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尹府衙。
现在游行者们已经来到了这里,丞相之子李伟和御史大夫的女儿张琳已经挤在了人群的前面,他们想看看京城尹赵钱孙如何审理这件案子。
京城尹赵钱孙,三十五岁便是坐到了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在位五年,其间都城还算安定。只是随着安养声息带来的诸多发展,随着海上贸易的逐渐繁荣,这个曾经清正廉明的年轻志士也在这场洪流中溺水了。在吴国都城这个大泥潭里,要想立着脚跟,就必须随大流。否则,你便是异类,便是诸官的对立者,便会遭到小人的谗言诽谤。
社会发展了,可是冗官的弊病越来越剧烈。要想有所为,就必须适应这场无形的大变化。而手段也只剩下随波逐流了,在一片洪流中能偶尔翻出一朵相对干净了浪花很不容易。
天空的小雨终于停了片刻,中午了,许多人还没有回家吃饭。随着人群的逐渐壮大,人群之中的书生和百姓无形之中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件了,而这次他们却是身处其间。有这么多的人参与,他们愈加壮大了信心。因为他们知道,皇帝再无情冷血也不能一下子将这几乎全城一半的人都杀掉。
“唐雅有冤!请求审案!”口号随着来到京城尹府衙也变了,这里是审理众大案件的地方,最适合不过。
京城尹府衙内。
赵钱孙穿着官服在偏房里转来转去,早片刻便是接到了雅丽园来报,穿着官服以防突然变故。只是这个事件着实让赵钱孙为难,身为京城尹,在位五年那能不清楚背后的大人物,要不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安然无事的坐了五年。
旁边坐着一个大贵人。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似乎完全没有把外面的事情当回事。他是太子的人,名叫李谷。是太子府的仆人,因为和太子混的很近所以很受器重。现在专门负责经营雅丽园,按说事发之前,在他的经营下还算尚可。可是那日自己不在便是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遭到太子狠狠的批评。自己肚子里也是一团火,事发当天便是由他一手掩盖了唐雅事件,只是不知为何消息走漏,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李谷已经得到了太子的回复,心中有了办法,心便安静下来。
半晌,对着京城尹说道,“百姓让你审案,你便审!”
“额你让我如何审?这人都没有了,连尸体都成灰了,你让我如何审?”赵钱孙此时也是气急败坏,摊上这么一个案子,估计他的位置是不保了。不管案子最后倒地如何,他都会得罪一方的人。所以现在很烦乱。
“放心,一切照旧!你秉公办事便可,我也是被告人!此事过后,太子会为你另谋高就,不过得先蛰伏一段时间。”李谷定了方向和态度。
“那可就不怪我了!”京城尹狠狠一咬牙,跺了一脚便是向大堂走去。因为外面已经击鼓三通了,再不出去,他这个京城尹恐怕立马就被皇帝收回去了。
升堂!醒木一拍,声音在京城尹大堂里回荡。
大堂里站着的便是丞相之子李伟,还有旁边站着的御史大夫的女儿张琳,经过书生们一致推荐将最有身份了两人推上了前台。赵钱孙一看是这两位王公贵族,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感到这个事件貌似牵扯的有点大了,但已经坐到了这里想回去是不由他了,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
“看座!”赵钱孙看了师爷一眼,眼前的两位可都是大人物得罪不起啊。
椅子马上便抬上来,大堂的气氛显的有些怪异,这估计也是吴国有史以来最有趣最尴尬的审案了。审理的人物2一个比一个地位大,除了太尉那方面没有来人,位及三公的丞相和御史大夫都间接参与了进来。
赵钱孙暗自擦了把汗,强行稳下醒来。大声问道,“台下之人所为何事?”
“大人明鉴!雅丽园唐雅之死莫名其妙,其中必有蹊跷,请大人为民做主!”李伟站起身子向台上的京城尹行了一礼侃侃而来。虽然没有参加过这种场合,可是照猫画虎还是会一点的。
旁边的张琳听着李伟的会话偷偷一笑,她今天来就是打酱油的。本来是为了好玩,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她似乎抽不出身来了。但是先天的贵族气质还是难掩他对事情的并不看重,只当是玩玩回去当笑话找公主说一说。
“所告何人?”
“当然得找到雅丽园的老板,得让他解释一下。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李伟颇为霸气的说道,只是由于年龄的原因,说出来让人有点捧腹。外面站着的书生看着前面的李伟,心里皆是一笑,原来丞相的儿子竟然如此奇葩。可是大部分百姓并不懂这些,他们等在这里只是为了一个结果。
“来人!带李谷上堂!”赵钱孙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的师爷。师爷眼色行事,又派人拿了一把椅子。都是写身份高贵的人,一个也不敢得罪。于是画面就有点滑稽了。
史上最有趣的审案,审判官坐着,原告坐着,被告也坐着。
李谷施施然走上大堂,完全不看外面愤怒的众人,直接坐到了那个空椅子上。外面的人群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蚂蚁毕竟是蚂蚁,天空随便扔个东西便可将他们砸死。
“李谷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赵钱孙说道,场面似乎有点难以控制,心里正想着如何草草结案呢。
“大人冤枉啊!”李谷装腔作势的站起来,马上便是擦眼抹泪的说道,“小人在事发当日有事外出,并没有亲眼见证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小二说二王爷和三王爷都在,也不知道真假。可是一群人围在我的雅丽园,这让我怎么经营下去嘛。我招谁惹谁了我。”
“什么?二王爷和三王爷也在?”有人震惊然后便是猜测起来。
“你丫别装了!人死在你那里,不管如何你得负些责任!”外面的书生愤怒了,很见不惯这个装腔作势仗势欺人的李谷。人都死了,你还想着你的经营。
“肃静!肃静!”赵钱孙大拍醒木,然后说道,“现在死者家属还没有到,二王爷和三王爷是否在场也不清楚。证据有不足,本官决定拖后两天再审。师爷,现将死者的家属带到都城,令派人在雅丽园守护现场不准一人进入!”
赵钱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赶紧一个托之诀走人。留下等在外面的一干人等傻傻的站着,京城尹说的也是,啥都没有,你让人家如何办案?况且人家家属都没有来,你们瞎参合什么?此时众人心中都有点被利用的感觉,只是自己也是懵懵懂懂,自己怎么就参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