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黛被关在公主殿里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期间她也试着逃离过好多次,但不知为什么,呼延浩文像有天眼似的,不管她是从后门出去,还是从窗户出去,都能在第一时间被抓回来。这半个月来,左丘黛反复看着那个黑袍男人给她带来的信,也就是怜儿口中的渝给她带来的信。信上是这样写的:
敬爱的公主殿下: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父皇的突然重病和呼延浩文有直接关系。如果有幸在他对
你下手前你能拿到这封信,那么请你小心。如果你在他对你下手后看到这封信,那么
说明你还活着,那么请你保住自己的性命,亲自来向我了解具体情况。
澹台锡敬上
左丘黛手上的信已经被她反反复复看的满是皱痕,澹台锡是谁?这个名字好像哪里看到过?听起来像是一个知道实情的,但是怎么没有说让我怎么去找他呢?左丘黛把信重新放回枕头底下,一个翻身,钻进了床底,掀开虚掩着的石板,沿着几块破石头走进了那个坑里。
这个坑是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刨的,以备不时之需,此时,她不知道殿外发生了什么,仍然拿着小铲子刨着洞。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能挖出去!
殿外,呼延晴音和门卫吵了起来。
“本公主要进公主殿看望黛姐姐,你们谁敢拦我!”呼延晴音带着面纱正欲推门而入。
两个门卫跪在地上拽着公主的裙摆,“公主使不得啊,国王有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出公主殿。”
“放开你们的脏手,本公主就找黛姐姐谈谈心,又不做什么坏事!”晴音一把甩开守卫的手,推门走进了公主殿,一进门立刻把门给反锁了。“黛姐姐,黛姐姐你在哪里啊?”
殿外的暗哨使了个眼色,撤离了一人悄悄地去向呼延浩文禀报。
左丘黛闻声,趁晴音在殿的另一边寻找的时候,从床底爬了出来,“晴音,你怎么来了?”
听见了左丘黛的声音,晴音立刻跑了过来,“黛姐姐,听说你被关在这里出不去,晴音可以帮你逃出去。不过要快,不然父皇就要来了。”
“为什么要放我出去?你不怕你父皇怪罪于你?”左丘黛疑惑的看着晴音。
晴音咬着嘴唇低下了头,“那个,那个……黛姐姐可不可以把祈星哥哥让给我?”
“你说司空祈星?”左丘黛笑着说,“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晴音的话让左丘黛不得不反省自己,这五年来,似乎自己总是放纵祈星对自己的好,默默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好,竟然旁人错看了。
“黛姐姐,晴音要嫁到别的国家去了,可是我喜欢祈星哥哥,黛姐姐也是公主啊,可不可以代替晴音出嫁?”晴音说着,眼泪直往下掉,“那个宇文铭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晴音不喜欢他,不喜欢。呜呜……”
“什么?出嫁?”好你个呼延浩文,想和亲去别国内部挖情报。左丘黛一边安抚着晴音,一边估摸着呼延浩文的心思,“好,你帮我逃出去,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晴音伸出小手指,“黛姐姐,我们拉钩。”
“恩,好。”左丘黛和晴音勾起了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黛姐姐,你快换上我的衣服,从门口出去,然后就看你自己的了。”晴音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和面纱递给左丘黛……
一盏茶时间后:
呼延浩文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公主殿,进去后却看见穿着左丘黛衣服的晴音喊着父皇跑了过来,“晴音,你黛姐姐呢?”
“她走了啊!”晴音说完就小跑着向门口跑去。
呼延浩文怒气上头,“站住!”向上一步,拽着晴音,“来人,把公主关进自己的寝宫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看着远去的晴音,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立刻去把左丘黛给我带回来!”
“是。”
此时,左丘黛已经走出了东厢也就是皇族的住处,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在那里。”一阵脚步声随即而来,左丘黛一听脚步声就知道追来了好多人,呢喃着“这么多人,只能多绕几个弯,可是要跑到哪里去呢?那就去找那个宇文铭好了,看看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和亲的事情。一般贵宾来会住在……”她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南厢或者北厢,这里离南厢比较近,先去那里看看。”
左丘黛从南厢的小路走了过去,这条小路很窄只有小孩身材的人才能通过,一边往里走,一边往后看,以防有人看到,却不想在小路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公主,你这是在干吗?”
左丘黛一惊,连忙侧过身一看,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像是艾斯人,于是上前捂住那男人的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说着,一个大男人就被一十五岁大的小女孩捂着嘴巴带到了南厢的寝宫里。
“我现在放开手,你千万不要叫。”左丘黛严肃的看着看着那男子,见那男子点了点头,才松开了手,“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到。随后相视一笑,“我是艾斯公主,左丘黛。你是宇文铭吗?”
“宇文铭?”澹台锡略带吃惊的看着左丘黛,又好奇他找宇文铭有什么事,便应了下来,“是的,在下是宇文铭。艾斯公主不是叫晴音吗?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公主。”
左丘黛鄙视的看着澹台锡,笑笑到,“我是前艾斯国王的女儿,怎么不算是公主呢?”
“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到我的住处来?”虽然澹台锡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但她自己交代的还是比较好,更何况这种见面方式,也不好说他认出她来了。
“我被呼延浩文软禁了。”左丘黛突然奸笑到,“还是你的未婚妻把我救出来的。”
“未婚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澹台锡一时摸不到头脑。
左丘黛给了他一记白眼,果然对晴音不上心,“就是你说的晴音公主,不过很可惜,她让我想办法阻止她和你的婚事,于此……”话还没说完,门外一阵脚步声,澹台锡把她推进了内室。
“主子,他们说有刺客,您看到了吗?”渝作揖回禀到。
“没有,不过你可以让他们去宇文兄那里看看,没准刺客冲他去了。”说罢关了门,回头看着听见对话的左丘黛,不禁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宇文铭?”左丘黛尴尬的苦笑了两声,“那你是谁?能住在南厢的都是上宾,那么说你是另一个国家的国王咯?”
澹台锡坐在座位上,笑道,“公主殿下还是很聪明的嘛,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本王你去见几个人。”十五岁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有这种胆识和魄力,真是少见。澹台锡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别人面纱的少女,不禁产生了钦佩之情。
“好,我看你人也不坏,姑且信你,若是你敢骗我或者害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澹台锡哈哈大笑起来,“本王能得到公主的信任可真是荣幸!公主可否摘下面纱,让本王一睹芳容啊?”
左丘黛毫不犹豫的摘掉了面纱,“别叫我公主公主的了,叫我黛儿吧。不知国王你怎么称呼呢?想必我是不能叫你澹台锡的吧?”
澹台锡很是吃惊的看着相貌并没有很出众,只是像出水芙蓉一样纯净的左丘黛,“黛儿何时知道本王的名字的?”
“刚才在门外那个和你对话的男子应该是给我送信的黑袍男子,也就是渝,对吧?”
“你连渝的名字也知道?”澹台锡更为吃惊,这小小十五岁的丫头竟然什么都知道。
左丘黛不满的说到,“如果我告诉你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那么你是不是应该闭上你的嘴巴?”
澹台锡除了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过话,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威严,但和她却多了一种朋友的亲切。这感觉,比起与宇文铭和呼延浩文虚假的朋友关系,要舒服的多,这个朋友,他澹台锡交定了!
“那我继续说了,别打断我。”左丘黛清了清喉咙,“咳咳,刚才说到送信的事,当时我听到我的贴身丫环失声喊了一声渝,我就记下了,至于你,既然给我写信的是澹台锡,你又是渝的主子,那么自然而然你是就澹台锡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耳朵太灵,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进去了。那么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称呼你了吗?”
“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过人前还是给我点面子,怎么也带个王字吧?”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还没看出来。”
“怎么?聪明伶俐的黛儿还能有不知道的事?”澹台锡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和这公主差了近10岁,竟然交流起来像同龄人一样轻松。
“你是哪个国家的?法尔西斯还是墨开?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维提诺克。”
“如果我告诉你,宇文铭是维提诺克的国王,你是不是就应该清楚了呢?”
“你难道就不喜欢直接告诉别人答案吗?”左丘黛觉得和澹台锡交流自己的脑细胞得死一片,“信上也是,不能直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呼延浩文毒害我父亲的吗?”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你现在即使揭穿了他又怎么样,你也知道他的亲信很多,光靠你和你自己的亲信远远不足以推翻他,现在你要扳倒他,拿回属于你父皇的一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外界合作。当然是可信的外界。”
“你是说你吗?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只是我犹豫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要相信谁,你们,法尔西斯和维提诺克,哪一个不是想要吞并我们艾斯的土地,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个天下,即使我愿意一直守着这块纯洁神圣的土地,可你们呢?!”左丘黛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为什么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抱着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为什么不想想百姓,在他们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死亡……”说完左丘黛拍案而起。
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为了这个天下而变得那么激动,仿佛为了天下的和平愿意牺牲一切一样,澹台锡不禁心疼了起来,“黛儿……”
“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左丘黛走进内室畏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抱着膝盖,静静地坐着。
澹台锡站在床前,望着角落里的左丘黛,竟有了一种上前抱着她的冲动,但他知道他不能,“如果你真的打算找人合作,我愿意帮你。当然,前提是如果你相信我。”说罢,澹台锡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