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悦来客栈。
据说,此地与夫子有一段趣闻轶事,不知是否杜撰。
不知多少年前,夫子还没有如今这般有名气。一次来这里吃饭时,竟然忘了带钱,尴尬之余,只能问店老板能否留一墨宝代之。而店老板恰好最爱诗词书法,又见夫子相貌不凡,便同意看看再说。夫子大笔一挥,便生出了四个大字:悦来客栈!龙飞凤舞,颇具大家风范!老板看中了夫子的字,却不解其中意思。问时,夫子洒然答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说完呵呵一笑,便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个故事,也是白天进书院后才知道。如今又来到此地,不禁想到,师父老人家不知当年是否干过吃饭不给钱糗事。摇摇头,便是走了进去。君家,董家,倪家,夜家,司马家可都在这里。
这个月,元城来了不少各地的有钱人,所以繁华愈盛,客栈之类的也随着爆满起来。白天进去,已然无座,无奈便向上走去。
令白天失望的是,几位贵族今天恰好出去游玩了,败兴之余,便想离开。但小二见此人几天前便于几位贵族认识,还吟的一首好诗,便将白天留下来,端上好酒伺候。无聊之极,白天也懒得动弹,便坐下喝起酒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楼下百姓们的谈话,算是惬意吧。
一品凡茗一品修,
无鞋百姓最纯真。
来生愿化人间客,
潇洒斜风话红尘。
想着那日夜茗萱的诗,此时望去,很是应景。当自己还是无鞋百姓诗,天天干活,为生存而奔波,并不觉得有多好。此时已经入修,摆脱了那种凡人的生活,身旁也聚集了诸多弟兄和贵人,却是无来由怀念起以前的生活。来生愿化人间客,潇洒斜风话红尘。哈哈哈
逐梦无方几度寻,
浅行当下笑天真。
人生岂有无为客,
只道无为是红尘。
白天一边喝酒,一边吟着那日即兴作的诗,声音里显现出一种寂寞孤独。人生岂有无为客,只道无为是红尘。喝着酒想着文考,想着进山时的情景,想着那座眛城,想着一路的艰辛。一腔苦化在酒中,灌倒腹中,依旧满腹愁苦。
“好诗好诗!”身后传来的一个老人的声音,打断了白天的瞎想。
“那首好,好在何处?”白天喝的有点半醉,很讨厌那人打断自己的回忆,醉醺醺迷离的只见是个老头子,不由问道。心想,都老叟一个了,还在这里瞎浪费时间喝酒,只是看那衣服,不知又是哪家贵族。
“各有好处!第一首虽说韵律不太和谐却是自由洒然,可见作者心思纯洁如玉,但又乱生闲愁,似豆蔻芳龄女子所为。而后一首么,词句之间遍布志气或者说意气,韵律方面还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白天听了老叟的辨析,心道此人还真有几分本事,竟能从几句话中辩男女和心情,而且对诗貌似很精通。不由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不过也并没有行礼,喝的有点懒移动了。
老叟也并没有介意,继续笑眯眯的说道,“不过,第二首初读貌似很有深意,但细细品之,不过一小子作耳。阅历还是不足,就妄下结论,年轻人有点浮躁,却假装镇静淡定”老叟摇摇头,并不认可这种行为,却没有丝毫讥讽的意味。
“哈哈哈你懂得个甚?”听老叟如此说,白天往日的悲苦顿时想一阵倾诉,莫民信任的便和老叟谈了起来。当然具体的事情也并没有说出,只是谈谈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你说,这世间真是奇妙。有的人借着出生时得了个好娘胎,便可以为所欲为,无所顾忌。而有的人却要平白无故的遭受各种各样的打击侮辱甚至一不小心便丧失了自己的生命。都是人,为何差距如此大?”
“出生不由人,但成为人后须由自己!”老叟缓缓开解道。一边说一边喝着酒,并不着急。
“哈哈哈可笑!人何时由得了自己。世间那几个选择是自己做的了主的?不过便是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罢了。”
“年纪轻轻,竟生的这般想法,世风日下啊!”老叟摇摇头,却不生气,心想这小子到有些愤世嫉俗。
“世人笑我太悲哀,我笑世人皆走肉。他们只会忍受,只会屈服与天的威,他们从没有想过反抗!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活着是为了什么?”白天又开始大放阙词了。
“您老人家,年纪如此大了,却是看得很开。别说,还真有我年轻时那老夫子的几分摸样。”白天已经喝得醉了,眼神模糊,人影影影绰绰。只是胸中沉淀太多想发泄一下,故没有马上睡去。
“那你活着又为了什么?”老人还在那里慢慢饮着酒,一如刚来时的微笑。几年不见,没有想到此子的心思还是这般,看来一时改不了了。
“为了什么?为了当然是为了”白天说着却是倒了下去,几日来的劳累烦闷与孤寂随着睡觉又慢慢沉在了心底。
“哈哈哈酒量还是不行”老叟开怀一下,欣慰的看着白天。几年不见,小子身体还不错。
“师父,这个小帅锅是谁啊?您竟和人家聊了半天。”隔间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声音有点娘。不错,正是夜里赶来的师徒二人,本想着直接回书院的,夫子却是想来客栈品尝下当年喝的酒,便在这里住了一宿。
“他便是你小师弟。”老人微微一笑道。
“啊?您怎么知道的?”男子很是吃惊,虽然此子穿着书院的院服,可是师父一直在自己身边,如何见过?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不曾想,缘分或者说命运之轨终究还是走上了正路。”老人大口尽了一杯酒,仰头看着屋顶说道。似乎在对天说话。
“额还是不解”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呵呵把他带回去吧!你大师姐该着急了!”老人看着南方,似乎看到了夜茗莜在那里焦急等待。
喝酒不知时光荏苒,转眼却是黄昏降临。南门外的女子还在那里站着。却不知某人已经先她回到了书院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