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等人从场子里骑了两架摩托车出来,一辆铃木100cc,一辆本田,加上大狗那辆大阳,三辆车在东镇的路口集合。
天雄上了大狗的车,而家明和他弟弟家育一辆车,忠锦自己一个人一辆车。忠锦在前面带路,三辆车就这样向镇郊的废弃砖厂开去。
天雄此时眼眉竟然狂跳,很突兀的跳起来,本来就严肃的神色,此时,已经有点阴煞。而此时,大狗车开的飞快,不过最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雄哥,那个王东平你认识的么?”
天雄此时,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慌乱,开口回道:“没有,没一点印象,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认识,你就不要神游化外了,专心开车,开快点!”
大狗此时听出了一点点,天雄口中的异常,不敢再开口了,不过心底嘀咕道:“不认识,人家跟你说,要伙计人手就开声,就算自己人也没有这么热肠吧!”
口里却道:“不是我不开快,而是忠锦带路的,开慢了。”
没等天雄反驳,就立刻大声是嚷嚷道:“忠锦,你这娘炮货,开快点好不?雄哥,有意见了!”
前方的忠锦听到,“雄哥有意见了”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将油门开的最大,轰轰声如雷响,速度一下子提升的如小飞箭一般。
大家伙急忙跟上去。
…………………………
两层小平房内,短裤汉子,听到一直沉默不响壮硕青年竟然出声,就不自觉的以为,这个壮硕汉子应该是这伙人中的主事人了,毕竟这个壮硕青年那魁梧的身板子,桀骜的神情,简直就像是道上双花红棍般的主战哥。
于是,就走到近前,毕竟双手,双脚都绑着,估计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壮硕青年,看着慢慢腾到自己面前的短裤汉子,又低沉的开口说道:“再靠近点,还怕我啃了你么?就这吊样还出来混,混个毛子!”
短裤汉子受这么一激身子又往前挪了两步,身子前倾开声道:“有话就快抖出来,跟我耍架势就落下乘了。”
而此时,壮硕青年,嘴角桀骜的表情很突兀的消失掉,露出一丝很是邪魅的笑容,如果这个短裤汉子前倾的身影没有挡住后面那两个拿着橡皮棍,西装革履的手下,这两个面无表情,但是经验丰富的存在,就会提醒他要小心了。
壮硕青年笑容刚露出来,半蹲的身子就这样的直蹬了起来,向青蛙一般,用整个身子的力量作用于肩部,就这样往短裤汉子的胯部,命根子的部分撞去。
“啊!”这短裤汉子如一只刚放下开水中的大虾一般,脸色涨红的可怕,可是身子却是如对虾一般弓着卷缩成一团在地上抽搐着。
场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壮硕青年旁边的斯文眼镜男,和精瘦男都脸色大惊的看着经一撞之力后身形不稳扑躺在地上的壮硕男,同时开口惊呼道:“华涛,你干什么……怎样了(还行么)!”
而那西装革履拿着橡皮棍的两个古板青年,一直以来都刻板无表情的脸,第一次脸色惊变的,不过是变得更阴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抽搐的短裤汉子,就冲上去,不过,后来,见到短裤汉子满脸涨红的痛苦神色慢慢变缓,抽搐的动作开始慢慢停下来,就知道问题还不是很大,起码还不用买棺材,于是冲上去的方向变成了向地上的壮硕青年,两人举起橡皮棍就抽。
那小背心没两下就抽烂了,然后可以看到那鼓胀的肌肉在橡皮棍的抽打下,开始变的一片通红,红了又紫,紫了又变成黑的,最可怕的还是,没一会,肉都抽烂了,可是只有乌黑的烂肉,没有几丝血丝流出,可见这两个西装革履的橡皮棍男抽打的很有技巧,用的是阴劲,肉烂而血不出,不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不过那淤积在体内的血块是一种炼狱般的折磨。
此时,眼镜斯文男,与精瘦男竭声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答应你,你要场子,要人全都给你,给你做狗都没问题,但,别打了!”神情拗动,情真意切。
可是见到两个人根本就没停下手的意思,而地上的平躺着的壮硕青年紧绷着的脸容开始缓缓扭曲,强忍着的低吟声,开始变成了哼哼声。
斯文男急忙道:“华涛,你要挺住,是汉子的就要挺住,木然哥走了,雄哥也走了,你千万不能离开我们啊~!
而精瘦男此时用像受了无尽冤屈的怨妇一般声音尖利的对已经缓缓站起来的短裤汉子求饶道:“大哥,你叫他们别打了,我们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大哥,你叫他们别打了……求求你了……大哥,求求你了……”二十多岁的青年,眼眶通红的,向别人扶跪求饶,这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将自己心中不屈的尊严踩于脚下。
而这个短裤汉子,站起来,不停的挠摇胯下的命根子于肌肉,在散血活脉,好一会才停下来,然后,对两个正在抽打的西装革履手下叫道:“停手!”
两西装革履男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到了一边。
而,眼镜男和精瘦男闻言,脸上好不掩饰的出现一道喜色,以为自己两人声色俱下的求饶取得作用了。
然而,短裤汉子,看都没有看两人,而是,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把磨得锐利逼人的改锥,二话没说,然后,就抄起桌面上的改锥就冲向地上的已经如烂泥一般瘫软的壮硕青年,一冲上去,二话没说,顺溜的一捅,就捅进了壮硕汉子的心脏,已经一捅到底后,还心有不息一般,在使劲猛钻,好像要把改锥柄都塞进壮硕汉子的心脏内一般!口里竭斯底里的叫嚷道:“从来没有人敢动我林三,连东北乔四见到我都要叫一句三哥,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敢阴我林三,我顶你的肺!唔搞死你,我仲使出来行!小喇叭啊!”
时间就在这一刻好像已经停顿了。停顿了许久许久,场面才再次鲜活起来。
眼镜男和精瘦男,脸上的表情,那每一块筋肉仿佛在一瞬间全部跳动起来,他们本来已经通红的眼眶,此时,一种咸涩的液体横溅出来,落在地上如一朵朵晶莹的梅花,那代表着逝去的梅花。
“啊!……华涛……”
声音直接穿透人的灵魂,无论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而此时,本来已经被抽打的神色涣散的壮硕青年,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非常神奇的醒转过来,眼神清澈,就如他刚降生于世间那一刻一般,不带一点尘世沧桑。
他看着两人,口里不停的吐着血沫,声音嘶哑的道:“呵!你们两个干什么?我终于可以去看木然哥和雄哥了!到时候我帮你们问好……,你们……别眼红……”
眼镜男此时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他癫狂的道:“你别说胡话,你不会死的。你还没取老婆呢!你说过,你要取奶茶店的丽娟做老婆的,你还没跟她说你喜欢她呢!你还不能离开我们啊!”
精瘦男欲言又止,口里呢喃,可并不成话语……。
而壮硕青年声音很是清晰,但是语气愈来愈弱。“自己知道自己事,我真的要去见木然哥和雄哥了,你看,我已经看到木然哥来接我了,可能雄哥没空,迟点到,……木然哥,你好!”世间万物总有灵,在某些时刻,总能有超乎异常的灵觉,感觉到一些别人,平常也感应不到的事,就像大象死前总能知道自己要死了,寻找到象冢一般。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天命了!没有悲伤,没有解脱,寻找的犹如救赎!
而此时,西装革履的两个橡皮棍男急忙的扯起地上已经竭斯底里的短裤汉子,急忙的冲向后门,逃逸而走。
…………………………
当三辆摩托车已经接近废弃砖厂的时候,天雄突然感到心口一阵锥心的痛,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他脸色在那一霎那间惨白的惊人。
车子还没有到砖厂门口,还在急速的行驶中,他就跳了下车,落地的时候一个蹒跚,在地上擦了一下,膝盖鲜血直流,他好像已经疯魔了一般,完全感觉不到,就这样慌乱的冲进茂密的一人高的草丛中。
大狗在天雄跳车的时候就已经惊觉,还惊呼了一声,然后三辆车在匆忙中滑行了一段才停下来。
当四人看到天雄就这样失心疯的慌乱的跑进乱草丛中,急忙车子都不要,扔下车子跟着跑进荒草丛中。
当他们跑过荒草丛中时,见到天雄已经跑到了一千多米的两层平房门口中了。
他们急忙的跟上去。
而此时,两声很是尖利吓人的惨叫声,声闻数里:“啊!华涛……!”四人不由的一个激灵。
当忠锦大狗家明家育四人冲到平房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这么一副景象:天雄正抱着一副面目全非,血肉横流的尸体恍如雕塑。
而一个斯文戴眼镜的文秀青年,和一个精瘦紧实的青年绑在地上。精瘦青年正挣扎着。而斯文眼镜青年口里则失神的呢喃着,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别人说的呢喃着:“华涛,你看,雄哥没死呢!你看到没?雄哥来看你了。你晚一点闭上眼,就可以看到雄哥了……,雄哥没死呢……”口齿不清的呢喃着,一行清泪如雨下,带着半生哀殇……。
阴郁了一天的晴,在此刻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不知道,那是谁人流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