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泪水的徐寅,只是凭借感觉走路,眼里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
徐寅的内心正被自责跟痛苦侵蚀的时候,忽然听到文婧的声音,是她吗?
徐寅定定的站在那不动,稳稳心神,透过水蒙蒙的双眼,竟然看到前方有个黑影。
是她!是文婧!一定是文婧!
徐寅快步跑向对方:“别害怕,是我!是我!”
谢文婧听到果真是徐寅的声音,心情无比的飞跃,今天一天的阴郁一扫而空,在这黑漆漆的夜晚,谢文婧竟然感到了心头敞亮。
飞跑起来,跑向心中的那个太阳。
近了,更近了!
两个黑影,在相隔一臂距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各自站定,但两人的心跳却响如击鼓。彼此的心都那么的欢喜,那么的跳跃。
文婧看到了对方清晰的脸庞,更看到了徐寅脸上竟然还有泪水,顿时一阵心疼。
“徐大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你娘有事?”谢文婧第一想到的就是徐寅的娘。
徐寅听到文婧如此垂问,内心极痛,文婧,文婧,为何你到了你自己如此辛苦的时候,想的还是他人?
“我娘没有事,你好吗?文婧,我,我竟然一直忘了问你过的好吗?”
徐寅沉重的提起脚步,几乎面对着文婧的面,要仔细看看文婧的眼睛,仔细看着文婧的脸。
“我当然好!爹的病全好了,娘很快还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三叔三婶一家都平平安安的,文宝也没有前世的纨绔,家里又大丰收了,怎么会不好?”
谢文婧缓缓的,欢快的说着自家一桩一桩的好,祖父祖母二叔的那些事,在谢文婧见到徐寅的这一刻,全都一扫而空。
他们不过是路人而已,没有必要为路人揪心这么久,人立足于世,不仅仅有家里的敌人,还有外面的敌人,唯有不断强大自己,才是对敌的根本。这是谢文婧在麦地里渐渐清晰起来的念头。
文婧一边缓缓的说着,一边轻柔的替徐寅擦去泪水。从徐大哥的眼里,谢文婧再次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情意。瞬间感到自己内心溢满幸福。
“我能抱你吗?”徐寅感觉内心此时涨的满满,强烈的想紧紧拥抱自己爱了两世的女子。
徐寅没有等到文婧的回答,却感受到了自己被一双轻盈的双臂拥抱起来。
“徐大哥,我爱你!这一世,就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谢文婧将额头抵在徐寅的下巴下面,闭上眼,轻轻的,幸福的,低喃的问着怀里的爱人。
犹还记得,在那冰冷的运河里,是徐大哥抛弃了他最荣耀的一切,付给了那样的自己,最深的爱情,最宝贵的生命。
徐大哥,我好幸福,好幸福,这一世可以这样爱着你!
“不!文婧,让我好好爱你!生生世世的爱着你!生生世世都爱着你!”
徐寅在文婧主动拥抱自己的刺激下,内心胀满的感情,忽然溢出来,第一次,徐寅可以如此肆意的紧紧的拥抱着文婧。
娇小的身躯,被徐寅紧紧的圈进怀里,呼吸着文婧身上少女的芬芳,徐寅忽然想让时间永远永远就停止在这一刻。
这一刻,没有天地,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这一刻,整个世界只有跟自己紧紧相拥的爱人。
漆黑的田野上,两个紧紧相拥的黑影,融入天地的黑幕。
“文婧,告诉我,你祖父祖母事,还有我不知道的让你为难的事,都告诉我,好不好?”
渐渐平息了激情的徐寅,开始问文婧这些事,尽管目前的自己还不能给文婧实质的依靠,但自己可以听听文婧的倾诉,可以替她想想办法,也可以安慰她,不愿她一个人那么为难。
前一世,祖父年轻的时候,在婚前勾搭上了现在的祖母,我的亲祖母因此跟现在的祖母之间一直不和的。
亲祖母死后,现在的祖母为了报复我亲祖母,伙同回春堂的贾大夫,毒害我爹,让我爹不死不活的成为她捞好继母名声的工具,我弟弟被她故意宠溺成为纨绔。
我前世经商,也是这个祖母故意使然,就是要毁了我的名誉,还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让裴叶珠亲手端给我一碗绝子汤。
三叔的儿子文峰,是祖母故意设计的让他自杀而死的,三叔的女儿,文婷,也是祖母故意嫁给扬州通判的嫡次子,其实那个人是个精神病,文婷是被他虐待致死的。
这些事,前世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还是在我死后,魂魄不散,无意中听到现在的祖母对着我死去祖母的牌位得意炫耀的时候,听到的。
也是在我死后,才知道一直对我和蔼有加的祖父,骨子里就鄙视我这样的孙女,嫌弃我丢谢家的脸,但却不嫌弃我留下的钱财。
赵家不肯要我的尸体,祖父也不肯要,将我前世尸身扔在乱葬岗。
后来还是你妹妹可怜我,同意知画她们将我跟你合葬在你们家墓地了。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那个恶毒的祖母祸害我家人,所以才会带走爹娘他们离开扬州。
那个狠毒的祖母现在报应来了,得了中风站不起来了,祖父这次带着他的小妾到我们家来,将她接到福建建阳去了,我二叔现在是福建建阳的知县。
祖父一直看重我二叔,觉得谢家发扬光大的重任是二叔担着的,为了二叔的前程,祖父在扬州主持分家的时候,就偏心的将谢家家产都留给了二叔。
我爹跟三叔几乎是净身出户,然而今年我们家分家后靠着大豆跟粉丝挣得那些钱,我祖父得知了,便逼迫我爹他们拿出来给二叔,不然就威胁他们,说他们不孝。
祖父为了逼我们家拿出钱,连我娘都逼着跪下,我今天确实被他们气的火大了。
发狠的说了极为刺激祖父祖母的话,连祖母毒害我爹的事都抖了出去,将他们俩个人刺激的晕倒在我们家,好在我们村的村民都维护我们。
为了堵住祖父祖母的嘴,我在祖父祖母晕倒后,便索性将八万两的种粮全捐了,还是以为他们祈福的名誉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