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东的脸上涌上了激动的神情,他也想和其他人一起欢呼,可是又怕人家说他张狂,所以,他最终没有举起手来,平静地享受着。采荷又亮开了嗓门: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谁也白不过它
我有心摘一朵给她戴上
又怕看花的人儿将我骂
优美的旋律在剧场的半空里盘旋,甜甜的歌声听得人们如醉如痴,歌声悠扬,淳朴,一直唱到人们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着整个剧场。这歌声又仿佛是一个暮春的早晨,霏霏的毛雨飘飘然地洒在脸上,引起润泽、轻松的感觉。像新鲜的微风吹动你的衣袂,像爱人的鼻息吹着你的手一样,心里有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以至于小调结束后整个剧场竟然死一般的寂静,杨绍东的心都提到了嗓眼:难道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小调?
突然,掌声雷动,全场欢呼,杨绍东站了起来,他终于没忍住,还是激动起来了,他和人们一起拍着巴掌,一起欢呼。他知道,这掌声就是对他的肯定,更是鼓励。掌声长时间不停,走回台后的采莲再次返台鞠躬,铜钱,银元纷纷向台上扔去,叫喊声此起彼伏,到了这个时候,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忽然有人高喊:“来一遍!”
立刻有众多的人附和:“来一遍,来一遍。!”
大家都喊了起来,采荷不得不返场。《赞花调》的旋律再次响起,杨绍东乐了。他终于扬起得意的笑脸,他的心里在回想着昨晚教唱《赞花调》的情形:
杨绍东拉着二胡,教采荷唱《赞花调》时。大姐来了,拍着巴掌,二姐采菊也来,撅着嘴坐在一边:“什么调呀?没啥意思。”
大姐说:“咋一听,是不怎么样。”
采荷有些不好意思地:“大姐,你就别为难二少爷行不?”
大姐似乎抓到了采荷的小辫子,取笑说:“咦,三妹,你怎么还没过门,就知道护人啦!”
采荷嘀咕着:“大姐,你坏死啦。”说着话儿,就去追打大姐,大姐边跑边说,“二少爷,你看到了吧,有人心疼你了吧?”
绍东憨厚地笑笑。不过,。
采菊心里哪个嫉妒啊,自己一心想追杨绍东,想不到“撂担子”一回,倒成全了采荷,本想把采荷拉给潘大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自己搭进去,潘大少还眼睛一翻,裤子一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自己是有气没处撒。她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自己的怨恨全部记在采荷的身上了,于是,采菊讥笑道:“才两天就搞到一块了?看不出好一对郎才女貌呀。”
看着两个人走到一起,采菊就要挤兑采荷,大姐就拉了一把采菊:“二妹,别掺和了,跟我走。”
采菊心有不甘呀:“大姐,采荷挖了我的墙角。”
大姐一愣:“你也跟二少爷好了?还是二少爷已经跟你表示了什么?让采荷挤进来了?”
采菊如实说:“都没有,我想追二少爷。”
“嗨,这个事啊,采荷就不算挖墙角。。”
“如果没有她,二少爷肯定是我的。”
“采菊啊,这个事啊,有一个好的男人谁不想挤进去挣个高低?就算结婚了,想掺和都顶挨骂的风险,拼命往男人脸上贴,这个事真的不好说,依我看,就算没有采荷,二少爷也不一定是你的。去年,二少爷没有对你说点什么,你们之间就是没有缘分了,缘分这个事强求不来,只能慢慢来,水到渠成嘛。
采菊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的心里放不下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