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啊!
晓安用力一脚,把身边的大盆栽踢了个翻个。比起这一声毫不逊色的,是来自身后的一声轰隆巨响,被天文社社员们视若珍宝的XX镜(orXXX仪)倒在地上,散碎的零部件溅开来,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撒谎!”站在破坏物中央的周子殷声音非常非常冷,像一块脆薄的已经见了裂痕的瓷器,再稍稍用点力,世界就要全面崩坏在面前,“你撒谎!”
周晓安直接吼回来:“我撒你妈的谎!”
“说什么我是最重要的朋友,你今天一天想的都是和陆上夫踢球吧?”
“见鬼!那又是谁一边说我是唯一的朋友,一边又和慕容清霜混在一起?还合起伙来耍我?”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也一样把我晾在一边?”
“那是你不会踢球!”晓安的嗓门大得很,满肚子的怨和怒都有了痛快的出口,她掳袖子,“你干吗不能自己去学踢球?干吗老拦着不让我踢?想跟我一起球你也来啊混蛋!老跟女生腻在一起算什么意思?没种!我呸!”
大概从出生到现在,周子殷少爷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他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惊奇来形容,方寸已经被打乱,十七岁的少年再也没有了平时锐利悠长又缜密的口齿,他瞪着面前这个人,有几十秒的工夫,大脑里的语言系统死机。
“我怎么了?”一向以“骂得赢靠骂,骂不赢靠打”为生活原则在老家闯天下的周晓安一扬眉,“不错!我就是想和陆上夫去踢球!你个混蛋,嘴里说什么‘可以理解’,背后却给我搞这些名堂!”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两个人“联手”的事实,才是最刺痛她的原因。
而周子殷听到的重点显然是她前面那一句,“是吗?”他说的喑哑又低促,“那么,你去找他好了!踢你的球!”
“这么晚了怎么踢?!”
“你不知道有室内球场么白痴?”
“那是要花钱的!”
“你的一千个筹码准备用来买棺材吗?”
好毒!而且,“竟然还敢提一千个筹码!”晓安头顶的火焰直接冲上三尺高,“混蛋!你以为我真是为了筹码才参加这个鬼演出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周子殷的表情有片刻的停顿,像是一瞬间无法反应,嘴却像是已经和大脑分家,自顾自地顺着刚才一样嘲讽冷漠的语气犟下去,“我说过要去吗?”
短暂地寂静插进两个人中间,尴尬得空气好像都停止了流动,还有一种胸膛里的氧气都被抽空的感觉,“好,好好。”周晓安咬牙扔下这几个字,“很好。”她转身就走。
手臂却被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