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爹死了,自己就要落下一次科举考试,对自己来说,太不值得了。
而对自己的娘,赵秋声也有不少怨言的,爹说的对,那时候就是娘一心要退婚,才有今天的这些耻辱,若不是娘的一意孤行,自己依旧是谢家女婿,又怎么会如此落魄?还遭遇如此奇耻大辱?
两个真正吵架的长辈,忽然被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一顿呵斥,顿时都偃旗息鼓的闭嘴了。
一家人便在如此阴郁气氛下,收拾包裹,准备离开杭州。
就在他们收拾包裹的时候,荷花村里租给他们农家院子的村民,也敲门过来了。
当赵秋声得知对方来意,竟然是叫自己走人?顿时气得恨不得一脚踹死对方,自家都已经准备走了,这点脸面都不给自家?还真跑来迫不及待的撵自家走人?
“赵秀才,你也别生气,我大不了还你们家今年的租金,也不能再租给你们住了,你们家人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们家还想在杭州抬着头做人呢!不像你们家,做了什么还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喏,这是你们家今年给的租金,还给你们,你们走吧!”
村民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今天经过这么一折腾,对自家的租户,也了解的不少,自然不愿在给这样的人家租住,害的一个村的人,都戳自家的脊梁骨了!赶紧的撵走吧!租金不要也要撵走他们!
赵秋声极为气愤,但还想为自家挽回一点脸面,便黑着脸:“我们家什么时候,不给租金了?我们接到扬州亲人来信,要我们尽快回去,我们正好打算今天就走!租金该给你们多说就给多少!”
“拿来!凭什么要给他们租金?我们家还没有住到年呢,他们就毁约过来撵人,本来就不应该给租金!滚!狗眼看人低的杂碎东西!呸!”
赵夫人在自己儿子极力挽回脸面的时候,快速冲过去,一把夺了村民手里的租金,还对着对方骂骂咧咧的吐了一口唾沫,还好是对着地面吐的。
村民气得脸色发青,很想呸回去,但又怕这一家不要脸的赖在自家不走,到时候自家不但要看着他们一家堵的慌,还要受世人的嘲讽跟指责。
便忍了下来,转身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狠狠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识好歹的,活该跟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撵着打!特么的,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房子租给这样不要脸的人了?”
第二天,当谢文婧得知赵家人昨夜连夜走人之后,心情极为舒畅,哼!你若不做死,我也不会逼你死!自作孽才不可活!
“对了,杜妈,帮我再问问那个租房子给赵家人的村民,有没有损失跟怨言?”
谢文婧忽然想起来赵家人走了之后,那一家租户,会不会因此有损失而产生怨言?
“小姐,倒没有听说什么怨言的,不过听说那一户人家,还了他们的租金,白给他们住这么些月份了。”
“杜妈,你悄悄去找到那一户人家,私下补偿他们十两银子,说是我得知此事后,内心不过意,叫他们悄悄收下,不要声张,免得被人多作议论。”
谢文婧得知那个村民有些损失,便加倍补偿他们家,让那一户人家,既能贴补生活,也能消除他们可能存在的怨言。
虽然不是自己叫他们这么做的,但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自己前面行为的连带效应,根源还是自己。
那自己就应该承担那个村民的损失,但不能给太多,给太多真就有收买的嫌疑了。
当那个村民接下杜妈强行塞下的十两银子,感动的热泪盈眶,果真是积善之家的谢家啊!连自家这一点损失都铭记于心,还加倍补偿,叫自己如何不感动?若是早知道赵家人是这样无耻的人家,自家就是饿着肚子也不会租房子给他们的啊!
杜妈办好这件事之后,谢文婧才真正舒心很多。这才有心思思念远在扬州的徐大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安顿在何处了?也没有给自己稍个信来。
谢文婧才思念了几天,真就接到了徐寅的来信,谢文婧得知徐大哥跟彩儿竟哄的她母亲同意,把原本卖给徐家族人的老院子给买回来。
这就好,自己知道他过的好好的,也知道他在哪儿,就能安心了。
“儿,马上去杭州,以你世子侧妃的位置,向谢家提亲,务必成功。”
远在金陵的成国公,急乎乎的把远在京都的儿子成琨给叫回来,就是为的这个。
“爹,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我现在怎么说也是翰林编修,手上还有事,我不去,要去你去,不就是一个什么江南第一孝女?值得费我这么大劲从京都赶回来?依我看,这江南第一孝女的名头,九成九是花银子买的名声,娶她做世子侧妃干嘛?再说了,我现在连世子正妃还没娶,就着急去定一个世子侧妃,不是找的被人攻击的吗?还有薛美玉能善罢甘休?她要是知道我着急找一个世子侧妃,还不满大街上的追着找我?我又不是她对手,不是找苦吃的?除非爹能帮我退了薛美玉,我就答应娶谢文婧,哪怕娶了做正妻也行。”
成琨老大不高兴的跟自己爹讨价还价。
看看爹给自己定的都什么亲?薛美玉,整个一个暴女郎,天天跟着她爹,耍着刀枪棍棒,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白白辜负了美人如玉的好名字,可偏偏爹非给自己定下这门亲。
“混账!我们两家早就定好的,怎么能背信弃义的退亲?再说了,那薛美玉有什么不好?人长的标致,又活泼开朗,还是薛义刚大将军的独女,京都多少人都想攀这门亲事,要不是爹眼疾手快,哪还轮到你?”
成国公气得胡子都要翘起了,这不省心的儿子,竟敢跟自己顶?气死自己了。不都是为了他好?
“是,我爹都是为了我好,我爹是看上薛大将军的十万军权了,说吧,这一次,你看上谢家什么了?别告诉我,谢家也有十万军权啊?”
成琨见到自己爹如此生气,也叹口气,认命的打探爹的理由,自己不能真把爹气出好歹来,家里就一个爹,娘早些年就去了,爹身边也只有一个妾陪伴,自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偌大一个家,只有爹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