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石一口气喝完冒着热气的粥,顺手擦擦嘴巴眼神真诚地对着姑姑说:“好喝。”
姑姑微微一笑,递过去一张纸巾,把碗端走拿进厨房收拾起来。此时已是深夜,平常人恐怕早已呼呼大睡,然而姑姑和穆少文却看起来没有一丝倦意。
“姑父呢?”杨石随口问道,姑父这么晚按理说肯定在家里陪着家人。
穆少文抚平床褥,轻轻坐在杨石旁边:“表哥你之前喝的大醉,王壮给我妈打个电话说送你回来,于是我和老爸就在家门口等着。谁知道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却没人下车。我和老爸走近一看,原来你们两个都依靠着后座睡着了。那家伙面色并不比你好看。于是我和老爸一人捞一个,带进屋里。老妈很快做好了醒酒汤,亲手喂给王壮。那家伙醉晕晕的说着要回家。看那样子我们哪敢让他一个人回去啊?好说歹说留不住,于是我老爸开车去送他了。”说着穆少文把杨石轻轻按倒,给他盖上被子,“时候不早了,表哥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叫我哟。”穆少文关上灯,轻轻地带上房门。
杨石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眼里没有一丝困意。眼神直瞪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已是深夜却无眠,秀女轻枕眉上霜。长夜未睡之人看来不止杨石一个。在城市的另一边的小居民楼里,黎姿不知何故靠在床上全无睡意。突然她掀开被子,轻轻地跳下床来到自己的书桌前,翻开一个黑色笔记本。
第一页:
三月一号,初四,邪恶力量,迪恩、山姆
第一次来到奇怪的世界,我碰到了两个有趣的男孩。那个清秀名为杨石的男孩似乎很是可靠,带着我和另外一个胖胖的男孩安全地回来。对了,那个胖子叫王壮,人挺好的。很开心,能够和温切斯特兄弟两面对面一起冒险,只可惜无法阻止约翰的不幸。当我们出来后,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有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抽着烟一脸好似逮到猎物的表情,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他是李户,似乎比我们早进来两周。原来我们在参与一个名为“美剧游戏”的梦魇世界。当时听着他们说事关生死,还是很不安的。幸亏有杨石,这个男孩还因为“补习”一宿没睡,第二天和我们约会还顶着熊猫眼。这两个男孩子让我觉得很安心,我能感觉到他们都不是坏人,真好。
文字到达这儿就结束了,黎姿翻开第二页,开始书写:
三月七号,初十,超人前传,克拉克、克罗伊、拉娜
第二次进来我还是如同初次一般,紧张不安。幸好,王壮和杨石都在我身边,还有李户。我觉得李户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就是他每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耍着什么阴谋似得。杨石很是怀疑他,可是我想也许是杨石太过于敏感了吧。我们四个人顺利地帮助克拉克打败具有“蛊惑”能力的BOSS——瑞克曼。还好一切有惊无险。克拉克还真的是烂好人,克罗伊挺可爱的,真希望她能和克拉克在一起。那个叫王壮的胖子,挺傻的。
写着写着,黎姿不经意间脸上笑了起来,双颊浮现小酒窝,甚是可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关上小本本,回到床上,正欲入眠之时,手机亮了。黎姿拿起手机瞧着,原来是杨石的短信,上面很简短,只写着:小心李户,还有我。
黎姿不解,敲打着手机,回复问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短信是发出去了,然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小美女想着要不给杨石打个电话,正欲拨号,看到手机上面的时间,摇摇头把手机关掉了。可能别人睡着了吧。就这么想着想着,梦乐园中又多了一位来客。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已是凌晨四点,安静的空气伴随着黑漆漆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
杨石依旧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手机微微震动,有短信发过来。杨石瞥了一眼屏幕,继续看着天花板。就这么沉寂于幽暗之中,谁也不知道男孩为何不睡,他在想些什么?手机短暂的亮光转瞬即逝,过了一会儿再次亮起来。来者竟然是李户,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回复:成交。
杨石眼神变得凌厉,他望向房门,那个方向是他的家人。男孩在心中已然做下一个决定。
悠悠深夜,连星星的光芒都快闪逝,万间黯淡有一处微微独亮。李户优雅地坐在豪华客厅,脸庞浮现微笑。他确定把短信发出去后,拿起手边的红酒,倒了点许于面前的矮脚杯,淳淳的酒色在透明杯外显得格外诱人,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有着喝下去的冲动。李户拿起酒杯轻轻摇晃,欣赏着这片红,轻轻把住杯底,贴向唇角,一饮而尽。闭上眼睛,任酒香在嘴中发酵,顺着血液流淌让全身都感觉到着棒到极点的味蕾。
李户的身体开始有些动作,他脑袋有节奏的晃动,全身跟随那节奏一齐颤动,一齐跳舞。他情不自禁地摇摆起来,像嗑高的艺术家,站起身来正步站好,挺直腰肩,左手伸向侧面,肘部微微弯曲,右手向前往内环绕。左脚,右脚,他跟着着自己的步伐,开始舞动,双臂变化着好似拥着什么人。就这样,李户沉浸自我世界肆意舞动着,动作越来越快,脚步越踏越响。终于,像是到了完结的地方,他绅士般地弯下腰,左手臂弯拖着什么,右手轻巧地牵着。他笑了,右手用力轻柔地拉起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脑袋向前倾去,在离自己右手两寸的前方,嘴唇轻轻点了一口。然后,他双手收回,左手抚胸右手贴背身体四十五度弯曲。
渐渐,他的笑容消失了,好似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模样。脸色颓废,双眼深处有着看不见的苦处。李户像变了一个人,满脸愁容地瘫坐在沙发,眼睛无神地地看着前方,心跳声隐隐可闻。他低声喃喃道:“颖儿......”脸色越来越差,双手燥乱地摸动着,头发整的如同鸡窝。双手微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左手摸索着打火机,右手夹着香烟放在嘴边,打火机胡乱点着,却一直没点着。手臂抖抖索索地终于把烟点燃了,用力地把打火机甩在地上,猛吸了一大口。似被呛到了,眼圈红红的,鼻子传出隐约可见的白气。“为什么?”他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独自居在大房子里,并不快乐。
李户眼圈充满血丝,眼神很是颓然,突然他恶狠狠地瞪向前方:“还有两天吗?就在明天?哼,希望你能兑现承诺。”青年紧紧握住拳头,颓然如潮水般涌退,眼光变得坚毅。他一拳头砸在木质地板上,手上全是血。李户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圈又一圈的砸着。似乎是打累了,他拿水冲洗着右手,找着绷带熟料地缠绕一圈。地上的血渍却没有完全消失,仔细可见,地板多出一个浅浅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