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一眼看到扑倒在地上的凤小稚,放下漂流也扑过去拽起凤小稚就猛晃她的肩膀,急得也快哭了:“二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姐呢?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凤小稚一头栽在雪地上砸得满脸冰雪生疼,刚刚那种突然经历空间撕扯的感觉还在痛苦地折磨着她,出来以后整个世界又在天旋地转,这么被无音抓住又晃又问,头一歪“哇”地一声就吐了起来!
下一刻苏黎惊惶的身影嗖地出现,一把从无音怀里抢了媳妇儿过去,抱在怀里心疼地拍抚起来。
凤小稚吐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吐完了,不领情地一把推开苏黎,瞪眼就问:“无音,你刚才说毛?姐姐没回来?”
苏黎正要再次搂住她好好照料,一道修长冷霸的身影一抬手就把他揪到了一边,一把提着凤小稚的肩膀把她揪了起来。衣小虫此时的脸色已经晦暗成了深浓的墨玉,极致的冷艳中蕴藏着极致的浓烈色泽,分不清是焦灼还是悔绝:“到底怎么回事?说!”
凤小稚此刻的心情也是惊怒交加、懊悔不已,却不是针对衣小虫,而是抬眼瞪向了面无人色晕倒在一边由继豆匆匆救治的漂流:“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刚刚地图突然减缓了移动速度,姐姐一把抓住我,还来不及说话,整个天地突然就天旋地转起来!姐姐顿时吐得一塌糊涂!我怕她吐狠了伤着孩子,又怕有什么危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谁知道突然一道银红色的光芒一闪,身旁一阵扭曲,我和姐姐就离开了原地……”
“什么!你姐跟你一起离开的?”衣小虫此刻心里的血都要不流了!蓝草心和凤小稚一起离开了!那么凤小稚到了这里,为什么蓝草心没有到?
凤小稚也懊悔得恨不能时光倒流以身相替,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一双凤眼都红了:“是一起离开的。可是传送那一瞬间那种空间力量好扭曲,人好像要被撕裂一样!我竟然没能抓牢姐姐,只听到她仿佛失痛一样叫了一声,就……就没有再看见她了!”
醒来时,已经是在这里,该在的人都在,就是没有姐姐!
衣小虫抓住凤小稚的双肩,声音忽然变得轻柔,那份轻好像承载着唯一仅剩的希望:“凤小稚,好孩子,乖,用你的心,用你的血脉,用你的神魂……感觉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凤小稚眼睛蓦地一亮,立刻闭目不动。衣小虫也就不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连呼吸都没有发出声息。
此刻,天旋地转的感觉渐渐过去,分守华夏各处的队员们纷纷地聚拢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发现场内凝重的气氛,下意识地没有靠近,只在稍远处集体担心地看着,没有人发出任何响动。
无音默默流泪,以一种绝望中抱紧最后一根稻草的眼神隔着泪光紧紧盯着凤小稚。
苏黎也心疼地看着凤小稚,目光时不时地在凤小稚和衣小虫之间游移。这两个人,他都心疼!
良久,凤小稚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滴心慌无措的泪突然就掉落下来:“我感觉不到姐姐了!”是因为天门相实在是个太特殊的存在,竟然隔绝了她跟姐姐的联系,还是姐姐已经以某种方式离开了这里……她不知道!
空间乱流……那是据说能让人永远消失在虚空,永无回还的绝境!
衣小虫身子剧烈地一晃,双手滑下凤小稚的双肩,静静临风而立,一瞬间仿佛石化成了一尊真正的雕塑!
众人这才赶忙聚拢来,七嘴八舌地问清楚了情况,顿时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沉!
端木明荣深吸一口气,首先站出来低声说道:“蓝草心失去联系,下落不明,衣小虫心神剧震,此时恐怕一时也难以冷静。我们不能再乱了章法,得赶紧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党正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色开口道:“不错!按照以往的惯例,地图第一次改变方向之后,接下来就会发生空间比例的逆转。整个地图会在无人可见的虚空中归拢成一个圆球,缩微世界中的物体会渐渐变大,人在其中会相对变小,地图也渐渐缩小,不再能够显示整个世界,而是转动中的越来越小的一个切面——就好像地球仪被手电筒照亮的一个圆形光斑!”
吴湛立即接口:“也就是说:边界会一边移动一边向中间收拢?而所有人就会为了避免掉落而始终聚在光斑移动到的地方?”
玉飞扬也反应了过来,眼睛一亮接口道:“那岂不是就是说:如今处在两边边界的华夏,除非碰到极小的几率,否则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在光斑中出现,受到被攻击的危险?”
党正点头:“没错!凡是一上场就遭遇地图中央的最不利位置的,之后都是很长时间的无攻击状态。这也是这种无规律转动中有规律的天道。按照玄学界的说法,也是一种天道因果。”
自从听说蓝草心失联之后脸色一直极差的唐继云突然开口:“也就是说,草儿只要还在天门相中,就必然往光斑中走?”
党正抬眼看他,眼神中隐隐担忧,但最终还是点了头:“理论上说,是这样!”
唐继云仿佛没看到党正眼中的隐忧似地,当即断然道:“那么还等什么!既然国土暂时不需要守护,而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找!”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绷着脸就转身来到了衣小虫的面前,盯着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话来:“我不如你,所以现在我这条命,交给你!草儿若在,找到她!护她安好!草儿若不在……你就去天界!”
凡人无力之处,不是还有神?
石雕般的绝世男子蓦然一震,从痛悔欲绝的深渊中迸出撼天动地的光芒来!如果放在平时,求神纯粹是无稽之谈。可是眼前,天界,也许只是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