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苦笑,望进他漆黑的眼眸里,“可是你欣赏她不是吗?欣赏她不俗的气质,欣赏她技艺纯熟的琴声,欣赏她照顾人时的温柔体贴,可是,师兄,你知不知道,总有一天你所谓的欣赏会转变成喜欢,转变成爱?”
萧子牧的神色冷了下来,“你太自以为是了。”
洛青低下头,神色悲戚,“是啊,要不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大哥喜欢墨兰,那么墨兰现在也许还活着,如果我不是自以为是的相信友情,现在我也会很快乐。”
凌云,你接近我是因为友情吗?我已经不再确定。
萧子牧冷冷的看着她,“不要把错误都推在别人的身上。”
洛青嘲讽的看着他,“你是在为凌云说话吗?责怪我把她看的卑鄙、有心机?”
萧子牧不想继续和她谈下去,走到门口,甩下一句,“你要是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疲惫、难受、失望纷纷朝洛青袭来,她明明记得他曾经说过喜欢她的,原来,她不是他的唯一,他的选择太多,而这个世界过于华丽。
第二天,凌云没有来,一边的丫鬟告诉她,说是主上不让凌姑娘来了。
洛青没有情绪的点了点头,他是怕自己找她麻烦,她这样认为着。
洛青拿起古筝,一首高山流水便很熟练的响起,努力没有白费,但终究是浪费了自己的努力。
晚上的时候萧子牧才回来,洛青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萧子牧凝视着她熟悉的睡颜,低叹,“为什么不相信我?”
没有回答,四周很安静。
“你不相信我,我很生气。”
空气没有波澜,她面容平静。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他想起这时的她时,却是勾起了嘴角,陷入了回忆,没有人知道很久很久以后的他宁愿让她天天生气,因为生气,至少能证明她还在他身边。
“明天放你一天假,让小白陪你去街上逛一逛,最近你的心情不是很好。”
说完以后,他和衣躺下,躺在她身边。
在一片漆黑里,她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表情,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也许是他一向冷漠,今日却不同寻常的反应刺激到她了,也许,她内心本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的人。
一声轻轻的叹气让萧子牧也睁开眼睛,她没有睡着,他一直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走出屋门便迎接到暖意的阳光和悠悠的花香,真是一个好天气,萧子牧照例已经不在。
没有意外的看到守在门口的小白,洛青勉强笑了笑,“如果是他让你陪我一同出去就算了,我不是很习惯。”
小白也是一身白衣,不同于萧子牧的是,白色的衣服穿在小白身上并没有凸显贵气和优雅,却是多了一些冷清和孤绝。
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冰冷还不如说是没有人味,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属下可以暗中保护小姐。”
“算了。”
“属下保证不会让小姐发现。”
洛青没好气的说,“我说算了。”
小白的眼神难得犹豫起来,和着他的僵尸脸看起来十分有趣,过了一会,小白好像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属下不跟去就是。”
洛青挑眉,“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小白恢复漠然,“主上吩咐今天不管怎样都要让小姐开心。”
洛青唇边带着微微冷意,“真是让师兄费心了。”
小白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微微带了一点东西,嘴唇似乎动了动,最后他还是缄默。
拿了一些银子,又换上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衣服,头发梳在一边编成一条简单的辫子,不带任何首饰的就走出牧月宫。
淡蓝的衣裙把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细嫩,随意的发型让她看起来如同不经人事的小女孩般纯真透明。
简单的装束,却是美的出彩,人不自知花已醉。
洛青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溜达,看到什么好吃的都会买来尝一尝,但大多都只吃了一半就丢弃掉。
一路上她都在想萧子牧对凌云的态度,不是她小心眼,也不是她过于拈酸吃醋,但是当你常年面对一个内心冰冷,对什么都不带丝毫感情的人有一天忽然对一个面面优秀的女子产生兴趣,哪怕是一点的兴趣,你会怎么想?
越喜欢就越在乎,越在乎就越容易受伤。
不是她危机感太重,而是他对凌云莫名的态度。
前面有一个摊位,很多人都围在那里,洛青好奇的走上前去,原来是卖栗子糕的,牧月宫虽然极尽奢华,但是这些民间小吃在那里是见不到的。
这么多人买,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人多嘴杂。
“你听没听说南尹国的皇帝身染重疾,好像快不行了。”
“听说了,那皇帝好像才三十多岁,而且听说政绩还不错,可惜了。”
“唉,都是命啊!你说谁会接任这个皇帝位?”
“谁知道呢!”
洛青手上的栗子糕一下子掉在地上,周围的人都用可惜的眼光看着,洛青旁若无人的走开,赵成扬吗?那个遥远的名字。
一时间她似乎是丧失了自己所有的理智,脑海里出现他对她好的画面,时而温和时而锋利的眼神,微含宠溺的把所有她喜欢吃的和穿的赐给她,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处后又为了她的身家性命故意疏远她,让她误会。
真的只是利用吗?
如今的她似乎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特别想见到他,想看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前方不远处就是驿站,她步履有些虚浮的走过去,选了一批皮毛油量的黑马,掏光了口袋里所有的钱。
快马加鞭,等赶到北覃国的时候,洛青已经累得全身虚脱。
牧月宫。
看着沉默的小白,萧子牧脸色阴沉的可怕,“你就是这样给我保护的?为了让她开心你就不跟着她?”
“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