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刚刚过了一更天的光景,潘家大院的佣人们还都在忙碌着,里里外外人来人往。
东关潘家也是大家,从名声上说,潘家不如西关杨家的名声,若论经济实力,恐怕还高于杨家。光佣人就有好几百个呢,佣人们还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呢,他们要等主人全部睡下了,他们才敢睡觉,主人不睡,佣人们是不敢睡觉的。佣人们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中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刺客。
大老爷潘同贵,就是潘竹影之父用餐之后,就回到客厅,又把管家叫来,准备交代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还没有说话,管家忽见窗前有人影晃动,连忙喝问:“谁?”
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匕首迎面飞了进来,这两年,潘同贵被人行刺怕了,只要有风吹草动,立马扑倒在地,这一次,就在管家喝问的时候,就往地上扑去。就算潘同贵倒得快,那匕首已经扎在他的左肩头,如果,潘同贵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就就扎进胸口了。
管家拼命叫喊:“有刺客!抓刺客!”
潘同贵的贴身保镖就有八个,听到管家呼叫,立刻赶了过来。
管家说:“往这跑干嘛呀。抓刺客。”
潘家的家丁也有二十多人,个个都拎着刀提着矛满院子查找,哪有刺客的影子呀?大家都说:这个刺客会飞檐走壁,谁能抓得住?
管家的喊声惊动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他们一起来到了客厅,潘同贵的儿女们,除了潘竹梅和大少爷潘竹影,也都来到了客厅。
八个贴身横眉立眼,近身保护着潘同贵。
管家也是吓出了一头大汗,从地上扶起了潘老爷,潘同贵用右手按住了左肩头,明晃晃的匕首还在肩头上插着呢,潘同贵疼得直哼哼。二夫人跑进来就抱住了潘同贵:“老爷,老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呀?”
管家说:“二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呀。匕首还在老爷的肩头上插着呢。”
二夫人止住了哭声,大喊大叫起来:“人呢,人都死光啦?赶快去请大夫呀。”
大夫人冷冷地说:“瞎咋呼什么呀?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二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有些不满地说:“找大夫,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自个儿就作主了?”
三夫人也帮二夫人说话:“大姐,你也真是的,该跟二姐说一声呀。”
大夫人哼了一声没有做声,她知道这三夫人和二夫人是穿一条裤子的,跟她们计较没意思。忍一忍算了,这个大夫人就是潘竹梅,潘竹影的生母,虽然其身份为大,实际其地位是不及二夫人的,所以二夫人能对大夫人吆三喝五的。
潘同贵哼哼着说:“你们都给我闭嘴行不行?老大请郎中哪里错了?就知道斗嘴,我这肩头还疼着呢。”
大夫人说:“老爷,你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二夫人,三夫人一起望望大夫人没敢再说什么。
管家讨好潘同贵说:“老爷,我敢断言,这事,杨家一定脱不了干系。”
大夫人说:“杨家人谁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呢?你们别有事没事就往杨家身上推。”
潘老爷有些火了说:“我说老大,你到现在还是护着杨家呀,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男人,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的冤家对头就是杨家,不是杨家行刺,你说是谁家?我这一年也不是被刺一回两回了,谁有这么大胆?你说——”潘同贵说的是实话,三年来已经被行刺四次了,今晚是第五次了,只是每次都能侥幸不死,真是奇怪了。
二夫人也赶紧火上浇油,攻击大夫人:“是啊,不是杨家会是谁呢?你说呀。”每逢到了这种时候,大夫人就什么也不说了。
东关潘家与西关杨家素来不和,但,真正交锋的还倒不多,只是在暗地里斗。表面上,他们还你兄我弟的称呼着,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骨子里都恨透了对方。潘同贵一直怀疑杨家人欲致他于死地,苦于抓不到一点把柄,没法告官,潘同贵也只能自我安慰,权当是是哑巴被驴踢了吧,几次也都不了了之。
大家还在议论着,郎中来了。管家亲自把灯,让郎中查验伤口,郎中清理一下伤口,又上点麻醉散,剩潘同贵不注意,猛地一下子拔出了匕首,虽然上了麻醉散,潘同贵还是疼得大叫一声:“哎呦。疼死我了,我的妈呀。”
郎中赶紧冲洗一下伤口,接着给潘同贵包扎好伤口。这时,潘竹梅,潘竹影才赶了回来。
潘竹影这个人会看戏,也会演戏,见到潘同贵受伤了,连忙跪倒在潘同贵的面前,亲切又伤心地说:“爹,我的亲爹,您到底伤得怎么样啊?吓死孩儿了?”
潘同贵一阵感动,一只手扶起来儿子:“起来吧,孩子,爹命大,还是死不了。竹影啊,你是家中长子,多替家事想想吧,这两年咱家有点乱,家中的事你要多多关心关心,不要光顾自己玩,再说,你自己已经有了闺女了,该收收心了。”
潘大少说:“爹,杨家人在剧场又欺负我了,”
潘同贵忙问:“怎么欺负你的?”
竹梅说:“爹,别听他胡说,杨家没人欺负他,”
二夫人插话了:“竹梅呀,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弯呢,竹影可是你的亲弟弟呀。”
三夫人说:“这叫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竹梅生气了,反问道:“我妈怎么啦?我又怎么啦?你说,你说给我听听呀!二娘,三娘,你们别总是欺负老实人。”竹梅一脸怒气地盯着三夫人。
潘同贵生气地说:“你们,你们都消停点行不行,要不,都给我出去。”又转脸给竹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别计较了。你明天去趟龙窝吧,”
潘大少忙问:“去找我二爷?”潘同贵是兄弟俩,潘同贵是老大,还有老二,叫潘同富,在龙窝林师长的手下当差。
潘同贵嘱咐竹影说:“到了龙窝,你一定要把家中的事跟你二爷说清楚,让你二爷求求林师长,卖几条火喷子给我吧,现在的家到处都是危险,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说的越可怜越好。”
潘竹影高兴地跳了起来,他呀,生性好动,跑跑颠颠的事他最乐意了,连忙说:“那我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动身。”
潘同贵点点头,潘竹影就连忙出了客厅,他哪里是去休息的?他要去见采荷了。出了客厅,就一溜烟跑出了院子,他要约会采荷去了,有采菊帮他牵线,这事肯定能办成。有钱的公子哥,就是一只馋猫,哪有猫儿不偷腥?今晚采荷唱火了,潘大少的心里就更痒痒了,不把采荷搞到手,哪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