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牢里的环境太恶劣,洛青不免显得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也褶皱不平,更难堪的是身上也散发一些不好闻的气味。
洛青进去以后,凌云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屋里点了檀香,纯粹透明的琉璃地面映着她的狼狈、脏乱,洛青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眼前的这个人格格不入。
萧子牧一直没有抬头看她,最后还是洛青沙哑的声音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安静,“师兄,我可以解释的。”
萧子牧这才看她一眼,看向洛青时眼中划过嘲讽,“想要重新来挽回,也得先把自己弄得好看一些,现在的你我看都不想看。”
洛青咬紧下唇,摇摇头,“我只是想来解释。”
萧子牧随手把书卷扔在一边,看向她的眼眸里没有气愤和怒意,只有满满的冰冷和不屑的讽刺,“我不会听你的解释,因为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洛青,当你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有兴趣听她的长篇大论吗?”
洛青僵直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不在意了?这么快就可以不在意了吗?”
萧子牧勾了勾嘴角,“洛青,看起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认为我还是非你不可,是吗?”
洛青攥紧手指,声带紧绷,“你以前是这样说过的。”
萧子牧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洛青垂着眉眼不去看他,直到被他强迫的抬起下巴,耳边是他带着凉意的回答,“以前不代表现在,我以前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你出现的时间很对,别的来说你丝毫没有哪一点能够吸引到我,你不过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罢了,而这件事情已经抹杀掉了我们的曾经,你说我这样一个痛恨背叛的人还会继续喜欢你吗?所以说,凡事都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恩?”
一瞬间,洛青的心变得冰凉。
原来自己是那么普通;原来自己对他也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
萧子牧看到洛青恍惚的表情很满意的笑了,他继续说道,“今天之所以见你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从明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一个侍妾,每月一次的侍寝机会,伺候的好的话你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些。”
洛青怔怔的看他,“侍妾?”
萧子牧嗤笑,“怎么?难道你还想当正室不成?这辈子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知道你恨我。”
萧子牧用手指拈起一片凋谢的花瓣,懒懒开口,“再怎么说你也上过我的床,对牧月宫来说多养一个女人还不是问题。”
洛青低下头,笑,“你这是对我的侮辱吗?”
萧子牧重新坐下来,揉了揉眉心,讥讽道,“你还没这资格,是凌云求我这么做的,我本想直接把你放在后山砍柴,可凌云却非要报你的知遇之恩。”
放在后山砍柴?曾经,她去一次后山就会被他骂一顿,因为后山有蛇,有狼,有危险,而现在他竟然要送她去后山砍柴,她很清楚,每年牧月宫的下人们因为去后山劳动死的并不少,而他对她居然这样狠心。
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吗?
洛青还想开口说话却被萧子牧不耐烦的打断,“你下去吧。”
洛青走的时候把脊背挺的很直,与刚要进门的凌云擦肩而过,凌云对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洛青则看向她手里拿的东西,梅花糕。
以前,她给他做过,很甜,可是他全部吃完了;现在,又有另外一个人为他做,那味道一定比她做的要好吃。
原来,真的不是非自己不可。
门外已经有丫鬟在等待,看到洛青后只是微微一点头,“请洛姑娘跟着奴婢走。”
洛青此时的心里已经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了,她宁愿和原来一样做一个侍候别人的丫鬟,也不想做他嘴里的“侍妾”,这是他对她的侮辱,也是他对他们曾经那段感情的否定,其实,他想错了,而她,也做错了。
悲剧,往往不是由一个人造成的。
走了许久,走在前面的丫鬟停下脚步,转身对洛青轻声细语的说道,“洛姑娘,这就是你今后住的地方了。”
洛青点头,“谢谢你了。”
眼前是一座算不上大的院落,算不上新,算不上豪华,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喧哗世界中的那一方净土,悠然、宁静致远。
隔着几米距离的前方是一池荷塘,枝叶繁密,已经有些细嫩的小红尖脚浮出出面,衬着碧绿的荷叶煞是好看,洛青这才意识到原来夏天已经来了。
洛青走近院子,很干净,院子中间是一棵老树,在炎夏时可以在下面乘凉,里屋不大,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东西,只有墙角的一张床和在中间摆放着的小方桌,单调的有点苍凉,有点孤单。
不多久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先是给洛青行了个礼,然后说,“奴婢红儿,专门来伺候洛姑娘的。”
洛青心中自嘲的笑,真没想到落到如此的田地后还会有人来伺候自己,看来萧子牧和凌云对自己还真是不忘旧情啊。
红儿长得并不好看,在洛青看来她十足像一个乡下的妞,皮肤很黑也很粗糙,个头并不高还有些胖,不是美人。
红儿见洛青打量她,头愈发低的厉害。
“你是一个人来牧月宫找活做得吗?”洛青问道。
红儿摇摇头,“不是,红儿还有个姐姐在香姑娘那里伺候着。”
“香姑娘是谁?”
红儿疑惑的看了一眼洛青,“香姑娘也是主上的一个侍妾,比洛姑娘早两天进宫,您不知道吗?”
洛青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上方,“我不知道。”
红儿有些拮据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那奴婢给您倒茶。”说完就走出房间。
洛青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闭眼睛,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红儿很快就回来了,把一壶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洛青看了一眼,是最廉价的白水,她问红儿,“凌云现在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