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不知道刘佳佳是谁,他也没有听杨晓风提过,但看杨晓风如此悲痛,不难猜测定是个于杨晓风而言相当重要的人。但是一根筋的杨凯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想到的只有他的故友白庭钰,所以他对杨晓风说:“侄儿你怎么了?还有那个白庭钰的事……”
闻言,杨晓风缓了缓情绪,稍稍自若了些,对刘世锦道:“刘城主,我等想要探一下白猫的监,不知能否行一下方便?”
“唔……”刘世锦低头沉吟片刻,而后道:“嗯好,我安排一下人带你们过去。”
“多谢刘城主。”杨晓风拱手道。
推开监狱那道沉重的大门,一条光线并没有破开里头的黑暗。继而光线渐渐变大,却依旧没怎么奈何得了里头沉重而庞大的黑暗。
依旧暗淡。依旧神秘。依旧沉重。
门一开,狱卒便立马去点亮了灵灯。
所谓灵灯,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灵器罢了,连一阶都算不上。不过好在实用。此物可输灵力或安放灵石,便可驱逐黑暗。灵灯之所以实用,是因为即使是寻常百姓家,也买得起用得起这东西。设计灵灯的炼器师无异是个天才,用最少的材料最少的灵力,却发挥出了很实用的效果。消耗灵力怎么个少法呢?很小很小的一方灵石,便可支撑一盏灵灯一年。
些许灵灯释放出的光,也没能使得监狱里头怎么明亮,却显得更加阴沉了起来。尽管如此,狱卒还是引着杨晓风等人去了锁着白猫的牢房。
都说山中无岁月,可监狱又何曾不是如此呢?白猫一如既往地躺在墙壁上,什么都做不了。被锁上锁灵锁铐的他修炼无法,被单独关照的他亦是难以闲话,所以在监狱里的他平日里也只好愣神着又回过神来想想以前的事,想着想着又不知不觉地继续愣神了。反反复复,不觉却又日暮,一天就又过去了。
现在的他本来在愣神着,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立马警惕了起来,猜测着会是何人。刘世锦?还是狱卒?不管如何,且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一张面孔,尽管这里的光线暗淡,他还是看得清的。他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半句话也无。倒是那个人先抓着铁杆,道:“庭钰,果真是你!”继而对狱卒道:“还愣着干嘛呀,开门啊!”
“哎!”对于杨凯的吼叫,狱卒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城主亲自开口来探监的人,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可招惹不起啊,所以赶紧掏出钥匙开门。
白庭钰站起身来。自从七年前白帝城的那场变故后,他便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了。至于以往认识的那些人,他也没有再联系,毕竟他可是背负着莫大的罪名的人,再去找那些朋友,岂不是连累了人家?所以那天过后,没有谁再见过白庭钰,包括杨凯。说来也是好笑,久未相见的两个人,再次见面竟然是在监狱里……呵。
白庭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凯道:“那你呢!你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听我侄儿说你……”终是欲言又止。
白庭钰疑惑道:“你侄儿?”
“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杨凯拉过杨晓风,指着后者对白庭钰道:“庭钰,这是我侄儿,杨晓风。”
先前白庭钰的注意力都在杨凯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杨晓风,这会他再把目光放在眼前这个少年的面容上时,登时一惊,继而面色阴沉了下来,但碍于杨凯在场,所以他才没有发作。
他还记得这个少年。
就是他,将一种莫名其妙的药粉撒向了开发,使得开发痛苦挣扎而被白庭枫扭断了脖子。
白庭枫曾说过,这个少年是他的徒儿。
所以白庭钰也理所当然地仇视了杨晓风。
杨凯也知道白庭钰和杨晓风之间有一点间接的过节,所以立马站在两人的中间,对白庭钰道:“庭钰,是这样的,我侄儿因为一个人出来外面闯荡,碰到了你兄长白庭枫,然后拜了白庭枫为师。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为何会反目成仇,我侄儿和我说了白庭枫说的一些当年发生的事,不过我不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就来这找你了。所以现在,请你能够告诉我,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
“呵。”白庭钰轻轻地笑了笑,“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又何必来问我。”
杨凯道:“不!我绝对不信你是那样的人,所以请你说一下当年的事好吗?”
白庭钰道:“就算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杨凯道:“怎么会没用呢?只要你说出来当年的真相,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啊庭钰!”
“呵。公道?”白庭钰道,“这世上,还有公道这东西吗?”
杨凯道:“怎么会没有?只要你说出来,不管是江湖,还是官府,都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白庭钰嗤笑道:“杨凯,你想得太天真了。”
杨凯道:“怎么会!就算这峄城没有人能给你公道,京城总会有的吧!”
白庭钰道:“去了京城又能怎样?”
杨凯拉过杨晓风,道:“我侄儿现在受当朝太子器重,想来英明的太子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白庭钰道:“所以现在你是要你侄儿背叛师门?”
“我……”杨凯一时语塞。
白庭钰道:“杨凯,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有些话,并不是你说出来了,就会有用。”
“庭钰……”杨凯看着白庭钰那坚决的眼神,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难以再组织好词句。
“公道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晓风终于还是开了口。
白庭枫是他敬爱的师父。他自离家出走以来,白庭枫是他遇见的第二个对他好的人,不仅授他精神力与灵力,还赠他储物戒指《炎龙诀》等等贵重物品,待他如子。所以他对白庭枫的话言听计从从不怀疑。现在同样是他敬爱的二伯,却又坚信着白庭枫的死对头是个好人。这也就是说,他敬爱的师父在骗他?这怎么可能!可这件事万一真的有隐情呢……可怎么会有这种万一!可是……他终于还是想听听这白庭钰会说出怎样的真相。
七年前的那场雪,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