上一扔。
“哎哟!”一拳头二话不说落在了丫头的头上。
“你这个整天就知道野的野丫头知道什么?这些枯草有时候可都是些救命的仙药?”
姬鬼牙脸一横,月璃却是瞪大了她那乌黑溜溜的眼珠。
仙药?
“你这老头子又唬我,上次我去镇上看到医馆里躺满了各种各样的病人,要是嚼几根破草就能治病,哪还来那么多病人,而且这草又丑又……唉唉,别捏了,疼啊疼疼疼!”
丫头的脸被捏出了一个小鼓包,眼泪水汪汪的在眼珠子里打转。不想顶嘴的她爬出了桌子,瞅了一眼,旁边惊魂未定的野鸡,拎起就走。
郁闷之中,月璃歪着她那小脑袋,竟然和那只野鸡深情对望起来,那鸡的眼神就好像在嘲笑,你也有今天。
“你是鸡哥哥吗,还是鸡妹妹?”
若旁人看到定认为这女娃定是疯了,月璃也不敢置信她竟然在跟一只鸡说话。那只鸡竟也配合的咯咯了两声。
“我要向刚才丢你的事情对你道个歉……己所不欲,勿施于鸡”
那只野鸡两只同样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脖子像模像样的点了两下,好像是接受了她的道歉,但不过一会便吓得一边扑腾一边乱叫。因为月璃从背后猛的掏出了一把菜刀,稚嫩的小脸笑的很是诡异。
“我会带着忏悔吃掉你的。”
说完,刀光一闪,鸡毛漫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