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凌锋和黑衣人又在附近拣到了两把枪,是刚才那几个人丢下的。二人继续搜索前进,这次他们格外小心。但一路上,他们没再遇到抵抗,也没有埋伏。
他们几乎和臧小军的人马同时到达了那个藏车的地点。当二人躲在附近观察情况的时候,借着残存的亮光,他们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清理车上覆盖的伪装。
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找个有利的地形隐蔽好。黑衣人瞄准其中一人就是一枪,那人应声倒地。其他的人见状,慌忙四下逃开,寻找隐身地点,或者干脆就地趴下,向他们这边胡乱地开枪还击。
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臧小军的那几路人马也都陆续赶到。他们都各自找好位置,向他们这边射击。但巴凌锋始终没有开枪,他躲在树后向前边寻找,他在寻找臧小军的影子。
其实巴凌锋并不习惯用枪。算起来,算这次,他还是第二次摸这玩意儿。以前他总觉得这玩意儿太残酷,弄死个人太简单,不如弹弓好。用弹弓可以随心所欲地给别人一点教训,一般不必担心会出现人命。但今天他已经没了选择,在这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再含糊了。他们都已经受伤,至少是为了保住自身的安全,也只能以这个东西来对付那些人了。虽然他使这玩意儿远不及弹弓运用自如。
但他始终没有发现臧小军的影子,他猜测臧小军一定是躲到哪儿了,叫他的手下来开车。他判断的没错,臧小军父子为了安全,只叫几个手下去开车子,其他的人躲起来警戒。他们二人则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借着树木的遮挡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也统揽全局。当双方接上火之后,父子二人脸上都掠过一层悲凉,尤其是臧小军,显得更痛苦。他们心里清楚,这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了!今天,要么是他巴凌锋死,要么是他臧小军亡!
他立刻给几个心腹打电话,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必须干掉巴凌锋,哪怕把人都打光了,也他吗的要干掉他,他还强调,不管是谁干掉了巴凌锋,他都将奖励他500万!要求他们将他的意思传达下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人虽然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但也都是见钱眼开之徒。为了能得到那500万,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手下已经地向巴凌锋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黑衣人的枪打的相当准,他已经撂倒了三四个,只要被他抓到机会,一般都会弹不虚发,所以那些人进攻的时候也都是相当的顾忌。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树林中的能见度更低的可怜,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前面晃动的东西,黑衣人开始凭着经验射击,哪里打枪了,他看准了火星燃起的方位,判断好打枪人的位置,才向那里还击。
巴凌锋心里着急,他小声地向黑衣人喊话,叫他在此吸引住对方的火力,他过去寻找臧小军。黑衣人会意,告诉他多加小心,然后又拽出一把枪,虽然另一只手上没有准头,但打枪还不成问题,他开始双枪向对方射击。
天更黑了,臧小军这才松了口气,他甚至有些得意。只要天黑下来,形势对他们就有利了。他们可以凭借人多势众接近汽车,还能控制住局面。只要他们手里有枪,巴凌锋再能耐,也不敢轻举妄动,工夫毕竟没有子弹好使。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巴凌锋受伤的事儿。他只是对巴凌锋没有动静感觉纳闷,因为他的弹弓还是极具威胁的。
巴凌锋觉得臧小军肯定不会离开他的人马太远,他应该就在他们附近的某个地方藏着。所以他就想该如何绕到他们的后面去,打乱他们的阵脚,迫使臧小军现身。
虽然他的肩膀受伤,但是有黑衣人刚才给他上的药,除了左臂不能轻易晃动之外,他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也就是说,他还有向臧小军发动进攻的能力。
巴凌锋向黑衣人点点头之后,就离开原地向臧小军那边摸过去。他端着枪,尽量地将脚步放轻,边走边用耳朵分辨前面的动静,判断着臧小军的人马和自己的距离。
臧念祖一直担心耽误太长时间,会引来麻烦。因为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一旦被警察嗅出味来,将此地围住,那他们可就插翅难逃了。所以他告戒臧小军不要恋战,立刻设法将车子弄出来,趁着天黑,赶紧往出闯。他好象有所预感,派出去的那两个人至今还没有音信,应该是出事了!他们一旦出事,那他们也就危险了。
臧小军觉得有道理,他立刻命令几个人悄悄地潜过去,一定要将车子开出来。为了配合他们取车,他又命令其他人向黑衣人发起佯攻,他要让他疲于应付他的进攻,至少是没有精力去顾那几辆车。
面对突然猛烈的进攻,黑衣人渐渐感觉有点顶不住了,他不得不放弃原来的阵地,向后撤。但他并没有撤的太远,他想将他们吸引过来,为巴凌锋寻找臧小军创造条件。他边打边撤,始终和那些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巴凌锋正在搜索前进,突然他听到不远的地方有汽车马达声。他知道这又是臧小军的手下来开车,他们还是想驾车逃跑!巴凌锋心中几分高兴,只要能盯住车子,就不怕找不到臧小军!
他停止了向前搜索,而是向汽车这边靠拢过来。他已经听到了几辆车子碾压地面的声音,车子脱离原地,向后开去。
但车子没敢开灯,怕成为子弹的靶子。司机只是开着车子在慢慢地向前滑行,这样使巴凌锋跟踪他们没了难题。
臧小军知道那几个人已经控制了车子,并成功地开出来了。他非常高兴,便命令进行佯攻的那些人加大进攻力度,以便将黑衣人逼得更远!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感觉已经脱离了黑衣人的有效射程,便打开车灯,快速向臧小军靠拢过去。巴凌锋见车子加速,他也开始快速地在树丛中穿行,追撵车子。
臧小军见车子已经到了跟前,便叫那些佯攻的人撤退,然后分次坐车逃走。他和臧念祖准备坐车先走。
黑衣人从枪声和子弹的落点上判断出那些人开始撤退了。他便从后面追了过来。此刻,他还不知道巴凌锋到了哪里,所以他必须牵制住他们,为巴凌锋争取更多的行动时间。
巴凌锋在汽车的灯光里,突然看见从一块巨石后面出现四五个人,这中间就有臧小军!巴凌锋大喜过望,他立刻将枪口瞄准他,开了一枪。可能是由于太过兴奋了,或者是他还不会使用手枪,这一枪偏离了臧小军,只将他右面的一个手下击伤了。
遇到突然的袭击,臧小军他们立刻乱作一团。臧小军和臧念祖都趴在地上不动了。臧小军开始声嘶力竭地命令手下还击。他跟前的那几个人立刻胡乱地向四外开枪。
巴凌锋倚在一棵树后,向他们开火,但子弹始终打不着他们。撤下来的那些人开始向臧小军这边靠拢,来帮助臧小军。
黑衣人听到臧小军这边已经接上了火,便也加快速度,一瘸一拐地从后面追过来,他边追边打,又有两人被撂倒!
巴凌锋明显感觉用枪发挥不出他的特长,甚至都不如徒手和他们去搏斗来的痛快。他便想靠过去,近距离地和他们接触。
身边不停地有臧小军的人马打过来的子弹,飕飕地乱飞。巴凌锋不敢直腰奔跑,他只好擎着那只受伤的胳臂,在地上滚动。每当身体压住那只受伤的肩膀,都会引来一阵巨痛,但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出其不意地接近臧小军,亲手将他干掉!
臧小军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他们在臧小军的指挥下,开始向巴凌锋这边冲过来。巴凌锋抬手打枪,又一个人被击中。其他人又趴在地上,向他还击。
与此同时,黑衣人借着树木的遮挡,也已经冲了过来,他又击中两个人!
车灯早已熄灭,整个树林又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双方开枪时蹦出的丝丝火星,顷刻将附近照亮,但随即又陷入黑暗。被击中人的声声嚎叫,则增加了这里的恐怖气氛。一种杀气和血腥,越来越浓地笼罩在这弹丸之地!
巴凌锋还在向臧小军趴着的地方逼近,他距离那里已经不足30米了。黑衣人也已经向这里匍匐前进。为了不目标,黑衣人已经不打枪了。当然也是为了节约子弹,因为他手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他要将有限的子弹,用到关键的时刻。
臧小军那边的火力仍在继续。在手下的掩护下,臧小军已经开始向后转移了,但是由于他手下不断地开枪,却为巴凌锋和黑衣人指明了方向。哪里火力最密集,哪里就应该是臧小军藏身的地方。
每每巴凌锋滚动的声音响起,都会引来一阵子弹。即使这样,巴凌锋也已经接近到他们防御圈子的边缘。若不是巴凌锋身上有伤,他早已跳起来扑过去了。
黑衣人那边也已逼近到臧小军的防御半径。这样就迫使臧小军不得不将人马分成几部分,一部分用来对付巴凌锋这边,一部分用来对付黑衣人那边,还有一部分保护他们爷俩撤退。
巴凌锋的手突然划拉到一截木棍,上面没有多余的枝杈,周遭也光滑的很,是被人加工过的那种,大概是哪个牧人丢弃的。巴凌锋攥在手里,掂了掂,够分量!他立刻准备用它作为武器,向附近对付他的那几个人进攻。他已经锁定了那几个人的位置,只要他能成功地躲过子弹,想处理他们几个不是问题。
巴凌锋的动作开始轻缓起来,他单手扶地,悄悄地向前蹭着,身下绝不再发半点声响。他要出其不意地靠近那几个人,再迅雷不及掩耳地发动进攻,即使那几个人想开枪,也来不及。巴凌锋突然没了动静,那几个人也茫然不知所措。
黑衣人那边仍在打枪,是黑衣人的响动太大,才引来了对方的子弹。黑衣人也不敢贸然进攻,他只是抓住对方打枪的空隙,才向前移动。
巴凌锋知道自己距离敌人已不超过十米了。他突然抱着木棍向前滚去,一直滚到那几个人跟前。随即挥舞木棍一顿乱砸,那里立刻就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听到臧小军人马的惨叫声,黑衣人也受到鼓舞,他随即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并向那几个开枪的地方还击,他一口气将一梭子弹全部打光,只听几声惨叫,那几个人也都被击中,至于是死是伤他不去计较。他又迅速地换上最后一梭子弹,继续向前爬去,他准备先和巴凌锋会合,二人再联手向臧小军发难!
臧小军听到自己的两处人马相继发出惨叫声,他知道他们的防线已破,不由得肝胆俱裂。他知道今天自己只能是背水一战了。他反而镇定下来,后来干脆停下了脚步,他告诉身边的心腹立刻各自找到有利的位置,时刻准备迎击巴凌锋的进攻。此刻,他已经准备和巴凌锋决一死战了!
臧念祖也知道他们的处境,如果不除掉巴凌锋,即使没有其他的干扰,那他们想离开此地,也绝非易事,他也就无可奈何地默许了臧小军的做法。
双方又形成了对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