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老人带着天佑来到了药房,本来肉包和小乖也是要跟着过来的,可老爷子说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弄不好还会添乱,就留下二小让他们自己玩儿去了。
天佑帮忙照看着火,老人站在一个大号的药锅前不时的往里添加着各类药材,不仅有各种草药还有花花绿绿的蜈蚣和蝎子,毛绒绒的大蜘蛛……光是看着就让天佑毛骨悚然的东西,还都是剧毒之物,可天佑一点也不担心老人会害他,如果老爷子要害他,他早死了千百回了,他只是好奇老爷子弄这么多毒物干嘛。天佑没有多问,只是在旁边烧火边看着老人的举动,他知道一会儿自然会见分晓。
“怎么样?味道能受得了,喝下去没问题吧?”待一大锅汤药熬到漆黑半胶状的时候,老人让天佑停止了加热。满屋子的药香都压制不住这股恶臭,见天佑被这不明药糊熏得直皱眉头,老人故意打趣。
听到老爷子要让他喝下去的话,再想想刚刚放进去的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天佑的胃部立马就是一阵痉挛,差点将晚上吃下去的烤肉给吐出来。
“别怕,逗你玩呢,这些是熬来给你泡身体用的。”老爷子见天佑面色越来越古怪,都快变绿了,心中大乐的同时出言将天佑从浮想联翩的噩梦里解救了出来。
“这是你杀掉的那只几近化蛟的蛇类妖兽的毒腺,这回突破瓶颈就靠它了!”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团黑灰色的风干了的东西对天佑说道。
“那您熬这么一大锅东西又有什么用?”天佑对老人熬制的这一大锅令人反胃的药糊的用途很是好奇。废了半天力气熬制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其实天佑一开始就很好奇,只不过憋着没问罢了,现在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你以为一只快要化为蛟的蛇类妖兽的毒腺是等闲之物,这毒腺里可是蕴含了这只蛇类妖兽近千年来的毒液和灵力的精华,即使份量只有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也够你受的,将这锅药汁与毒腺一起放入水中会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只有这样,你才更容易将其中的灵力吸收。”老人向天佑解释道。
天佑看着老人将风干了的毒腺用药具小心仔细的研磨成粉,然后和那难闻的药糊一同放入了一个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并搅拌均匀,木桶中的清水变为了黑漆漆的颜色,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小家伙多亏没有跟来,不然以它那灵敏的嗅觉非得被熏晕过去不可。
“一会儿要咬牙坚持住,尽量撑到最后,如果中途停止的话,那咱们现在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再想要获得这么一个临近化蛟边缘的毒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老人对天佑叮嘱道。
“我知道了爷爷”天佑点了点头就脱光衣服下了水,盘膝坐在木桶中,水刚好漫过肩膀。
天佑在水中呆了片刻,发现除了味道难闻一些并没有任何不适出现,反倒有那么一丝冰凉还很舒服的感觉,要知道他现在身处的水中可还正往外冒着热气,但他竟然感觉到了丝丝的凉爽,这就是症结的奇怪所在。而这一点,以往一向聪明过人的天佑却没发现,因为他此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人说过的“苦难”上,还在如临大敌般的等待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天佑想象中的“苦难”并没有如期来临,他这时也终于发现了水中的这个奇怪现象,他还发现这药水的味道也变得没有那么难闻了,或者是鼻子逐渐的开始习惯了这个味道。
“爷爷,为什么我不仅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感到了丝丝凉爽,还很舒服,可这水明明是冒着热气的?”天佑向着老人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蛇性属阴,蛟性属阳,蛇类妖兽向着蛟进化的过程会使得血脉中的阴属性逐渐的向着阳属性转变,血脉中的阴灵力会被压缩在它自身的毒腺中,待到化蛟的那一刻,它会将着毒腺炼化,虽然其中蕴含着剧毒,但由于是它自身孕育而出的,这毒对它没有伤害,毒腺中蕴含的阴灵力会与其血脉中的阳属性灵力起到阴阳调和的功效,在让自身灵力有长足进步的同时还可以使得灵力更为凝实。这条即将化蛟的蛇类妖兽几乎将血脉中的阴属性全部转变为了阳属性,近千年的积累,其毒腺中阴属性灵力的质量是可想而知的。用热水是为了更快的将药力化开,你感觉到了那丝丝的凉意是药力正在融化到水中,等到药力完全化开了看你小子还怎么舒服,到时候不哭鼻子就不错了!”
“爷爷,这蛟龙名字中带着一个‘龙’字,而祖龙大神也有一个‘龙’字,这二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难道它和祖龙大神有着渊源不成?”
“渊源,它也配!充其量不过是其老祖宗沾染了祖龙大神来这方世界时的那么一丝气息,后来在外貌上有了变化,最主要是有了强大的战力,甚至那位蛟祖还飞升到了混沌,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就在自己名字里加了个‘龙’字,其实不过是一条有些实力的怪蛇罢了,就它还想和祖龙大神比肩呢,你家老祖只要愿意都可以分分钟灭了它,而祖龙大神别说是灭了它,就是毁掉我们这个世界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蛟就是蛟,硬是大言不惭的给自己名字里加了一个‘龙’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祖对于蛟龙一族取的这个名字很是不爽。
“蛟龙一族的老祖宗也飞升到了混沌?什么时候?我们这方世界飞升混沌的生灵多吗?”天佑继续向老人打听着这方世界的秘辛,谁让老爷子活的时间够久知道的东西够多呢,既然起了话头,那就探究探究呗,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在我们这方世界总共有三位生灵飞升成功,你家老祖是第一位,蛟祖是第二位,最近一位大约是在九万年前,是一位人类的修者。这期间也有好多生灵都尝试过飞升混沌,但大多死在了飞升时的天劫之下,成功的只有以上这三位。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这方大陆由人、妖二族主导的原因,因为他们拥有了完善的直指飞升大道的功法与心得体会。你族原本也可以,只是……”老人说到这里就有些卡壳了。
“嗯,开始变冷了!药力看来是完全化开了。”这时天佑感觉到水里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开口岔开了话题。
“摒除杂念,赶紧运行功法,引导着进入体内的灵力运转周天,要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出来,不要勉强,咱再想其它的办法。”老爷子最终还是嘱咐天佑一定要以安全为重。
天佑听完老爷子的话就开始按照《九灵铸体功》的行功路线开始运转周天,一周、两周……刺骨的寒意阵阵袭来,天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病发的时候,不同的是,当年的病因来自于体内,只能借助于烈阳鸡血来让病情得以缓解,而如今的寒意来自于体外,只需要借助自身血脉中的阳性就可以将进入体内的寒意大大缓解,随着功法的运行,体内的灵力也变得越来越稠密,离大圆满的那一丝差距也越来越小,天佑停滞不前的瓶颈终于松动了。
对于天佑的承受能力,无心老人是佩服不已,看着饕餮族最后的希望如此的硬气老爷子心中也是老怀宽慰。其实他不清楚这些年天佑到底吃过什么苦,受了什么罪,虽然天佑告诉过老人这些年里他饱受寒病的折磨,但其中亲身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当年的天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童,毫无灵力不说身体还非常的羸弱,但即使那样也咬牙坚持了九年!现在和那时比起来可要幸福多了,不仅身强体壮了许多,而且还开启了元灵拥有了灵力,他现在血液中的阳性可比烈阳鸡血中的阳性要旺得多,只需运转功法就可以将身体的不适大大的缓解。这对于被寒病折磨了九年,神经已经很大条了的天佑来说,现在的这“小”考验当然要容易忍受的许多。
天佑在专心致志的运行着功法,他渐渐的忘却了现在身处的环境、泡在这桶药水中的目的,他只是在一遍又一遍不停的运行着功法,此时此地他竟然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屋子里非常安静,除了老爷子和天佑二人轻微的呼吸声外是落针可闻。
随着天佑将功法不停的运行,木桶中药水的颜色开始逐渐的褪却,由最初的漆黑向着灰色转变,最终变成了灰白色,这说明药水中的药性已经被天佑完全吸收了。
天佑终于把困扰自己五个月的瓶颈给突破了,紫色液态的灵力将整个经脉撑得满满的,功法仍在运行着,一个紫色的光点出现在了丹田的位置,而且随着功法的继续运行这个紫色的光点在慢慢的扩大,最终形成了一个紫色的气旋,这也标志着天佑终于将自身的修为突破到了大圆满的地步,他经脉中的灵力此时就像乳燕归巢一般全部向着这个气旋汇集,待全部灵力汇集到这个气旋之中时,它看上去就像以一块紫色的水晶雕琢而成,这个气旋又被修者称为“灵源”,意思就是灵力的来源,也是修者体内灵力的归宿,对修者的作用等同于妖丹对妖兽和灵晶对灵兽的作用。
天佑心念控制着气旋微微一动,一缕紫色的灵力迅速的从气旋中分离而出,然后顺着心念所指处奔涌而去,转念之间,灵力又回到了气旋之中。心念不断的控制着气旋的吞吐,待得越来越熟练之后,天佑这才满意的停下玩乐般的举动,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成功了吗孩子?”老人紧张的向天佑问道。
“嗯,成功了!”天佑向着老人咧嘴一笑,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