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被人宠坏了的欧阳征显然对萧子牧的态度很不满意,看了看他明显抑制着焦急的脸色,又低头瞅了瞅昏迷着的女孩,他大大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怎么会伤到这个地方?”为难的,遗憾的语气。
萧子牧面色阴沉似水,“怎么?”
“唉,伤到这个地方很难办啊!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她就……”
“就怎样?”
欧阳征眼珠乱转,“就会丧失心智,可能成痴儿。”
“痴儿?”萧子牧冷笑着开口,不冷不淡,“在她变成痴儿以前,我想你需要的那株草药应该也会在这世界上消失。”
欧阳征扯了扯嘴角,暗骂萧子牧歹毒,尽拿自己最重视的事情威胁自己,不情不愿的开口,“就这么点小伤竟然就来麻烦我,要是被别人知道,我这个药王还怎么当下去,还不被人嘲笑死!”
已经开始按捺不住的萧子牧不耐烦的开口,“你快点!她现在还流着血!”
欧阳征一脸高傲,明显在挑战某人的极限,“流点血又怎样?又不会死人。”看到萧子牧已经沉下的脸色,他还是怵了怵,“好了,好了,我这就给她包扎,萧大宫主您耐心一些,不要太着急了,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的萧子牧,他继续不知死活又面带揶揄的继续说着,“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别担心,别担心。”
欧阳征的五指极其灵活,以极快的速度将洛青额头上的伤口上过药,包扎完毕,双手一摊,“萧大宫主,您现在可以走了吧?要知道,我也是很忙的。”
紧紧凝视着洛青,萧子牧难得的犹豫起来,过了一会,他眼眸中划过决绝,美得仿佛不该出现在世间的脸上又恢复了淡漠,“给她种上蚀心蛊。”
欧阳征一惊,又低下头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重新审视着她在萧子牧心里的地位,有些怜惜的开口,“倘若种下蚀心蛊,一旦她离开你便会生不如死。”
萧子牧面无表情的点头,“给她种。”
欧阳征蹙起眉头,继续劝说,“让她不离开的办法有很多,何必要用这种极端偏执的办法?”
“我的话,你要我说几遍?”
欧阳征摇头,无奈的说,“好吧,我这就开始给她种蛊。”想到自己毕竟有求于人,欧阳征终究还是狠下心答应了萧子牧。
当洛青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也仿佛被笼上一层灰色的暗纱,萧子牧背对着洛青站在房间的一侧,莹白色的衣袍在黑暗中依旧发出淡淡的幽光,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向床榻上的女子,“额头还痛吗?”
洛青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
萧子牧走到床边,看着明显装睡的洛青,手指缓缓的抚摸着她被包扎起来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想去看武林大会吗?”
洛青猛的睁开眼睛,牢牢地锁着萧子牧,眸中波光涌动,露出一丝兴奋和喜悦。
看着这样的她,萧子牧不禁低笑,“想去的话就不要再和我生气了。”
洛青别开眼睛不去看他,“你何时给过我生气的权利?”
听了她的话萧子牧也不恼,只是好脾气的说,“你现在不是在和我生气吗?一张小脸都皱着,真难看。”
已经无语的洛青索性不再接话,知道自己也说不过他,只是最后悻悻开口,“我想去看武林大会。”
萧子牧淡淡一笑,清凉如水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下个月就是武林大会,如果你只是想看洛云天就晚些再去看吧,他会是最后一个出场争夺武林盟主的,现在去还为时尚早。”
“可是,为什么是我大哥代表长青派去争夺武林盟主?长青派不是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长老吗?况且我大哥连个掌门都不是。”
“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萧子牧看着一脸迷茫不解的洛青,摇头,“长青派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如今它之所以能够立足于武林只是因为它百年来积存下来的好名声,若论武功也只有洛云天能够登上台面。”
洛青听了他的这番话,暗吸一口气,“可是现在大哥不是已经投靠你了吗?”
萧子牧哂笑,“投靠?”,望着有些不自然的洛青,他随意的开口,“丫头,你这么聪明,难道就猜不出你大哥的想法?”
心像是忽然停止跳动一般,她忽然想起那日洛云天谈及长青派时浓重的恨意,难道他的目标是长青派?
洛青装着一脸的不明所以,心里却是极为紧张,“大哥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萧子牧慢悠悠的开口,“他想利用我毁了长青派”,注意到洛青脸色的变化,他安慰性的说道,“我不会因为他在我面前隐瞒这些而去追究,毕竟在你心底也是怨恨长青派的,毁了长青派,平了你的怨恨倒也是好事一桩。”
看着一脸怔然的洛青,萧子牧话锋一转,“可若是他做事不止于此处,丫头,到时也不要怪师兄没有手下留情。”
洛青双手紧紧攥成拳藏在厚软的被窝里,她望着屋里远处的那根巨大雕着繁复花纹的红色蜡烛,平静的开口,“大哥一向固执成性,凡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哪怕他知道事情结局的惨烈他也一定要去试一试,即使到最后他被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说后悔,这样的他你让他如何改变?如何放弃?”
看着一脸没有任何情绪的萧子牧,洛青试探着开口,“如果大哥真的做了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萧子牧绝美的脸庞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显得迷离,就如阴天夜里的月亮,一种遥不可及的高高在上,和一种扑朔迷离的阴晴不定,“我说过,我不会手下留情。”
洛青的平静的情绪背他的话打破,明明已经知道他的答案,却没想到自己在他亲口说出来时会变得那么难受,她有些激动的朝他叫嚣,“他是我大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因为我对他宽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