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由命?这落荆韶又在玩什么花样?因为她而听天由命,林婉可真是抬举她了。不过眼下有一件比这更让她恼火的事情在等着她。
云恭璃眼神凌厉地扫过落仪宫的每个角落,待林婉离开后,她蓦地说道:“出来,本宫最讨厌别人偷听。”
角落阴影处,皇帝目视着云恭璃,心有余悸。那双在平静中带有杀伤力的眼睛,给他以无处可逃的机会,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他有感“度时如年”。
“公主好敏锐!”皇帝鼓着掌,从角落处款款而出,投以云恭璃赞扬的目光。
“身为一国皇帝,苍皇就是这般喜爱偷听她人讲话?”云恭璃瞥过皇帝的目光,内心一阵烦躁。初见皇帝,会让她觉得他不同于落荆韶的阴险,可二人“本是同根生”,某些方面注定了是相同的,正如现今再见,皇帝的所有表现皆告诉了她,他,是落荆韶的哥哥,落荆帝。
皇帝含笑着略过云恭璃的话,不以为意,“公主说朕偷听了,那朕依了公主便是,不过这偷听虽说无礼,但朕所获得的信息,值得朕去无礼冒犯。”若云恭璃不喜韶儿,那他完全可以将此作为回绝韶儿请求的理由。
“皇上自一开始,就从未问过本宫是否愿意成为苍王妃不是么?”云恭璃冷色道,这老狐狸一定是偷听了她与林婉所有的谈话才会笑得如此满足与自信。
“却是如此,既然公主无心苍王妃的位置,那朕也算民主,此事就到此为止罢。”皇帝道。若是其他女子,或许他还会愠怒质问其为什么不愿意嫁入苍王府,但她是圣璃公主,是先帝遗训中屡屡提到的女子,自然要“特殊对待”。
看来皇帝对苍王还不算是百依百顺么,这样也好,君无戏言,既然皇帝说了此事就此作罢,那此事便可告一段落。
“本宫很想知道,皇帝为何会放纵苍王这些年的势力?”云恭璃语气稍有缓和,有些话谁都心知肚明,恰好这亦是她同意待在宫内的目的,既然皇帝人就在这里,那她何不尝试下去询问,毕竟听当事人讲要比在宫内四处打探精彩得多。
皇帝怔了下神,看着云恭璃,略有不高兴之意,“你知道这个做什么?朕偏爱弟弟,难道还需要理由不成?”
“听起来好像的确不需要理由。”云恭璃手握茶杯,漫不经心道。
“公主是个有智慧的女子,该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皇帝冷哼一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云恭璃的话就像无数把小刀,刀刀划刮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是皇帝,亦是哥哥,如果无法两全,他也会选择做那个最好的哥哥,韶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连弟弟都无法爱待,又谈何什么国家大爱?
“也罢,至于苍王提出的婚约,还望皇上帮忙。”云恭璃浅笑着亲自替皇帝倒上清水,嘴角掠起弯弧。这生活就如同一杯清水,看似平淡无味,实则酝酿人生的千奇百味,依她来看,皇帝比谁都清楚他在干什么。
皇帝同样浅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以示答应,只要不再问他一些难以口述的事情,云恭璃留给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然在落仪宫逗留的时间也足够长了,而这接下来的事情也好办得多,同云恭璃浅短告别后,皇帝便离开了落仪宫。
苍王府,落荆韶浑浑噩噩地像是做了一个极久的梦,梦中的他似是被无数人轿抬前行,去往不知归途的远方,而他的耳边亦是回荡着女子轻柔的呼唤,让他心神倍感安宁。
“韶哥哥,韶哥哥……”林婉俯身趴在落荆韶的床前小声哭泣,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落荆韶的名字,全然不顾那鼻涕眼泪沾湿了自己的衣襟。而她的神态,甚是凄婉哀伤,让屋内前来探望的众人对她有了更好的印象。
“别走……”落荆韶似是有了梦魇,本能地抓住了林婉的手,小声呢喃。
林婉楞了下神,欣喜若狂的她立即温情地回应道:韶哥哥我不走……“”
屋内的人们一一相视,皆面带红晕地退出了房间,为屋内的二人留下了更多的空间,而此举,正合林婉的心意。
落荆韶浑身疼痛,终挣扎着睁开了他的双眼,可无奈他怎么努力,的眼前还是虚影一片,无法真正看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