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命的科目

已经是高三的肖云外，其实并不笨，这书读了十来年，无论是多难的试题，还是一样的水平：过得去。这样她就很满足了。在她来看，读书嘛，只要过得去就行，不必出类拔萃。所以即使是压得众学子喘不过气的高三，她也照样乐呵乐呵的，唯一让她烦恼抓狂的只有体育。虽然从高三起，她每天清晨都坚持跑步，但离及格还有些远。宁静的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大家都还赖在被窝里，只有鸟儿“叽叽喳喳”地忙碌着。这是清晨的声音，她每天就踏着这充满干劲的声音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本以为只有她一人的跑道，可发现还有一个身影，在淡淡的薄雾中奔跑着。不禁微笑，原来也有人和她一样。但那人的体育细胞显然比她好得多，跑上个十几圈，也轻轻松松地。每天如此，像是固定的晨练，而不是为了体育成绩。“第一圈”，“呼--！”……“第二圈”，“呼呼--”……她一边跑心里一边默数着。随着呼吸急促起来，速度越来越慢。看着前方那个身影，已经不知跑了几圈，似乎很满意地离开跑道，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她摇摇头，无奈地笑着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没留心脚下，一个踉跄，摔得膝盖隐隐作痛。忍着痛继续跑，心跳从胸腔传到耳朵里，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掩盖了鸟儿的忙碌声，她开始觉得头有些沉，膝盖很痛，坚持到最后，脚一软，跪倒在地，碰到膝盖，痛得她忍不住“嘶”一声：什么叫“欲速则不达”，肖云外你还不了解吗？她心里叹口气，取笑自己太心急。可是眼看最后的考试就要到了，哪能不急呢。正要撑起身，旁边传来一把温和的声音：“你，没事吧？”吓得她往后一躲，又摔了一跤。“我就那么可怕？”那人站直身子，有点不悦。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印象模糊。抬眼一看，只觉这男生身影眼熟，愣，才认出是每天来晨练的那人。刚刚不是看他走开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她疑惑着，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没事，谢谢！”便一拐一拐地往跑道边走去。“摔到膝盖了？”男生轻轻扶住她。“呃…没，没有。”她忙挣脱他的手，有些窘。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知道自己连个800米都练得这么辛苦。男生耸耸肩，和她一起在跑道边上坐下。膝盖隐隐生疼，云外早就想看看究竟伤成怎样了，可望望旁边的陌生人，心里无奈，只好叹口气，耐着性子，等他走开。许久，这人硬是坐在这里不走开，一声不吭地，还老是盯着她的膝盖看，她心里纳闷着，想了想，才说：“你不跑？”“今天够了。”男生面无表情。“那还不回宿舍。”男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盯得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才起身走开。云外终于松口气，确定四周没有人，忙拿出纸巾准备包一下伤口，冷不防脚被一把抓过，她一看，不禁叫着苦：“你不是走了吗？！”清晨的微风袭来些许凉意，男生察看她伤口专注的眼神，让她忽地蹦出个奇怪的心音，心里一惊，瞪着眼前这个没礼貌的人，使劲地想缩回脚：“放开我！”他紧紧地抓着，面无表情地说：“别动！”对上她愠怒的眼神，男生回盯了她一眼：“白痴！你想流更多的血？”“不就擦破点皮么，”云外听他叫她白痴，更是生气，咬咬牙：“当促进血液循环！”男生一愣，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操场轻轻回荡。云外倒被他吓了一跳，使劲抽回脚，只觉脸上微微发热：“莫明其妙！”说着转过身，简单地包了一下伤口。男生拿出一个小瓶子，像是一种跌打药酒：“这个比纸巾管用。”说着微微笑了笑，在晨曦的第一道光芒中温暖灿烂。云外呆呆地看看伤口，又看看他细心地帮她擦着药酒，明明有种熟悉的感觉，愣是想不出在哪看到过。“你是在练800米？”男生询问着。她一吓，忙移开视线，有些窘迫：“你…怎么知道？”“怎不和老师申请放宽些要求呢？”她沉默半晌才说：“老师已经对我放宽要求了，”看着天边刚露脸的太阳，鼓励着自己：“所以我更要努力练习，别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心意。”宁静淡雅的气质，柔美的轮廓，仿如清新的草原气息，沁人心脾；清亮的眼眸，在晨光里闪着一种刺穿人心的坚定。男生扯扯嘴角，匆忙起身消失在未散的薄雾中。云外摸摸头脑，一脸疑惑，感觉他就像迷一样。不过不用猜，老叫人白痴，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第二天她依旧坚持跑步，那个身影依旧跑了十几圈便消失掉。只是偶尔从她身边经过时，会放慢脚步，问她的伤口。简单的问候，在微凉的清晨里，荡漾着一丝温暖，让她不禁有些害怕。几天后，她忽地把药酒硬塞还给他，便直接消失掉。之后干脆改在下午放学后再去练习，虽然人有些多，但她心里总莫明地抗拒去面对那个身影。练习的过程是很辛苦，还因此受了伤，但最后的体育成绩终于勉强及格，她非常满足，不停地跟老师道谢。从办公室出来，心情很好，走着便不自觉地哼起她最喜欢的歌曲：“I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by the fountain ……” “about a fields of a summer stride……”身边传来一把男声，随她轻哼起，淡淡温和的声音哼着这首歌，让她倍感温暖，回眸一笑：“你唱得很好听……”刚一对上那人的脸，便后悔这话了，是那个男生。“谢谢。”男生笑着：“体育白痴，成绩合格了？”她僵住笑脸，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拔腿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