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寿天在下山之前曾问董化清自己将来命运如何,董化清道:“你命系于天,天下大事与你息息相关,只要你顺天意行事,必成大器。”董化清让袁寿天占卜天下形势,袁寿天占卜之后道:“天命易主女真昌,崇满抑汉悖伦常。刀戈相向非所愿,假托一己为红颜。杀马立誓永不负,连克中原五十八。官拜云贵平西爵,隐忍藏锋待天机。天下豪杰共聚义,重整乾坤复明皇。”董化清笑道:“你虽尽得为师真传,但却相差一点点,可这一点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望你顺天意行事,背天意逆民心者必遭天谴!”袁寿天虽表面称是,心中不服,自负智甲天下之智,谋甲天下之谋,定要用一己之力,谋定胜天,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是在袁寿天下山之后,董化清却留下了一滴痛苦的眼泪,他深知,自己必定要亲手除掉自己十余年培育出来的心血。
诗曰:盘古运系苍生变,三斧开天宇渺茫。尧舜相传禅让禹,神针镇海民安康。世袭传至夏桀王,****亡夏起商汤。酒池肉林殷寿王,摘星****兴武王。广行仁政分封制,诸侯争雄诸侯强。诸侯争霸春秋义,战国七雄归始皇。秦都咸阳高祖入,光武再兴刘秀王。一国化三三足立,先起曹魏续蜀吴。首克汉中次定川,再篡曹魏继灭吴。三国并兼归于晋,天下重归大一统。四方太平战火息,司马兴称晋武皇。大好山河又纷乱,南北两地战火连。杨坚首创开皇治,李渊太原建大唐。先出一代英明主,又出一代女帝皇。梁唐晋汉周相继,封建割据十国权。南北两宋辽金夏,炮火暂息民稍安。北地蒙古归一统,南地大都定国元。铁骑踏遍邻国土,一统天下近百年。建国自有亡国日,兴国自有亡国主。国家自有国寿运,元灭之后出明清。
话说天下大事由乱入治又由治入乱,从古至今皆出此理。忽必烈一统天下以来,天下由乱入治,百年之后,天下再次****,从此由治入乱。
明太祖朱元璋神文英武,功著天地,扫平四海之奸逆,招揽八方之英豪,遂至一统,后帝位传至崇祯而亡国。推其亡国祸首,当推两帝一宦。
神宗挖空矿产,强加矿税,皇宫之人奢侈成风,挥霍无度,以致国库空虚,财政难支,乱世之始也。熹宗不爱读书,性贪玩,以手工制作为乐,常沉溺于拆制木器之中,整日不倦,将大权交于宦官,遂致阉党乱政,朝臣尽去,乱世之兴也。
魏忠贤乱世权宦,无据城夺关之先例,杀敌斩将之军功,冒领上公、妄称九千,与帝齐尊,杀忠良、除异己、贬贤良,无奏章不为其先览,无官吏不为其奉金,诛前朝之元老,树当朝之嫡亲,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真乱世之祸首也!
魏忠贤独掌大权,镇压东林党人,培植阉党,其手下“五虎”、“五彪”、“十狗”、“四十孙”之流遍布朝野,占据要职,垄断大权。这五虎分别是崔呈秀、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田吉都是魏忠贤得力干将,朝廷大小事宜皆向魏忠贤请示,只有得其批示才会予以处理,以致朝臣人人自危,国而不国。
阉党祸乱朝纲,却惊动一位贤明之主,此人官封信王,名为朱由检,乃熹宗之弟,即是明思宗。信王见阉党胡作非为,皇兄置之不理,心中甚是怨恨。一恨其权势弱小,无法清君侧而正朝廷,二怨其兄放纵阉党听信宦官,而使魏忠贤进位上公、名居九千。信王整日在王府闷闷不乐。
忽一日,工部营缮主事万燝求见信王。信王令人将其引至御花园,设酒宴招待。二人见礼已毕,信王手持万燝手笑道:“主事大人日夜操劳国事,怎有闲暇来见小王?”万燝听罢,将手重重一甩,长叹一声道:“陛下不明察事理,真昏君也!”信王听罢,连忙屏退左右,低声言道:“主事大人何出此言?”万燝道:“阉党乱政,左副都御史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斩罪,皇帝竟稀里糊涂地降旨对魏忠贤表示慰问,并令阁臣魏广微传旨对杨涟予以严厉斥责。满朝七十余人接连上疏对魏忠贤加以弹劾,皇帝对此均不予理睬,皇帝如此偏听偏信,置朝臣于何地?还望王爷莫辞辛劳,劝说当今陛下,罢黜魏阉,清理朝纲,以绝民怨臣疏。”信王听罢,低头不语。万燝又道:“我已上疏揭露魏阉于修建光宗陵墓之时藏匿铜器,却在香山碧云寺大肆营造自己的坟墓,欺君瞒主,罪无可赦。”信王听罢,心中思量道:“皇兄偏听魏阉,此时上奏若不行效,必遭其害。”信王佯怒道:“皇兄如此做事,愧于祖宗之基业,有负先皇之所托,明日吾当请奏清除阉党以正国法。”万燝笑道:“难得信王深明大义,某等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再无遗憾,又岂能为了苟活于世而违背为臣之道?”信王听万燝说出一个“死”字,自觉心中不悦,低头不语,但却知万燝真心忠于大明王朝。
酒宴摆下,两人对坐,推杯换盏,畅谈国事,不知不觉之中人已喝醉。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二人都心系国家,焉能不愁?况朱由检皇族之后,怎得不为国担忧,只恐自己心有余力不足而不敢发一言。如今遇到坦诚直言之君子,竟将心中之言尽数道出。只见信王酒盏过后,不觉泪流,万燝见此,乃问其故。信王道:“想太祖皇帝扫平四海驱逐大元并非易事,今多事之秋内忧外患甚为深重,理当群臣齐心,戮力治国。而今皇兄置祖宗之基业于不顾,以致宦官当政,朝政日渐衰弱,长此以往,朱明王朝必将断送,若死九泉,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话到痛心之处,二人竟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正在痛哭之时,忽听见有一人道:“王爷日日为国担忧,却力所不及,理当寻找机遇,等待时机以图魏阉。而如今却在此痛哭,难不成能哭死魏阉?”这人一言,好如霹雳一般,只惊恐得那信王魂不附体。万燝见此,乃笑道:“王爷因这来人未曾得到传唤便发言而惊恐吗?”信王听罢摇头道:“非也,图谋魏阉并非易事,稍稍走漏消息则性命堪忧,故而惊恐。”信王转身看这来人,竟是自己身边的太监,此人名叫李映日。信王道:“你未经传召来此何事?”李映日道:“奴才专为谋诛魏阉一事而来!”信王听罢,冷笑一声拍案而起大骂道:“放肆,魏上公为国尽忠多负辛劳,尔等不识其苦心,反以怨报德欲谋诛功臣,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我岂肯容你?”说罢,信王大喝一声,欲唤出武士抓捕李映日。李映日连忙跪倒磕头道:“魏忠贤者,****也!王爷,魏阉不除,大明休矣!”话毕,泪如雨下。信王见李映日皆出真情实感,乃叹道:“不想本王身边竟有如此忠义之臣,方才皆是戏汝之言,魏阉耳目众多,不容不试探你一番。”李映日奏道:“魏阉弄权,天人共愤。臣虽然拙笨,却曾在大刀门学艺十五载,虽武艺生疏却也未曾放下。臣愿夜入皇宫刺杀魏阉,刺杀若成,即便皇帝追究,臣也死而无憾;刺杀不成,臣愿为国尽忠,即便千刀万剐也不吐露实情!”信王手持李映日手道:“此事若成,则天下幸甚,苍生幸甚。”李映日告辞回房间准备。
这李映日追随信王多年,不想信王竟未发觉李映日身怀绝艺,虽久居王府有些拙笨,出入皇宫倒也不在话下。李映日曾多次跟随信王出入皇宫,且有意探路,故而乘夜绕过阻扰来到魏忠贤府邸外,本想确认魏忠贤不在府邸便入皇宫,却见数千御林军在魏府门前各持刀枪专心等候。李映日见此光景不由大惊,暗道:“此时魏忠贤理应在皇宫侍驾,怎得回转府邸,莫非事情有变?”于是,李映日转到府后,翻墙而入,但见魏忠贤房间灯火通明,李映日“夜叉探海”脚挂房瓦,轻轻捅破窗纸,观看屋中动向。屋中共有四人,正座一人正是魏忠贤,侧坐一人乃是客氏,站立一人正是崔呈秀,还有一人乃是魏忠贤的贴身保镖飞天锦鼠刘应选。只见崔呈秀拱手道:“如今朝廷弹劾千岁的本章竟有七十余份,此风一长,必难禁止,如不杀一难以儆百,望千岁勿妇人之仁,应早做打算才是上策。”客氏听罢道:“千岁,崔大人所言不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风不禁我等永无宁日。”这客氏本是定兴人侯二之妻,入宫之后成为朱由校的乳母,朱由校自幼失慈,对客氏言听计从,因此二人结成一党祸乱朝廷。魏忠贤听客氏说罢,起身站定思索片刻道:“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万燝既然想死,那我便成全于他。崔呈秀率领一千御林军包围万燝府邸,将万燝抓捕入狱。”命令一下,崔呈秀出府门外开始点兵。
李映日见此,大惊失色,暗中思量道:“今夜魏忠贤军兵保护,况其部下多在于此,极难下手,不如通知万燝,让其早作打算。”想毕,李映日翻出院墙,逃离魏府直走万府。到了府前,只见灯火已息人皆睡去,李映日扣住门环,重敲府门。许久,府门大开,一名家丁迈步走出。未及李映日开口,家丁便道:“夜已深矣,人皆睡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行商议吧!”话毕,只听“咣”一声响,门已关闭。只弄得那李映日无名之火,火起三丈。可李映日十分着急此事,无奈再次叩门,只见那名家丁大怒道:“我家主人已然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此时叫他会连累到我的,快滚,不然我打你啊,滚!”只听见“咣”的一声府门再次关闭。只气得那李映日火冒三丈,不得已回转王府将前后之事说明,信王听罢大怒道:“狗奴才庸人误事,可恶至极,可怜万燝必遭魏忠贤所害。”
于是信王乘辇赶奔万府。到万府时,只见军兵已经包围万府,火把将万府内外照如白昼。崔呈秀在门外大声喊道:“包围万府,不能放走一人,如有敢强行逃脱者就地正法。”信王下了王辇,来到崔呈秀面前。崔呈秀看罢,连忙跪倒道:“不知王爷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信王道:“免了,这是何故?”崔呈秀道:“臣奉命抓捕万燝。”信王道:“为何抓捕万燝?”崔呈秀道:“臣不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信王道:“你这是奉了谁的命令?”崔呈秀道:“臣是奉了魏忠贤魏上公的命令。”信王勃然大怒道:“这是奉魏忠贤的命令?魏忠贤他算个什么东西,奉他的命令?他的命令可以替代我皇兄的圣旨吗?”崔呈秀道:“这个可以替代。陛下对魏上公言听计从,魏上公要人三更死,他活不到天明。这不,万燝就要死了。臣还知信王与万燝关系颇深,我也替信王为万燝难过,可又能怎样呢?还望信王识时务、知大体,稳居王府吃尽穿绝享受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又何必整日忙着自己不该管的事,想着自己办不到的事,徒寻无趣,倒不如做个自在的逍遥王,此臣尽忠直言,还望王爷三思。”信王听罢,不觉心惊,听崔呈秀话里有话。
原来,魏忠贤为把持大权排除异己,在各地安排耳目,尤其北京城中,耳目众多。信王与万燝秘密来往,欲图谋魏忠贤,魏忠贤尽皆知晓,甚至李映日何时到达屋上偷听都了如指掌,府外聚兵数千,却只调走一千,余者仍在府外等候,为的便是阻止李映日行刺,就地捉拿,只要抓住刺客便抓住了证据,因此魏忠贤在府中专候李映日行刺,不想他却提前返回,也算侥幸。此事崔呈秀也知晓,因此出言暗示信王。信王知自己救不下万燝,只能焦急而又无奈的在府外等候。就这样,崔呈秀以及魏忠贤的其他走狗们一拥而上,闯入万府将万燝一顿拳打脚踢,并将万燝拖出万府投入牢狱。信王眼看着万燝被魏忠贤的恶奴们拖出府门,人已经奄奄一息,心中是又气又恨,大叫一声好悬昏死过去。
这真是世间公道哪得说,原告反被被告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