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鼎无言,但当他闭上眼睛,却惊奇地发现,四周的玄力,就像轻风一般,毫无阻碍地从体内穿过,就像他是空气一般。
不单如此,闭上眼后,他就像拥有了一双奇特的眼睛,整个部落都影影绰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就像他站在无限高处往下俯看一般。
“好奇妙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让方霄有种做梦的感觉,又喃喃自语道:“墨鼎,这就是你的视线吧,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惜,墨鼎仍旧无言相对,一如它之前渡过的悠悠岁月。
“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既然找不到答案,方霄不再纠结,席地而坐,背靠墨鼎修炼起来。
虽然他洒脱,但并不是没心没肺,红月只是侯鼎之的奴婢,就能肆意羞辱他,这对他的触动极大,令他对强大空前地渴望起来,在墨鼎旁,他的感知被无限放大,对玄力亲和力也提升了无数倍,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条件。
他修炼的是部落传承最久远的抱鼎诀。
虽然最是古老,但抱鼎诀并不是部落最好的功法,只是很普通的一星功法,但它是唯一能让他修炼稍有成效的功法,其它功法,根本奈何不了他顽铁一般的体质。
修炼时抱鼎诀时,他双臂环抱,气沉丹田,就像正在运力抱着一樽巨鼎。随着抱鼎诀的运行,血色小鼎又在他祖窍中微微颤动起来,慢慢的,一樽比墨鼎还要恢宏的神鼎在他意念中观想出来。
“好精微的神鼎!”
换成以往,他观想出的墨鼎模糊不清,要比现在的简陋不知道多少倍,不由惊叹不已。
观想出神化的墨鼎,他与墨鼎更是水乳交融,就像已经化身墨鼎,千古无言,与世无争,静静吞纳着玄力与天光。
“呜呜!”
抱鼎诀越转越快,四周的玄力,咆哮着涌向鼎坛,墨鼎突然散发出幽幽黑光,鼎坛上一个扭曲,竟生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方霄吸入了墨鼎。
进入墨鼎后,方霄仿佛成了墨鼎最重要的部分,感知无限的扩张出去,抱鼎诀吞噬玄力的速度再次激增起来。
“吼!”
抱鼎诀运行九个周天之后,方霄已经物我两忘,完全融入了天地之中,就在这时,又有一声悠扬的龙吟从墨鼎中传出,乌光一闪,一条虬爪密鳞的黑龙从墨鼎的裂缝中激、射而出,没入了他的背脊之中。
墨龙入脊后,抱鼎诀的运行的线路快速扩张,流经的窍穴,也成倍增加起来,短短几个呼吸,就进化到了二星,使得修炼的速度再次倍增!
功法对修炼的重要性,不下于体质,一部二星功法,可使修炼速度在一星功法的基础上提升一倍,通常只有二星势力才能拥有,足可令无数人为之疯狂。
要是有人知道黑龙能将功法提升一星,定会将方霄擒拿,生拆活剥,把黑龙揪出来为自己所用。
“哗哗!”
玄力如奔腾的大河,不停冲涮着方霄的血肉,使他修为突飞猛进,短短片刻,就比得上以往修炼一月,按这种速度,他几天就能突破三星,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晋升四星。
他一修炼就是好几天。以为他失踪了,方牧龙与梵青曦几乎将部落翻了个底朝天,可他的气息被墨鼎遮掩,谁也没能发现。
“吁!”
数天之后,方霄呼出一口浊气,从潜修中退了出来。修炼一中止,他与墨鼎的共鸣也随即止住,乌光一闪,凭空出现在墨坛之上。还好此时墨鼎旁并没有人,否则肯定会吓一大跳。
“怎么可能,竟然晋升三星!?”
习惯地运功一看,方霄简直傻了眼,要知道,他从八岁起一直苦修,整整花了七年,才突破二星,现在感觉才过了一盏茶的功法,就提升了一星,未免也太邪乎了。
“哈哈哈,我真的晋升三星了!”
反复确定之后,方霄忍不住大笑起来,被人叫了好多年废物,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正名了。
“抱鼎诀竟然进化到了二星!”
冷静下来,仔细体会了一下自身的变化,发现抱鼎诀整整提升了一星,方霄不由更加吃惊。
回想起墨龙入脊的事,方霄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墨鼎,喃喃道:“墨鼎,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召唤我的吗?可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墨鼎自然不会回答,依然沉默如故。
摸着墨鼎的裂纹,方霄继续低语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将你修复?”
他以为墨鼎还会继续沉默,谁知刚说完,鼎上的篆纹就快速变幻起来,竟比之前又清晰了许多。
“墨鼎,你是说修复的关键就在这些篆纹上,对吗?”
墨鼎竟然真会回应,方霄不由十分欣喜,有些激动地拍着它大声问道。
墨鼎无言,篆纹的涌现却更加快速了。
得到墨鼎再次的确认,方霄不由将再次聚精汇神向篆纹看去,可惜他之前对篆纹一窍不通,连皮毛都领悟不到。
“看来凡事都没有捷径可走,还是得从基础开始。”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弄懂,方霄不再强求,从怀中取出《篆纹天书》,参悟起来。
书上的篆纹,是一种特殊的符号,十道以上的奇特轨迹组合而成,静躺在书页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意韵。
但真正的篆纹,远没这么简单,因为它们是立体,甚至不停变幻的,必须以独特的心法,用玄力勾画,只有心法与轨迹完全无误,一次勾画完,才能成型,一旦成型,就会凝聚成一枚枚精微的篆印,勾通天地玄力,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妙用。
作为顶尖的文物修复师,方霄对图形曲线,有着令人惊叹的天份,所以表面的东西难不住他,难就难在心法的体悟,勾画篆纹,玄力必须按心法随时变化,或轻或重或快或慢或飘摇徘徊或一挥而就,这些东西,决不是《篆纹天书》上的寥寥数语能够说清的,只能靠方霄自己慢慢琢磨,反复尝试,根本没有取巧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