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艳哼了一声,道:“不让我说,我便要说。”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我与宪哥哥,情投意合,宇文赟却活生生拆散了我们,到底是何居心?”那朱满月缓缓说道:“其实只怕陛下也是受了奸人的怂恿罢了。”完颜艳哼了一声,道:“怂恿?宇文赟精明的很,谁会怂恿他呢?”顿了一顿,又说道:‘只要宇文赟不怂恿别人,那就是万事大吉了。“朱满月微微一笑,道:‘照你这般说来,倒是比我们更是了解陛下了。”完颜艳哼了一声,道:“就他这副德行,就算是化成了灰,我完颜艳也知道。”话犹未了,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那笑声颇为突兀,笑声还未笑完,就听到一个俊朗声音笑着说道:“好,原来朕在你心中,如此不济余事。”此人哈哈大笑,完颜艳变听了出来,原来这人便是周宣帝宇文赟了,宇文赟缓缓走了进来,朱满月支撑着身子,坐在了床头,微微一笑,道:“陛下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报一声。”宇文赟笑道:“朕在朝堂之上,便一直打喷嚏,心道:谁在跟朕过不去?竟然说朕的坏话呢?”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朕心中想到:是了,定然是那个完颜艳了,普天之下,只怕只有这完颜艳才会出言骂朕。”完颜艳脸上一红,不再说话。宇文赟哈哈一笑,坐在了胡床上,说道:“怎么了?一见到朕来了,竟然不在说朕的坏话了。”完颜艳哼了一声,道:“你已经来了,再说你的坏话,你就知道了,这多没有意思。”宇文赟哈哈一笑,道:“是了,果然是你再说朕的坏话。”朱满月奇道:“难道陛下刚才是骗我们来着?”宇文赟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若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在骂我呢?朕又不是神机妙算的武侯诸葛亮,自然是不知道其中道理了。
所以便诓骗了你们,没有想到,却把完颜艳骗出来了。”话音未落,哈哈大笑出声,显然兴致颇高。朱满月道:“陛下绝顶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宇文赟笑道:“自然是不知道,朕刚刚进来,就听到两只黄鹂鸟在叽叽喳喳名叫,哪里会知道到底是谁在说朕的坏话呢?”完颜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那里是黄鹂鸟了?简直就是丑八怪吧。”宇文赟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完颜艳哼了一声,道:”不是丑八怪,又是什么?“宇文赟笑道:”若你们是丑八怪,天下女子都是丑八怪了。朕慧眼识人,难道还看不出来朕的六位皇后,全都是国色天香吗?”完颜艳哼了一声,道:“油嘴滑舌,没有一句好话。”宇文赟笑道:“你怎么知道朕油嘴滑舌了?”完颜艳道:“你明明就是油嘴滑舌,难道还有假的?”宇文赟装作惊恐不安的模样,奇道:’难道你知道朕油嘴滑舌,便是亲吻过朕了?“这一句话,说的颇为露骨,四下里宫女脸上红了一片,低下头来,不敢抬头。那朱满月笑道:“完颜妹妹,你这般说话,是斗不过陛下了。”顿了一顿,又说道:“你知道陛下油嘴滑舌,陛下当然要跟你油嘴滑舌了。你怎么可能胜得了陛下呢?”完颜艳低头不语,宇文赟笑了一阵,说道:“你们有没有用膳?”朱满月道:‘还没有用膳。“完颜艳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这宇文赟,就要来了,所以没有让朱姊姊,安排膳食。”
宇文赟疑惑的看着完颜艳与朱满月,奇道:“怎么?竟然称起来姊妹了?”朱满月微微一笑,道:“臣妾比完颜妹妹,年长几岁,自然是完颜妹妹的朱姊姊了。”宇文赟叹了口气,道:“不错,只要你们称起来姊妹,朕就放下心了。”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后宫安宁,朕也就有精力打理江山了。”完颜艳奇道:“陛下。”宇文赟嗯了一声,道:“怎么了?”完颜艳奇道:“你上朝了?”须知道,宇文赟向来是数十日不上朝,如今上朝,自然是令完颜艳刮目相看。宇文赟淡淡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上朝吗?”完颜艳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谁,陛下上朝,是大周福气。”宇文赟哈哈一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朕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朕数十日不上朝,如今朝廷上下,结党营私,竟然贪赃枉法之事,此起彼伏,当真是令朕伤透了心,若是朕再晚些上朝,只怕我大周江山就是朝不保夕了。”朱满月笑道:“陛下既然上朝,我等定然做贤内助了。”宇文赟叹了口气,道:“朝中正直之臣少之又少,朕今日便将那死谏的乐运,升迁为了上柱国,淮阴县公。”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功臣,朕不可以亏待了他。”看了一眼完颜艳,完颜艳低着头,不敢直视宇文赟。宇文赟笑道:“怎么?朕脸上有虫子不成?吓得你怕成这样。”顿了一顿,又说道:“若不是你完颜艳,朕一定不会洗心革面,朕今日便封你为天佑皇后,好与那杨丽华天元皇后,不相上下。”完颜艳道:“陛下,你可要小心提防那杨坚才是。
”宇文赟点了点头,道:“朕已经觉察到了,若是这杨坚,再敢越雷池一步,朕定然将她杨家满门抄斩不可。这才消了朕心头只恨才是。”完颜艳点了点头,道:“只要陛下知道杨坚又篡位野心,功高震主,臣妾也就放心了。”宇文赟摇了摇头,道:“还不可以。”完颜艳奇道:“什么还不可以?”宇文赟道:“还不可以放下心来。你们要小心提防杨丽华,以免这杨丽华霸占了后宫。”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朕之所以同时立了六位皇后,并非是朕荒淫无道,而是朕怕那杨丽华篡夺了皇后之位,到时候母仪天下。那杨坚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朱满月笑道:“陛下放心就是,有臣妾在这里,那杨丽华也不敢放肆。”宇文赟点了点头,道:“朕这就放下心了。”顿了一顿,说道:“你们还没有用膳?”朱满月点了点头,宇文赟叹了口气,道:“可不许饿着了朕的宝贝儿子了。”便道:“传御膳房多做些燕窝补品过来。”那宫女答应一声,转身便去。朱满月道:
“慢着。”那宫女停了下来。宇文赟奇道:“怎么了?不是还没有用膳?怎么叫住这宫女了呢?”朱满月道:“咱大周国库开支较大,境内肥沃田地不多,经济方面还是拮据些好,当年先皇在世,便曾说:凡是共给朕的饮食、四时所需,全有宫内调度,朕进当自行减少,以节省开支才是。”顿了一顿,又说道:“就吩咐御膳房做一些蒸饼。汤饼、油饼、烧饼、胡饼之类,也就是了。”那宫女答应一声,转身便走。宇文赟道:“慢着,另外弄一些鸡鸭鱼肉过来,顺便加一些米饭、汤羹。”那宫女嗯了一声,转身便走。朱满月道:
“陛下,你这般奢华,却不太好。”宇文赟哈哈一笑,道:“朕不是给你吃。”朱满月奇道:“不是给臣妾吃,是给谁吃?”旋即恍然大悟,说道:“难道陛下叫了一些王公大臣前来,这些菜肴自然会给那王公大臣了。”宇文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朕留给朕的儿子吃,只有你全部吃了,朕的儿子也就吃上了。”朱满月心神一颤,不由自主落下泪来。宇文赟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朱满月声音哽咽这说道:“这是臣妾谢主子的,臣妾真不知道如何说是好了。”宇文赟哈哈一笑,道:“不知道如何说,那就不要说了。”
完颜艳眼见宇文赟如此通情达理,不禁心道:“这宇文赟不是荒淫无道吗?怎么如今却是性情大变呢?”那宇文赟看了完颜艳一笑,笑道:“怎么了?就连你也沉默寡言了,是不是朕太凶了呢?”完颜艳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不多时候,那名宫女领着数名太监走了进来,这数名太监手中提着盒饭。一一端上了桌上。眼见桌上都是饭菜,那些宫女便走出宫外。当下宇文赟给完颜艳与朱满月二人,盛了一碗米饭,微微一笑,道:“朕给你们盛了饭菜,你们就要吃完了它,可知道吗?这是圣旨,若是违抗了圣旨,就要杀头。
”朱满月笑道:“陛下赏赐的饭菜,自然是要吃了。”当下便于完颜艳吃了下去。宇文赟也是食欲大振,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饭菜吃了一干二净。朱满月便叫来宫女,给宇文赟净手,宇文赟哈哈一笑,道:“就是今日之饭菜,吃得香甜。”完颜艳道:“那你怎么不在多吃一点?”宇文赟道:“正所谓:适可而止,朕今夜就不陪诸位皇后了。”朱满月脸色一变,奇道:“陛下难道还有什么要紧事?”完颜艳哼了一声,道:“定然是郑译与刘防,有为这位陛下物色到了一位美女。”心下却道:“为何我如今说话,却是醋意大增呢?”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宇文赟哈哈一笑,道:“朕如今痛改前非,已经有了你们六位皇后,也就知足常乐了。”完颜艳不屑的说道:“你知足吗?”宇文赟点了点头,道:“朕当然知足了。”完颜艳哈哈一笑,道:“你若是知足,天下就平安无事了。”宇文赟笑道:“朕不会让大周江山,毁在朕的手中。”说完这句话,宇文赟道:“今夜朕便在书房学习,批阅奏章,如今陈朝想要夺取淮南之地,血洗那次耻辱,为吴明彻报仇雪恨,只怕想要吞没我大周。”此言一出,完颜艳奇道:“如此说来?那陈宣帝想要夺取咱大周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