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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英贤馆双雄结义,绥州城四士破虏(2)

不说李广、公孙贺、公孙敖三位将军如何领兵破虏,单表卫青这路人马。却说当日散了早朝,卫青引着朱、霍二人领了赏赐,回大营将圣上赏赐之物分与众英雄,众人齐声谢恩。卫青又于中军设帐,令千总以上将校齐至大帐议事。军中旗牌官领命传令而去。不多时,大小将校齐聚中军营帐,与天下豪杰一起,足有二百余人,卫青见众人到齐,于虎案前帅椅上坐了,大声道:“本帅蒙圣上提拔,奉旨破虏,又蒙天下豪杰错爱,俱来投效,卫某万分感激,只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是号令不严,赏罚不明,必定军纪涣散,士无斗志,若如此,则未战而先败。今日本帅定下斩、罚、奖赏之军令,谁若受不得这等约束,便请退出,本帅绝不怪罪,免得日后军法无情。”卫青言罢,令军政司宣读军令。众人听了,俱无异议。唯杜义山嘀咕道:“别的都不打紧,只是这戒酒一条,却是叫人难受得很!”石滚道:“杜兄若是戒不得这酒,只好打道回府,免得日后让大帅为难。”杜义山怒道:“天下谁不知你石滚是个酒徒,你若能戒了,难道杜某就戒不得么?”杜义山嚷着,定要与卫青立下军令状,上前言道:“杜某若违了军令,任由大帅处置,绝无怨言。”卫青依了。樊钢见状,闷闷不乐,周锐窥得樊钢心事,与卫青道:“禀过卫将军,想我家二弟性如闲云野鹤一般,无拘无束惯了,今奉了师令,相助小师弟一臂之力,偏偏我家二弟喜饮几杯老酒,别无所好,这军中酒令一下,岂不要了他性命?”卫青道:“二位大侠的来由,昨日已听朱先锋说得备细,虽是奉了师命,却也显得二位大侠师兄弟之间的情义深重,既然不是入伍投军,只要不在军中饮酒,这军令自然行不到两位大侠身上。两位大侠可便宜行事。”周锐与樊钢听了,不住称谢。卫青见众人再无异议,传令众豪杰大营待令,众将校各归营寨,只待来日出征。

次日清晨,卫青营中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十万人马整队待发。卫青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两厢战将如云,肃然静立,只待吉时。看看日上三竿,那守时军校见计时的标竿投影指到吉位,奔进大帐报与卫青。卫青听了,精神大振,从令盒内抽出一支令牌抛出,只叫朱、霍二人听令。二人听了,急步上前,只听卫青道:“你二人可率五千轻骑即刻起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直奔绥州。”二人喏了一声,率着五千铁骑出了营门,威风凛凛往北而行。不说朱、霍二人如何英勇,单看那五千军卒便让人惊魂。只见一个个身长体健,虎背狼腰,手持长枪,左挂腰刀,右悬羽箭,身背硬弓,全副盔甲,胯下骏马。正是:人如下山猛虎,马似出海蛟龙。这五千军卒乃是卫青特意挑选的军中精锐,善通阵法,弓马娴熟。当下交与朱、霍二人率领先行。不一日,先锋人马直抵绥州,距城十里,便听到前面喊杀声大作。朱木兰听了,道:“前面正在厮杀,我等可速前往,以助兰将军一臂之力。”一阵急驰,赶到绥州城下,只见无数番兵已爬上城墙,正与守城汉军厮杀。朱木兰见形势危急,大呼道:”杀敌报国,便在今朝。”言罢,一马当先向番兵冲去。周、樊二侠各举利剑,紧跟左右;霍去病拍马舞刀,跟随其后。原来这攻打南门的却是匈奴南王西铁烈的第三个儿子西铁彪,率着南王帐下四员上将在此攻城,眼见绥州城池即将得手,不提防朱木兰这彪人马突然杀出,西铁彪急令四将仓促应战,四将呱呱怪叫,说着番语,迎着朱、霍、周、樊四人杀将过来。朱木兰一马当先,直闯锋镝,忽见一员番将直奔自已杀来,到得近前,朱木兰觑得真切,避过番将刀锋,只一枪,便将番将挑于马下。那枪锋利,透过铠甲,朱木兰收回长枪,番将胸前鲜血随即涌出,口鼻尽皆出血。番将垂死之际,用手抚着伤口,样极狰狞。朱木兰生平第一次杀人,见此情景,心中惶恐,勒马呆立。时霍去病与周、樊二侠己斩番将于马下。西铁彪见了大怒,舞起开山斧,直奔霍去病杀来。二马相交,斗了三合,西铁彪只望见汉军蜂拥而至,不知有多少军马,无心恋战,拖了开山斧,往东门败去。番兵见主将败了,四下逃窜。霍去病率着五千人马如虎赶羊群一般,番兵大败,自相残踏,死伤无数。朱木兰望着空地上横七竖八的番兵尸体,看着那殷红的血流进护城河里,将河水染得通红。正迟疑间,只见东、西两门的番兵直奔南门杀来,喊杀声震天价响 。朱木兰见了,精神为之一振,将长枪向空中一举,摇了几摇,五千健卒见朱木兰摇动长枪之势,立即退出一箭之地,望 着枪式摆出一个长蛇阵来。朱木兰引周、樊二侠立于阵头,霍去病横刀勒马立于阵尾,看那番兵如乌云一般涌来,朱木兰又将长枪舞动,五千健卒一齐将长枪架于鞒上,弯弓搭箭,见那番兵涌进射程里来,朱木兰将长枪尽力一挥,顿时五千利箭齐发,贼兵大惊,丢下数千尸体,一齐向后退去。朱木兰正要挥军掩杀,只见番兵东、西两军中各簇拥出一员大将,止住乱军,于绥州城东南、西南两角之上各摆开一个阵式。朱木兰见了,知道于已阵不利,又将长枪摇动,将长蛇阵化作一个三才阵。霍去病引两千人马在左,周、樊二侠引两千人马在右,朱木兰自引一千人马居中成三角之势,列阵方毕,只见番军东南阵中一将拍马持斧而出,汉军右阵中樊钢见了,拍马仗剑相迎。二马相交只一合,樊钢一剑将番将斧柄削作两段,番将大惊,伏鞍而逃。樊钢哪里肯舍,从马上跃起,人剑合一尽力刺去,那剑从番将后心刺入,直出前胸一尺有余。樊钢见一招得手,扬声大笑,割了番将头颅,夺了坐马,欲回本阵。番军东南阵中门旗下那员主将见了,怪叫一声,便要出马,却见左右四将齐出,各挺兵器,直抢樊钢。原来西铁烈帐下有二十四员上将,称二十四庭柱,因见绥州久攻不下,便令长子西铁龙率十六庭柱引一万人马前来助战。西铁豹见了,引了次兄西铁虎、三兄西铁彪来与西铁龙商议,四兄弟合力攻打绥州。西铁龙率四庭柱引五千人马攻东门,西铁虎率四庭柱引五千人马攻西门,西铁彪率四庭柱引五千人马攻南门,西铁豹率四庭柱引五千人马攻北门,正要得手,不提防朱木兰这彪人马突然杀出,折了四庭柱,五千军马损了大半,西铁彪再次出战,只一合,便输了性命。西铁龙大怒,正要出战,只见左右四将一齐抢出,将樊钢团团围住。这下却恼了汉军右阵中一位大侠,手提长剑从阵中飞出,落到酣战处,运剑如风,片刻之间,四员番将纷纷落马。众人这才看清那人却是周锐。周锐与樊钢联手杀了四将,对视一眼,兄弟俩心意相通,一齐杀向敌阵。周锐身快,早落到西铁龙面前,不待他举起斧来,只一剑便将西铁龙的头颅割在手中,其余番军见了,尽皆失色,一哄而逃。再说番军西南阵中,西铁虎见汉军将人马分作三队,不知何意,回首令一将出马搦战,霍去病拍马舞刀相迎,才斗三合,霍去病一刀将番将劈于马下。西铁虎见状大怒,举斧而出,与霍去病斗在一处。斗了十余回合,霍去病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将西铁虎一刀砍作两段。朱木兰见左右两阵皆胜,尽驱五千人马一齐掩杀。城中汉军见援军大胜,大开三门,一齐杀出城来。番军哪能抵挡,往北大败而逃。西铁豹正率军攻打北门,忽见东、西两侧番军如山崩一般压来,看时却是自家军马,正自惊疑,又望见无数汉军从后掩杀过来,西铁豹大吃一惊,急令四庭柱率军往东迎敌,自持独脚铜人往西而去。不提防城中又杀出一彪军马,西铁豹约束不住,番兵大败,各自逃命。

原来从绥州北门杀出来的却是绥州副将李通,会合东西两路人马,将番军杀得大败,一直追杀十余里,方才鸣金收兵。朱木兰见敌军去得远了,收军回转,与李通见了,合兵一处,进了绥州城。朱木兰进得城来,方始知道主将兰荣身负重伤,命在旦夕。朱木兰得知此事,引了霍去病与周、樊二侠一同入府探望。到得榻前,只见兰荣面如死灰,卧在床上,气若游丝,不能言语。周锐见了,伸手把了兰荣脉象,阴沉着脸,只不出声。朱木兰道:“兰将军伤势如何?”周锐道:“内腑尽裂,能活这许久,已是不可思议。”李通道:“月前兰将军与末将在衙中议事,忽报匈奴大军大举南侵,上郡失守,败军逃到绥州,言番军厉害,失了城池,主将黄泰、副将周鼎尽皆阵亡。兰将军听了,勃然大怒。次日,番军兵临城下,兰将军率五千精兵出战,番军阵中一将拍马持斧而出,与兰将军久战不下,末将唯恐有失,鸣金收兵。再次日,兰将军与三位公子领五千精兵复出,番军阵中那员主将见了,驱马持独脚铜人出战,只一合,兰将军便吐血而归,幸得三位公子舍命抵住,方才入得城来。末将见番军厉害,连夜草表申奏朝廷,一面招集军民上城守护。直至今日,若非朱将军及时赶到,此城已休矣。”众人正说着话,忽听兰荣嘶着微音。兰荣长子兰天民上前俯耳细听,道:“家父见李叔叔与朱将军等同来,询问贼兵可曾退去。”李通听了,上前与兰荣道:“幸得朱将军及时赶到,将贼兵尽皆杀退。卫将军已奉了皇上诏谕,明日便可率大军进驻绥州。请兰将军放心,此城已无忧矣。”兰荣听了,脸露微笑,将腿一伸,归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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