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到第二天中午,考试才暂时结束。
五月的天已经逐渐加温,此时中午和夏天差不多了。考场前的人围了很多,都是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或者是那些商人家的父母站在烈日之下等待着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婿出来。他们一便扇着扇子,一边仙姑讨论着今年的题目难不难,心中估量着自己的儿子或女婿能否考中。而年轻的女子们也是香汗淋漓的站在那里张望着,期盼着自己的郎君取得好成绩,自己以后的生活也就安心了。
出来的人一波又一波,有人出来完全沮丧,意志消沉。由于过分紧张,那篇都城游记写不出感觉来,撕了好多张纸,直到凌晨时分快要交卷了才奋笔疾书草草了事。有点则是完全绝望,写到半夜有点困了,一睡便是天明,看着还有大半段没有写,完全惊慌失措了。
那日在蓬莱阁的书生也出来了,他是柳州一个富商家的儿子。但生性胆小,以故上次陈天杰说出那件事情时有些害怕。这次考试一直小心翼翼的答题,发挥的有些正常,可是还是感觉哪里出了问题。感觉不是很好,接下来还有考官策论,主要以问答为主,所以中间可以休息两日。摇摇头便是向外走去。
考场外头已经挤满了人。即便这条街足够宽敞,此时也是显的挤了。那日雅丽园事件最后会审时也没有今天来的人多,可见百姓对这场考试的重视。可这也间接给考场里的考生们带来了压力,背着长辈的期望答题,自己的真实水平很难完全发挥。所以出现了上述有些狗血的事情。
人群中有一姑娘还在朝前面张望着,这位是前些日子陈天杰拉着手的那位姑娘。她是都城一地主家的女儿,叫曹小雨。一日上街偶遇陈天杰便是痴迷不已。终日茶饭不思,显然是少女怀春,动了情。后来,还是其母发现了自己女儿的不同,秘密告了丈夫。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上了一位书生,不由一阵欣喜。
然后便是偷偷瞄上了陈天杰,默默观察了许久才同意两人要是陈天杰中榜,便可择良成吉日办了婚事。此时看着出来不少考生,但惟独没有自己的郎君很是担心着急。曹家在都城很有身份地位,要是郎君考不中的话估计俩人的婚事就随风而散了。一个考试牵引着俩个人的命运。身后的曹员外也是在焦急的等待,他是个势力的人,也正常。毕竟在都城这个吴国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官场黑暗程度有其复杂。要是朝中没有关系很难立足脚跟。
说实话,曹员外对陈天杰还是很看好的,起码对方人不错,家境还算殷实,以后女儿嫁过去不会受苦。心想要是成绩差一点或许可以找找京城尹帮帮忙。要是差太多,那就不要怪我了。多少年来我在都城混也不容易啊,谁不想找一个当官的作为后台,可安稳的后面是巨大的经济支出。
终于,在人群最后,陈天杰走了出来。
终于,发现了自己久久期盼的郎君,曹小雨再也不顾淑女的形象就朝陈天杰奔了过去。后面的曹员外也是快步向前,想看看这小伙子到底怎么样。
“杰,一定累坏了吧!走,我父亲为你订好了位置,咱们吃饭去。”虽然心里特别想问问郎君的考试情况,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换了话题。她不想郎君有压力,后面还有最为重要的面试,如果面试不成功,即便前面考的再好也功亏一篑。
“小雨算了!吃饭去!”陈天杰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不说吧。自己考试还算正常,但说不上考的太好,自己对前途也是一无所知。然后见曹员外走来,行了一礼道:“伯父也来了。”
“呵呵,这么重要的考试能不来嘛!走,我请客!”曹员外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是爽朗一笑。
凤凰斋。
由于免费提供食宿已经人满为患,老板不得已放弃了纪小六提出的馊主意。在考生考试离开时,又恢复了以前的价格。只是给每个桌子上免费提供一盘自己饭馆的特色菜。就这改动,同样招来了不少人。凤凰斋的特色,凤凰涅盘可是名满都城,现在免费送,书生们哪有不来的道理。
“来,考试也不容易,喝杯酒!”曹员外举起酒杯朝陈天杰说道。有些话需要在酒后说。
“岂敢岂敢。小生敬伯父才是!”说着,陈天杰便是先干为敬。
“慢点喝!”旁边的曹小雨皱着眉头说道,已经看出郎君心里藏着事情,莫不是考试没有发挥好?手里却是又一次填满酒杯。男人的事她以小女子插不上嘴。
“天杰啊,都城你也转过不少次了,你怎么看?”曹员外说道。
“风景俊秀,人杰地灵啊。前些日子的雅丽园事件说明了很多问题,都城人心还是好的。”陈天杰有些后悔那日没有参加,柳州消息闭塞也是发生了几天才传了过去。
“呵呵,年轻人。你只看到表面啊。”曹员外左右看看,然后向着陈天杰附过身子低声说道,“这都城的水浑着呢!你看的永远是表面。”
“哦?难道其中还有隐情?”陈天杰疑惑的说道。
“不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这都城的官场不好混啊。如果像你想的那样,那案子也不会发生,也不会那样唐突。我是说啊,要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必须学会与那些贵人打交道。”
“这小生不是很清楚。不过自古官场都是这样,很难免”陈天杰缓缓说道,不知曹员外要说什么。
“我可是和京城尹关系不错。你给我老实透个底,要是差的不多,我可以帮你在那里说说话,或许管用。”曹员外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说道。
“这小生也是不知。应该就不麻烦员外了。”听如此说,陈天杰很是厌恶,便是起身要离开,自己很想做官,但不想通过这种方式不明不白的做。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悲哀,看来自己和小雨的缘分就要到头了。
“杰!”曹小姐皱着眉头叫道,可是陈天杰不再理会,便自顾自的走出了凤凰斋。心中有点堵,想透透气。
“爹!你看!哼!”曹小姐一脸幽怨的看着曹员外,也是跺跺脚回家了。知道郎君心烦,现在不能去陪,只能看他自己。
“我怎么了?”曹员外看着俩人离去几分醉意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