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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不由己

柳夫人和柳枫南在外厅说着话,就听到柳寒柳寒梦的书厅又传来了凄怨、忧伤的琴音,只听得阵阵幽怨的琴音传来。

琴音里,跳动着一个个相思的音符,也唯有相思中的女子,才有这般悠悠如流水般的绵绵愁意吧。

柳夫人叹道:"梦儿学了一手好琴,却偏偏要弹这种断人心弦的琴音,哎......"

柳枫楠与夫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一起向柳寒梦书厅走去,两人在柳寒梦的闺房门口徘徊了片刻,又退了回来,正巧丫鬟银儿出来添水,两人止住银儿的行礼,轻轻告诉银儿,让她照顾好小姐。

明月照着阁楼,风掀动着阁楼内系成串的风铃,扬柳随风展着自己的嫩枝,偶尔传出几声知了的叫声,凭添些许愁意。

阁楼内,闺房中柳寒梦静静的坐在那座古色古香的琴旁,轻柔的五指不断的拔弄琴弦,只见柳寒梦瓜子脸,月弯眉,披散了秀发,一身月白纱裙轻柔的罩着她的身躯,合着古琴,相得益漳。

只是佳人眼中似有无尽哀怨,细俏的眉头微微皱起,让人看的忍不住心生无尽爱怜,真可谓:不施粉戴,犹胜三千红眉。只见佳人轻启朱唇,如梦般的吟唱声便低低的响了起来:

"十载生死忆茫茫,晚宵常伴却情眉,梦心碎,轩未归,依栏沉沉睡,凉风吹醒觉回,心藏悲,望尽长路漫漫,何时见君回?相见难,相思断琴弦,君若归,天涯亦相随......"

一阵催人泪下的琴声随着她指尖的流动缓缓而出,和着佳人唇畔低吟的词句,闻者断肠,琴音中夹杂了她太多的相思之苦和与心上人分离的痛,合出来的琴音让人不忍去听,连树梢的知了也停止了叫唤。

夜风徐徐吹动,阁楼里的床缦随风舞动不止,彷佛合着那琴音舞动,也许正是这份凄凉和哀伤才是最打动人内心的吧,琴音已经止了,可时间好似静止了下来,空空的,空空的......

柳寒梦抬头望了望天空圆月,夜空寂静,星星在闪着眼亮的眼睛,心中黯然的想:"月亮已经圆了,可我和雨轩哥何时才会团圆,雨轩哥,你好狠心,扔下我十年,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嘛?你答应过我的,可你没有做到......"

又摇了摇头,又想:"这不怪他的,不怪他,他怎么舍得扔下我,他是被逼的,雨轩哥,我不怪你,我只想你回来,带我走,我陪你天涯浪迹,我不要做什么郡主,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你回来。只要跟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心你能体会嘛?你能的,可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你的寒梦呢?可是那天为什么我感觉你回来了,还来看我了,可为什么再回头,却找不到你的身影,雨轩哥?是梦么?"

柳寒梦痴痴的想着,美丽的双目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丫鬟银儿端回了水,小心的放到房内的桌上,见柳寒梦停了弹琴,就慢慢走到柳寒梦身后。

细声说道:"老爷和夫人刚过来了,看小姐在弹琴,没忍心打扰小姐,只叫小姐多注意身体。小姐又在想冷公子了?是不是担心公子?小姐,冷公子吉人天向,一定没事的,不过小姐你现在憔悴的样子,公子如果见到,怕会心疼的不行吧!"

银儿是个孤儿,十多岁就被养父母卖到到柳府做了丫鬟。

自从到柳府后,被柳枫楠派来伺候柳寒梦,因和柳寒梦年龄相差不大,便一直和柳寒梦待在一起,两人虽是主仆,感情却甚好。

加上这柳寒梦朋友又很少,倒是把银儿当姐妹看待,有什么心事都告诉她,柳枫南和柳夫人也没把银儿当下人,算是柳府里最受宠的丫环了吧。

柳寒梦抬袖拭去眼角的泪珠,回头感激的看了银儿一眼,轻轻道:"银儿,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最近一直感觉,雨轩哥回来了,你说他回来了么?"

银儿想了想对柳寒梦说道:"小姐,你和公子从小青梅,古时都有心有灵犀一说,或许小姐公子真的回来了吧!"

柳寒梦面露喜色,惊喜着拉住银儿的手:"恩,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雨轩哥一定回来了,银儿,明天陪我去一次冷府好不好?"

银儿看了下柳寒梦,心下黯然:"小姐和公子好苦呢,我如果给了小姐希望,小姐去了又见不到,会怎么样?不行,我要想办法劝下小姐。"

想罢,望着柳寒梦有些瘦削的面孔,突然灵机一动,拿起镜子给柳寒梦道:"小姐,你看,你现在憔悴的样子,如果公子回来,看到了,多不好。

"再说了,如果真的要去的话,你还要告诉夫人呢,冷府现在是禁地,如果去了,怕别人知道了,祸害老爷。"

柳寒梦想了想:"恩,那这些天我要好好的调养下身子,不要给雨轩哥看到一个憔悴的自己,后天我就跟娘说,让爹爹想想办法,一定可以的。"想罢,脸色微红,满目企盼,忧伤神色已经变得很淡。

银儿暗暗叹了口气,知道缓也缓不了几天,轻轻上前一步,边帮柳寒梦理着秀发边道:"小姐,现在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这些天小姐经常很晚才休息,这样下去,小姐身体怕不得好,就算公子回来,小姐若病倒,岂为不美。"

柳寒梦点了点头,感激了望了一眼银儿,将琴布小心的将琴遮住,缓缓的站了起来,踏着碎步,拖着长裙往内室走去,银儿望着柳寒梦的背影,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前去。

月色依然如初,不时的飘过几片遮月的乌云,不多时又被晚风吹散,露出皎洁的月光,月色半弦,悬于天间,千年下来,依然日夜轮转,像是人漫长又短暂的一生,按着原有的规律,不停的,不停的走着......

阁楼安静了下来,不再有琴音,不再有人语,就那么静悄悄的,外面传出风的响声,池塘里的蛙鸣突然响起,像是在诉说着各自的心声。

次日早,柳枫南上朝归来,柳夫人为其脱了官服,柳枫南坐下喝一口茶,才对柳夫人讲:"夫人,今天上朝,退朝后,皇上将我留下,对我说,意欲把寒梦许给自己孙儿允文,先知会我一声。

"并告诫我,说若是再和冷家纠缠不清,定不饶我,现在只怕我想成全亦不能。"柳夫人听得心下一惊,正欲开口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圣旨到,吏部尚书柳枫南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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