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我可不敢当!”
两个人说说笑笑,感情倒是越发深厚起来了。宣佶瞳为人有时的确冷漠,熟悉了之后才觉得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热。
“不过,和我一起走要有心里准备啊,也许下一个被欺负的人就是你!”甯陌央想起有容鸢,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她不愿意再有任何人因为她而在圣道呆的不愉快。
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完大学四年而已,真的很难吗?
“放心吧,你看我像是会被人欺负不敢还手的人吗?”
宣佶瞳话音刚落,就见着有容鸢从她背后慢慢跑上来,什么也没说,越过她们,默默的跑到前面去了。
甯陌央默默叹了口气,朝远方跑去。
“最后一次的攀岩,希望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难得黑脸教官也柔和起来,“今天谁先来?”
同学们一致性的后退一步。这一次的攀岩是在临近海边的天然峭壁上,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坡度的难度大。即使有这些防护措施,看起来还是很可怕。
“小个子!”黑脸教官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向天野,示意甯陌央上前面来。
“不是吧教官,你每次都让我打头阵!”甯陌央很不情愿的走过来。其实对她而言,只有蹦极最可怕,以甯陌央的身手,攀岩是小意思!
“有人恳求我们要特别“照顾”你,我当然有成人之美啊!”听黑脸教官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立刻转移到向天野身上。
难得向天野也有感到尴尬的时候,站在那里不自在的装透明人。
甯陌央翻了翻白眼,上去穿上防护盔甲。铁扣,吊绳……心底一震,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周围有着恶意的情绪朝自己涌来:“教官,不上可不可以啊?”
“没得商量!连最后一次也要做逃兵?”
甯陌央咬了咬嘴唇……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只要是开始攀岩,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向天野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即使是甯陌央最怕的蹦极,虽然每次她都全程尖叫,但是从来没有说临阵脱逃的。
他知道甯陌央的脾气,典型的死撑。就像刚进学校时和他比试二十一点定胜负,甯陌央的字典里,没有后退逃避这一类的词。
“感觉很怪!”甯陌央小声说。
黑脸教官见他们两人在那嘀咕,嘲笑道:“阿野,要我说,你这监督员可不能包庇队员啊!不然,你上去先示范给他们看看。”
向天野伸手解开她身上的铁扣:“那行,我来示范!”
甯陌央一怔:“不要!”
向天野朝她一笑:“别小看我,攀岩之类的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甯陌央着急起来,要怎么告诉他们……我是超强第六感甯陌央,预感有危险靠近,所以大家都不要攀岩了?
谁会相信自己?她低声说:“不要去!”
向天野看她这样子,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教官已经走上前来帮他扣好防护带:“别婆婆妈妈的,快不像你了,真的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向天野笑骂:“滚吧你!明明是个大白丁还老是喜欢乱用成语装深沉!”他走向近乎九十度垂直的峭壁底部,开始向上攀爬。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他一点一点向上移动。负责拉绳子的几个人紧紧握着防护绳,慢慢的放长绳子。
宣佶瞳望见甯陌央双拳紧握,似乎很紧张,不由得走过去:“今天你是怎么了?”
甯陌央回头对她笑了一笑,脸有些僵硬,这才觉得自己咬着牙太用力以至于肌肉都有些酸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她仰望着快爬到半腰处的向天野……他的动作很敏捷灵活,看的出平时没少运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第六感出了差错,好的灵坏的不灵。
宣佶瞳悄声说:“不用说,我知道!”
甯陌央愣住了:“你知道什么?”
“关心则乱!”
甯陌央眼一翻:“谁要关心他!”
“我可没说关心谁啊!”
向天野已经攀到了顶部,甯陌央稍稍松了口气,宣佶瞳见状打趣到:“还说没关心,看看,汗都出来了!”
向天野在上面做了个v的手势,黑脸教官大叫:“不错,帅呆了!”他话音刚落,就听着拉绳子的几个人中有人惊叫的一声,“有蛇!啊……”
这人一叫,其余的人也都吓了一跳,果然看见一只蛇吐着信子冲着他们游弋过来。几个人乱成一团,跳躲开来。
甯陌央惊住了。因为他们慌乱的扔掉防护绳,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向天野。
女生们更是尖叫成一团,乱冲乱叫。
每个防护带上面有三条绳子,其余两个人丢开了,只剩下那条绳子唯一没有丢开的男生根本抓不住,绳子嗖嗖的从他手里滑过,另一端的向天野则从高空落下。
甯陌央脑子中一片空白,飞扑过去,迅速抓住那根绳子尾端。粗糙的绳子在掌心滑过,擦出道道伤痕。
黑脸教官也反映过来,大声叫道:“抓紧抓紧,不要松!”
有这么一缓的功夫,向天野跌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甯陌央也险险的呼了口气。黑脸教官也没心思管那蛇了,连忙过来帮忙抓住绳子。
就在那一瞬间,他和甯陌央同时惊恐的瞪大眼睛……
顺着他们抓住的那绳子一端向上去两三米高的地方,绳子崩断开来。
黑脸教官放声大叫:“抓住另外的绳子啊!”
可是,已经晚了。
绳子断了!
向天野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下来。甯陌央瞬间弹射而出,可是……
还是晚了半拍。
殷红的血迹在向天野着地的地方慢慢扩散开来。
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无数的人影晃动,向天野闭上眼睛前,看见甯陌央那张惨无人色的脸孔在自己瞳孔里清晰的放大,然后,一点一点模糊掉……
电话,救护车,船,担架……
亮起的红灯,焦急的等待,苍白的面孔……
“小陌,怎么回事?”向平庸和向夫人匆忙赶来,“阿野发生了什么事?”
劲聿、连谏和申声也到了。
“老、师父,师母。攀岩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防护绳断了,阿野从上面掉下来了。”甯陌央陷入深深的愧疚中,如果她坚持不让向天野上去,或者一定阻止他代替自己去。更或者在有了不好预感之后,上前先仔细检查一番,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了!
向夫人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会发生意外呢!你们军训不都有防护措施吗?还有,他是做监督员吧,怎么自己跑上去攀岩!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做事……”
向平庸扶住她,沉声:“阿希,冷静点!”
向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冷静了许多,放开甯陌央的胳膊,脸色灰白的说:“别见怪,弄痛你了吧!”
甯陌央摇摇头:“师母……”
黑脸教官过来了:“向伯伯,向伯母!”
向夫人愣了愣:“黑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的带队教官……发生这种事情,是我的失职!”黑脸教官站的笔直。
向平庸问:“事先你们的防护不都是会认真检查过吗,为什么还会发生防护绳断裂的事情?”
黑子低下头:“事先是检查过,防护绳没有问题,也是才换过不久的新绳子……按道理,无论如何也不会突然断裂的。”
“是我的错!”甯陌央突然说。
向平庸转向她:“小陌?”
“今天本来是黑……教官让我第一个攀岩的。当时我觉得周围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很迟疑。于是阿野就代替我上去做示范。他爬到顶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来了一条蛇,同学们都惊慌失措。慌乱中防护绳也被丢开了……”讲到这里,向夫人低低惊叫了一声,紧紧盯着甯陌央的嘴一张一合,双手死死捏着向平庸的手指。
“三条防护绳只有一条还在一个同学的手中,可是他已经抓不住了,当时我跑过去帮忙拉,却没有想到,那绳子在半路中断掉了……”
“不可能!”向平庸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出来一条蛇?”
甯陌央点点头,黑脸教官也应和到:“是的!”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劲聿缓缓说:“孤岛上面有种植物,散发出来的气味蛇都会退避三尺之外,所以,在那座岛上,不可能会有蛇!除非,是有人带上去的!”
黑脸教官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这场事故,是有人刻意造成的!”
劲聿抬头望向甯陌央,正好对准她的视线:“你认为呢?”
甯陌央打了个冷颤……这场刻意,其实是针对她的,向天野,只是做了替罪羔羊而已!
向平庸也明白过来:“刚才小陌说本来她是第一个攀岩的,那么,就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害的人其实是小陌?”
这是有个护士匆匆跑来:“病人需要输血,但是血库中ab型血暂缺,请问……”
向平庸走过去:“我是病人的父亲,ab型血!”
护士松了口气:“请跟我来吧!”
向平庸和向夫人对望一眼,前者朝后者略一点头,跟着护士离去。
“伯母,坐下来等吧,阿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连谏扶着向夫人坐下。
甯陌央呆立一旁,脑袋中混乱一片:如果说图书馆中只是恶作剧的话,那么这次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在圣道,除了向天野和自己不和,还有珍珠女和那个嘉丽之外,应该没有得罪过谁吧?就算是珍珠和嘉丽,也只是相互羞辱,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