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周青和周长山赶在天黑前由东门进城,时机正好,再晚一步就关门进不去了。
三人直奔沈府,沈东贺果真回了天津。沈东贺热情款待,酒席上打包票的说赎船的事交给他来办。周长山忧心忡忡的说道:“即使这次沈冬家大显身手能捞出船只和被押的人员,但下回还是麻烦,不如将以后的交易地点改在由与沈老板交好的王冲将军驻扎的大沽,那里离海河口又近,方便不少!”
沈东贺回道:“王将军调往大沽是最近的事情,我在大沽并没有旗下产业,这样吧,你们以后将船在大沽靠岸,然后派人上陆到塘沽传信,我叫唐掌柜的派人去大沽接应!不过我们以前商量好的到岸价格可得浮动一下,毕竟大沽到塘沽还有一段距离,动用商队来返得产生些脚钱!”
赵天笑骂道:“你就是一副奸商的嘴脸,此事我可依你,但此次赎回我的船只和人员所产生的费用可要全部由你承担,这可是在你的地盘!”
沈东贺惊讶着伸出舌头,“要说大人是贪官我不信,要论砍价杀价经商大人你更是一点儿亏都不会吃的大奸商,此番我也依你,但今后我的商队要是在你的地盘出了麻烦事,你可得替我全权负责,要知道这回我赎人赎船可得花费不小的上下打点。”
赵天笑道:“还说我呢,商人都是这幅嘴脸,你也不亏!不过我担保我在永平府地界绝对比你在天津好使,总不至于用的着上下打点,保你一路畅通。除非你有意外落在满虏人的手里,这我可无计可施,真要让我动用兵力替你抢回被他们扣押的商队,你得先考虑考虑雇佣我骑兵的价钱,别怪我提前没通知你!”
沈东贺笑道:“知道大人你在永平府西半部一手遮天威风的很,放心吧我才不会放着安全的大道不走反而从永平府东面通行,即使我经商东北,也会是由蓟州的铁门关出长城北上。再者,真若碰到被满虏扣押之事,我宁可撇下商队物资不要,也不会花大价钱雇佣你的骑兵,那点儿货品可没你的骑兵值钱,不划算的事我是不会办的!”
赵天哑然失笑,“沈老板真是精明,想必你和关外的施侯爷必有了协议,与东北的商贾也必有了沟通,沈大老板真乃是兔子窝也得拉泡屎鸟洞也得尿泡啐的神人也!”
大家全部轰然一笑。
沈东贺再三挽留在府上过夜被赵天拒绝,沈东贺不禁问道,“这么晚了大人还难道要去找客栈住?”
赵天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去要住客栈,不过是有要事而不是怕打搅你,等下次有机会我定会再来府上好好的破费破费你!”
沈东贺笑道:“你就是弄个骑营来我家住上半年也吃不夸我的,倒是如此深更半夜的不知大人还要到城里游逛是为何事?”
“天机不可泄露!”赵天一边牵马上镫一边笑着回道,“商船的事就拜托给你了,告辞!”
赵天三人连夜向南城,拐了好几个弯也没找到南城的驻营。周青只打听到孙猴子被林传鹏任命为临时的校尉,带他原部队一千多人暂守南门和负责城南一带的治安。天津的大街都是斜着的,城内的河流又交之密布,大半夜的路上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三人瞎猫碰死耗子般的一直转到后半夜才找到兵营,见对面有家客栈,三人上去就敲门。
幸好此客栈不大,店主是个糟老头子,见有客人来住如同见了银子一般,并没有责怪三人半夜敲门的意思。
客栈只有两层阁楼,三人选了楼上一个靠窗正对着兵营的房间。半夜孙猴子是不会出来的,隔窗观察了一阵子兵营哨岗的情况后三人就开始睡觉养精神。
三人足足的在客栈住了两天,白天三人轮番在窗口监视,除了见孙猴子带一队卫兵进出两次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赵天摇着脑袋,“塘沽那边咱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此干等下去不是办法,这个死猴子进进出出的总有一大堆卫兵跟随,咱们难以下手,看来只有想个主意将他引出来才行,他不落单,咱动手就等于白送死。”
周青回道:“要不咱去找秦文征吧帮忙!一次情也是欠,两次情也是欠,他知晓咱蓟州和孙猴子的过节,兴许他能有主意将其引出来!”
赵天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如此!”
这个客栈的店主糟老头子和老太婆嚼耳根子道:“你说纳闷儿不纳闷儿,楼上那三人住了两天除了上茅厕外连楼都不下,日日夜夜的关在屋里,吃饭都是让送到楼上去,你说怪不怪?”
老太婆子道:“你管那多干嘛,只要有人掏银子便行!”
糟老头子沉思着说道:“咱这小店离兵营很近,你看二楼他们住的那间屋子的门窗总是半开半掩的,看他们三人那梧大三粗的打扮,弄不好是哪个部门派来的间谍专门来监视兵营的,要是咱将他们举报给官府,说不定会给好多的赏钱,咱们老两口子也就不用再辛辛苦苦的守着这个破客栈了,拿着一笔银子回乡下养老那多清闲!”
老太婆吓得赶紧捂住糟老头子的嘴,嘘声道:“你个死老头子疯了,他们可都是亡命之徒,上楼时我看见那个年轻人的袖筒里可是露出了一手多长的刀子,万一露馅儿激怒了他们,咱可怎办?”
“如此说来咱还得不能动了?万一要是他们自己露馅招来官府的人怎办,咱老两口子还得跟着吃挂落,我看咱还是主动点先逃吧!我看他们早晚都是惹事的主!”
老太婆子说道:“也好,你赶紧套车去,我收拾收拾几件衣裳,咱先到乡下躲些日子再回来,反正他们也端不走咱的客栈!”
赵天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居然被客栈的老两口子看出端倪,三人下楼的时候正赶上老太婆在楼下收拾行李。赵天笑着问道:“老东家难道要出远门?怎么这客栈要歇业了吗”
老太婆惊恐的看着赵天三人,结巴的回道:“不,不,哦是!我乡下的侄女坐月子,我们老两口正打算去住上些日子!”
赵天笑道:“正好我们也要走,这是给你们的房钱!”
赵天三人直奔城北狮子桥通判府,怕事的老太婆子和糟老头最终还是选择关店歇业回乡下躲避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