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许看到了一个拥有我的心口活皮制成的背包的女人。你们要永远地敬爱她,一如对你们的巫神。在我被恶人陷害,离开苗疆千里之外,差点丧命的时候,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自己却差点死在天雷之下。背包是我自愿取皮制作,送给她的凭证,见到她,等于见到我。”
“第二,是我的契主。不用怀疑,也不要试探,他的存在是苗疆千年来最好的机缘和宿命。而他和他的爱人,也就是拥有背包的女子,他们的力量绝非我和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所能抗衡。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力量的来处。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的契主是我存世千百年来最精纯的巫蛊血脉的传人,而他和他的爱人的力量,是巫蛊之力真正的本源和故乡!”
悠远的语声停歇,千年毒蛟眼中妖光熠熠,下一刻,竟在投影中幻化为一个邪魅无比的年轻男子:“借契主的血缘之力,我已化形为人。进入尘世以人间之力庇佑苗疆的安宁。如果你们见到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神似于此刻形象,手持上古神鼎,身边有身背蛟皮背包的美貌少女陪伴的男子,蓝锦玉、木绿花,带着所有人跪拜吧,他也是你们的主人!”
静寂,绝对的静寂之后,是以五名长老为首,所有巫医和苗民扑啦啦的跪拜!所有人齐声激动地称颂:“拜见苗疆新主!”
只有圣女木绿花一个人还愣怔当场,在众人的山呼声后矛盾挣扎地看着蓝草心和衣小虫两人:“我……我不是不尊巫神号令。但是……我也听说过外面一些奇异的科级手段的,你们……这段视频……巫神他……”问题换了好几个开头,都没有办法既不冒犯又完整地表达出来,木绿花的头上硬是出了一头细汗。
蓝草心倒是再次对这个年轻的圣女刮目相看。看来苗疆选择圣女果然还是有门道的。别的圣女她不知道。见过的只有两位。一位还在她的背包空间里装着,是个胆敢带着新婚丈夫逃离苗疆,并且生出了精纯巫蛊血脉的儿子的奇女子。而这位木绿花,也是稀罕,身为从小修习蛊术的圣女,竟然对现代科技也有涉猎。而且从苗疆和巫医寨的整体安危来说,她这样谨慎的性格,真比那些见到投影倒头就拜的长老和苗民强太多。如果真是坏人抓了白夭矫,伪造了这么一段投影呢?那整个巫医寨和整个苗疆岂不是要交到坏人手上?
如果世界各地开始有巫医四处作怪,想想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局面!
衣小虫冷冷地看着木绿花,冰冷的眼神深邃,眼底的神色根本看不清。一股奇异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恰好覆盖在木绿花的身上。木绿花在威压下渐渐摇摇欲坠,却坚持倔强地回视着衣小虫,咬牙硬撑着:“大巫医临行前……把寨子和整个苗疆托付给我。我不能……辜负她的嘱托!死也不能!”
衣小虫的眼神微微闪动,忽然掐破指尖弹出一滴鲜血。冰冷的威压中,血液一离开他的手指就化成了血雾,瞬息间消散无形。而木绿花却陡然间仿佛看到了真神一般,双眸猛地涌上狂烈的喜色,激动得浑身战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惊喜的脸呼叫道:“我感觉到了!新主有着比巫神更精纯浓郁的巫神血脉!所有人随我拜见新主!”
鸦雀无声。衣小虫一甩袖子,抬头看天。蓝草心咳嗽了声:“那个,木绿花啊,别人貌似都已经拜见过了。”
木绿花一怔,继而小脸一僵,黑黑绿绿满头毛线,倒也颇有些可爱。
终于可以好好地坐在寨子里说话,五个长老和木绿花一起陪着蓝草心和衣小虫坐着。衣小虫绝美的容颜极其淡定:“木绿花,头一卡卡呢?”
“已经放出来让他先去休息调养了。”木绿花站起来恭敬地回话:“新主恕罪,因为之前中原道门的姚道人残害我苗寨和巫医门人的事,一年来苗疆对外来的汉人十分防备。巫医寨是苗疆根本,头一卡卡没有得到允许就随意带自称巫神主人的汉人上门,而大巫医又偏巧不在,我们不能肯定头一卡卡是不是被人迷惑或者夺了魂魄,所以必须立刻全力戒备准备抵挡外敌。同时检查头一卡卡是不是中了汉人夺魂的道术,成了傀儡。但是请新主放心,我们只是给头一卡卡种了强效的真言蛊,耗费了他一部分精血,按照我们的秘法休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事了。”
衣小虫看她一眼:“头一卡卡的话,你信了多少?”
木绿花挺起胸膛,神色中带着少女的傲娇:“我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大巫医教过我,凡事多想几个可能,总是要稳妥些的。尤其是主事者,不能像寻常苗女那样完全任性。因此我虽然关起来头一卡卡,给他喂真言蛊,但是一旦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可以补救的。我做了紧急状态下最猛烈攻击和最强防御的准备,一旦新主是假的,无论如何我也能把人扣住,逼出真话来。一旦来人太厉害,别人抵不住,我自己的血肉之躯就是巫医寨最后最坚强的屏障。假如新主是真的,那么我做的也不算错。既然是巫神认主的对象,怎么可能被我们这些手段轻易制住?更何况按规矩,神使本来就是要以神力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蓝草心暗暗点头。这个木绿花,狠辣是狠辣了,倒还真有几分当家人的智慧和气魄。怪不得大巫医能放心地把巫医寨和整个苗疆交给她。
看衣小虫和蓝草心都若有所思不再询问,木绿花主动问道:“头一卡卡禀报说,新主和夫人是有要事前来找大巫医的。大巫医如今不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木绿花能不能办?”
蓝草心猛地呛了一下。新主和……夫人?
衣小虫目光微微含笑飞快地掠过蓝草心,一闪而逝,面容依旧淡淡,语气却忽然多了几分冷肃:“你自然也能办。不过大巫医来办,也许还为你求个情。你自己,却没有这份求情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