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王朝姑苏世家……
天还是蒙蒙亮,姑苏大宅内一片寂静,偶尔有几个早起的婢女,打着灯,摸索着去自家小姐公子的院里。
宅外松树上,柳树上不时传来乌鸦的哑叫声,假山石后面,一个黑影抱怨了一声“不吉利”。
没错!这个人就是左之净了,他有一个怪癖,例如一有心事就会往后花园的大假山石洞里跑。毫无疑问他是趁着本体睡觉时,封印了本体灵魂取而代之。
姑苏世家是个不得了的大门阀,现有的式神总共四个。左之净,尚子风是姑苏流月,流云的式神;然而,顶头老当家姑苏裕还有一个,是个封号的巅分斗神,再有个一年就要突破瓶颈了,可以说是本族最强的式神。还有一个神秘的式神,就是即将苏醒的巅分尊神——温长卿。但尚子风二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就在左之净闷闷不乐时,背后传来某人的咳嗽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尚子风大爷。
“你…你怎么在这?”尚子风处事谨慎,搭话自然圆润。
左之净在这个关头,纵使有调侃戏弄尚子风的心,也没那个力了,很干脆的问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启魂石的?”
尚子风顿时无语,语气这么强硬,肯定是上神初的左之净无疑,于是四周部下结界,轻声道:“两年后,也就是她十九岁那年。”
左之净沉下脸,姑苏流月只比姑苏流云晚出生三天,也就是说,现在是她们十七岁那年,“也不知道沐猫和夜赤妖人在哪儿?”
尚子风自有妙计,说:“天明我会派暗部全城查访,找出性格与往日大不相同的人…且为死者。”
左之净点头赞同,夜赤妖个三杀的渣渣,想封了原身灵魂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只有原身已死的可能性,尚子风这招甚好。但这对于喻初夏来说就不管用了。
尚子风又接话道:“至于沐猫,以我二人猜想她定是姑苏内部的,还很有可能…就是哪位小姐。天明你看着二小姐有何异常,我盯着大小姐…再做定论。”
左之净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
然而谁又料到,他们口中神秘莫测的人,正在朦胧的雾气中,被两个大力的丫头从后门抬进府中,而那个位置,就是姑苏裕的书房。
“老爷,人带来了。”一个丫头殷勤的说着。
姑苏裕从书桌内走出来,绕着地上的麻袋看了又看,问:“女人解决了?”
“嗯。”丫头紧张地回答。毕竟这种杀人的买卖,她们还是头一次做,唉,都是钱惹的祸。
“你们去结账吧…”姑苏裕话还没说完。
“谢老爷,多谢老爷!”两个丫头就想往外跑,有钱了谁不高兴?
姑苏裕冷笑道:“去地府结账吧!”
然后还不待两个丫头从惊愕中反映过来,房梁上便跳下一个人,一刀封喉:“死人的嘴,最严。”
“仲铭,辛苦了。”姑苏裕满意的望着来人冷静的吩咐暗卫将尸体搬出去。
“老爷严重了,只需吩咐便是。”仲铭冷声道。
这个仲铭是姑苏府上的侍卫长,也是姑苏裕手下的暗卫队长。此人来历不明,却有一身绝技,可是姑苏裕心头的一根刺。
姑苏裕徘徊一阵子,还是俯下身,将麻袋扯开。
仲铭紧了紧身子,似乎被姑苏裕的紧张神情感染到了,可结果并不让他满意。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姑苏裕望着袋中晕了过去的女孩儿,“怎么这么瘦,这些年苦了她娘俩。”
冠冕堂皇地说着慈悲的话,眉梢却不见任何亲人之间该有的疼爱和怜悯。
钟铭蹙着眉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姑苏裕说道:“这是我的小女儿,这些年来与她母亲一直流离在外,前些日子才找回来。”
姑苏裕顿了顿,似乎在等仲铭发问,可终究没等来。
仲铭就是太老实,老实的让人怀疑。
尴尬之下,姑苏裕只好自圆其话,
“她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温柔可人,与我也是情投意合,可家母看不上她,派人辱了她清白,我也只能保全了这个孩子罢。”
姑苏裕叹了口气,望着袋子中的少女,她的母亲便是姑苏裕的亲信杀的,至于那女人是什么身份,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仲铭心下较量一番,大概明白姑苏裕的心思了,“老爷是想封这位姑娘做庶小姐?”
“嗯,不错。”
既然女孩的母亲都被人辱了,那孩子也指不定是谁的,能让姑苏裕顶着戴绿帽子的风险,也要封的小姐,定然是有大用途的。
想着想着,姑苏裕就开口了,“我是想补偿一下这个女孩,毕竟是我对不起她母亲在先,可我只怕以流云的性子,会和她过不去。”
姑苏裕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姑苏流云的生母本就身份低贱,母凭子贵坐上了姑苏家嫡母的位子,更是对流云百般娇宠,养了她个刁蛮的性子。
一个庶小姐,掀不起什么浪,又有嫡小姐在,日后更是难做,什么时候没用了,随便找个差错就发配了,对他姑苏府并不会有什么威胁。
姑苏裕这一手,无非是想拿一个不打紧的庶小姐,支开仲铭的势力而已。
想开这其中的曲折,仲铭无比讽刺地说:“属下愿自请离职保护小姐。”
也不想他堂堂暗卫队长竟然为了不引起姑苏裕的怀疑,屈身去保护一个庶小姐,还可能是野种。
然而姑苏裕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想也没想地说:“当真?仲铭,你果然是我当之无愧的心腹。要不然这样吧,这侍卫长的位子你且坐稳,以便日后在府内行事。你保护小姐免不了麻烦事,这暗卫长的职位…我就暂且收回…”
姑苏裕顿了顿,显然是觉得这话过于直白了,笑问:“仲铭,以你之见,暗卫中谁最适合做这个队长?”
仲铭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分毫,俨然一副好下属的样子,“白术尚可。”
姑苏裕嘴角的笑僵了僵,这白术是宫里派来的细作,只可惜了一身的好功夫,却是断然不能重用的。
仲铭察觉了姑苏裕的小动作,心中不免大肆嘲讽。
如此鼠辈,竟让主子如此不放心,得让他来亲自处理。
正了正心思,仲铭沉声道:“白术功夫虽好,却难以号令众人,还是韩旭较好…”
姑苏裕终于恢复了不自然的脸色,韩旭是姑苏裕一手提拔上来的,算是自己人了,自然放的下心,笑道:“我会考虑的,你抱着小姐去南厢房吧。”
仲铭领命抱起了地上脏兮兮的人,离开了书房,直奔南厢房去,待再不见书房灯火照的影子时,他才冷笑道:“只可惜了,韩旭在进府前就是我们的细作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