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令人寒颤的笑声不断地充斥着聂可清的耳朵,内心的恐惧更加的扩大起来,令她明白了一件事,不会害怕那是因为没有牵挂,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害怕。
待墨国王带着刺耳的笑声离开之后,聂可清身上已是虚汗淋漓,背上的衣物紧紧贴在背部,被微风吹过时感到一股透骨的凉意。
“主子……”娇奴掀帘而入,手里端着的白玉嵌金丝的碗,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液体。
聂可清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娇奴坦言道:“这是方才国王让人端过来的羊奶,说主子你脸色苍白,担心你休息不好,喝了可以安睡。”
“好了,你放这里吧!我会喝的……”聂可清淡然道。
娇奴知道这些天,聂可清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没有想太多,见她的衣服都湿透了,把碗割在桌面上,便去拿了一套衣服进来,帮她换上,就退了出去。
聂可清扭头看着桌面上的那碗羊奶,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伸手拿起就倒在了一盆翠绿的盆栽上。
只是碗里还有一点未倒干的液体,聂可清拿过丝帕就角沾了一些,然后收起怀里,起身到床榻上和衣而眠。
她几乎就是闭着眼躺在床上,脑海似有千丝万缕缠绕着,纠结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不知不觉间已是昼日之时,那一直燃烧着的红烛已是烛尽光穷,只剩下一律渺渺升起的黑烟。
忽然间,整齐轻巧的脚步声,鱼贯而入,珠帘声跌宕起伏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
聂可清不耐地皱了下眉头,身边就有声音柔美的侍女轻声呼唤:“娘娘,今日就是您的大喜日子,奴婢们是按照国王的吩咐,前来替娘娘梳妆的。”
聂可清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迎面一排容貌俏丽的侍女,手捧着服饰与首饰,带着微笑站在她的床边。
微微颚首,聂可清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端坐着,面无表情,更没有半分的喜悦之色。
那些侍女纷纷面觑,心里奇怪着这位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女子,怎么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许久之后,聂可清还是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已是一身红艳的装扮,那绝美的容颜令人为之震惊,只是眼眸却冰冷无比。
这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十分陌生的自己,聂可清都在为镜子里的女人感到悲凉,如此的容颜,当真要成为祸水吗?!
凤冠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头颅上,垂落的主子把她的视线模糊,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被众侍女搀扶着,脚踩金丝嵌珠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这个华丽的宫殿。
聂可清身着华贵耀眼的红色喜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那若隐若现被凤冠上的珠帘遮掩住,依稀透露出一种那一抗拒令人窒息的神秘美。
墨国王的眼眸绽放着光彩,嘴角的笑意很是得意,快步走到聂可清的面前,从侍女的手中夺过她那白皙稚嫩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聂可清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忍住内心想要甩开他的冲动,深深地吸一口气,跟着他得步划,走上那个祭天的高台上,接受整个墨国百姓的目光洗礼。
聂可清眼尖地透露珠帘,看见躲在人群中的墨轩,那双受伤的眼眸里隐忍无数的苦楚,令她心头为之一颤。
无限的愧疚感袭上心头,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
微微动摇的身子引起了墨国王的注意,他的脸色一沉,有些不悦道:“怎么了?!”
聂可清立即挺直腰椎,缓缓地点一下头,意识可以继续。
墨国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牵起她的手,举高到头顶,大声朝下方的人潮道:“今日!本王大婚举国同庆!”
一声高呼,立即得到了无数的子民回应,都在奔跳着呼喊狂欢。
聂可清难耐地扯出一抹苦笑,想起她以肖楚楚的身份嫁给夙靳言的时候,婚礼却是简陋得可以,根本没有以皇后得身份面见天下。
而这一抹苦笑却被隐藏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的墨轩瞧见,苍白失去血色的双唇紧紧抿住,眼眸受伤之意是显而易见。
墨轩那酸涩的喉结缓缓地混动一下,他不惜拖着病重的身子偷偷出来,潜入人群中,只为了远远地看她一眼。
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她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情愿,她那嘴角勾起的笑意令他的心彻底的凉透了,她果然是一个爱慕虚荣喜好权限的女人吗?!
苦笑至嘴角展现,墨轩缓缓地低下头去,准备从这拥挤的人群中悄然离去。
墨国王听到得热情的子民的欢呼声,很是心欢,转身握起聂可清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一吻,口气轻狂道:“大声的告诉他们,告诉全天下的人,说你愿意成为本王的皇后。”
聂可清微微蹙一下眉,抬眸看着墨国王嘴角嗜血的笑意,她知道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无影肯定活不过今日。
动了动唇,聂可清出声道:“我……”
“该死的女人,你敢说出口试试?!”聂可清的话没未说出来,远处就传来一声带着宏厚内力的话语,一滴不漏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墨轩那尊卑离去的脚步被这声暴喝止住,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只是人群太多,他根本无法看见声音是由那个方向传来的。
站在高台上的聂可清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着,那熟悉的声音她又怎会听不出来,无比心虚的把手从墨国王的手掌中抽出。
墨国王的脸色顿时就阴暗下来,眼眸狠厉地看向四周,依然没有看见那个出声的人到底在哪个角落。
聂可清那身子已经掩盖不住的颤抖起来,微微地退开好几步,被墨国王发现一把就抓住她想要逃离的身子。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退缩的路吗?!”狠厉地声音令聂可清猛地抬头,墨国王嘴角挂着笑意,似在嘲笑她的愚昧。
“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又是一声暴喝传来。
这次的声音近了许多,墨国王的嘴角勾起笑意,不但没有松开聂可清的手还猛地一把扯过聂可清,拥入怀里。
聂可清的脸色骤然惨白,墨国王的武功要杀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根本不容她挣扎半分。
放眼望去,一个黑色飒爽的身影,骑着血汗宝马在远方奔驰而来,那被疾风扬起的衣袂应正着他的焦急无比。
原来,他竟是在如此遥远的距离,用内力传音而来,她是不是该感到一丝丝的荣幸,还是感到一丝丝的讽刺?!
原本不愿意说完的话语,聂可清在看见夙靳言的身影时,顿时就像是被灌满了无惧的勇气,声音大声洪亮地缓缓道:“我以神的名义发誓,我……愿……”
还差一个‘意’字没有说出来,一股强劲的掌风狠厉地朝二人的身体袭去,聂可清被墨国王猛地一推,就打断了那句誓言的话语。
夙靳言的马匹已经抵达了熙攘人群的外部,一身纵身跳跃,提着轻功踩着无数人的头颅,瞬间就跳上了高台,一脸肃然地站在聂可清的面前。
“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人!”夙靳言的语气不容抗拒,却多了一丝无奈。
聂可清那被推开的身子踉跄着向后退去,娇奴立即跳上了高台稳住聂可清的身子,搀扶住她。
“哈哈……没想本国王多次邀请前来墨国都不肯露脸的楚国君王,居然如此赏脸在本王大婚之日前来祝贺!”墨国王嘴角噙笑,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眸快速略过一抹狠厉之色。
夙靳言看都没看墨国王一眼,冷冷地对着聂可清道:“跟我走,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把楚国还给你!”
墨轩猛地抬头看着夙靳言,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看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也跟他一样,被这个女人荼毒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聂可清伸出手缓缓挑开那遮挡住她视线的珠帘,被渲染上红妆的她此时美得令人窒息。
台下的人群在看见她的容颜之后,无比赞叹此容貌堪称绝色,难怪国王会在旧皇后去世后迫不及待的立她为后,如此绝色谁能不心动。
聂可清樱红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稀罕你双手奉上的江山?”
她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红妆,看在夙靳言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刺眼,连带着心也被狠狠地讽刺着,她的红妆竟然不是为他而着。
“哈哈……楚君王真是爱说笑,此乃本国王的皇后,岂能跟你走!”墨国王变现得很大度的样子。
缓缓走到聂可清的身边,当着夙靳言一把扯过聂可清无力的身子,搂进怀里,墨国王扬起脸对着夙靳言笑得春风得意。
“楚国王风尘仆仆的赏脸前来,本国王真是感激不尽。”墨国王嗤笑着,低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聂可清,继续道:“既然来了,那就为本国王主持这场盛大的婚礼可好?”
聂可清的手掌藏在袖中狠狠地收紧,墨国王的话像是有意无意的戳中她的痛点,令她猛然窒息感充斥全身。
高台上的人神情不一,而在台下的熙熙嚷嚷的人群似乎已经感受到这股不比寻常的气氛,登时安静了下来,都凭着呼吸心惊胆颤地看着高台上的人会做出何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